誉王满意地笑起来,双手往后背,大踏步的走了。
……
陈章父子被关进了死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而整个丞相府和国公府被官兵围住,任何人不得出入。
陈卫昌愤怒着说起脏话来,狠狠把狱门一踹,大喊道:“我要见陛下!来人!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
他又要踹门,被陈章喊住了:“你给我安静一会!”
陈卫昌立马气不顺,像是受了极大委屈,带着怒意道:“父亲,这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你我……”眼风一转,瞪圆眼睛道:“难道是陛下?”
陈章瞪向他,沉声道:“这个节骨眼上陛下不会如此待你我,”他顿了顿,叹息一声,“这事太怪了,到底是谁要毒害二殿下,居然能在你我面前下毒,由此可见这人了得。”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我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陈卫昌握紧了拳头,思索片刻,蹲到了陈章面前,压低了声音,“父亲,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陈章沉默着,好一会儿只回了一个字:“等。”
“等?”陈卫昌蹭的站起身,狠狠把袖子一甩还要说些什么,被陈章一瞪,便住了声,虽气不顺,却也只能坐在了原地,缓一口气道:“父亲说得没错,为今之计只有等。”
……
陈元回京这一路可算是坎坷艰辛,去时没遇见多少危险,来时竟处处是危险。
陈元想不通,极其纳闷原主到底是得罪了江湖上多少人啊,这么多人赶着趟子的要追杀他。好在有他老爹派的暗卫护着,若不然还真有可能丢了小命见不着他家未来小暴君了。
“你,”陈元朝一个暗卫招了招手,吩咐道:“去买两袋面。”
暗卫训练素质过硬,得令就下去办事,速度还快,不多时便扛回来两袋白面。
陈元满意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辛苦啦,赶紧坐下喝杯茶。”他把一杯茶递过去。
那暗卫蒙着面,接过来并没有喝。
“把面罩摘下来喝啊,”陈元说着忽然好奇:“除去吃饭喝水,一年四季一天到晚你跟你的小伙伴们都蒙着面?连睡觉也蒙着?”
那人点头。
陈元嘴角微抽,叹口气又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说着看向另三个暗卫,吐槽道:“我老爹派了你们四个人保护我,可跟你们相处这几日,我都没认清楚你们,整天天蒙着面,话又少,就是再相处几日恐怕也难……”话到此他猛的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开心的样子,先是拍着手笑了笑,然后掐腰吩咐道:“本少爷送你们一人一副面具如何?”
四个人面面相觑,接着纷纷抱拳,异口同声道:“谢少爷。”
陈元喜滋滋,暗觉自己聪明,他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包括他在内也戴上,还买了五件从头到脚一模一样的衣服以及鞋子,然后要求四个暗卫跟他穿一样的戴一样的,甚至连头绳都毫无二致。
“怎么样?我们五个像不像五胞胎?”陈元笑眯眯地问四个一头雾水地暗卫。
陈元帅气地脸庞挂着笑容,安排道:“从今天起,你们四个不要再坐暗卫,要做明卫,不对,是要做陈元,我就两个要求,遇到敌人的时候不许出声,能打就打两招,不能打就跑。”
这下四人明白陈元的用意了,作为奴才那自然是一切听主子吩咐。
陈元得意地刷打开扇子,挑眉道:“五百个陈元,我看你们这些傻X能不能追的到我。”
话说完,客栈一楼下挤满了人,每个人都跟陈元穿着一样,面具一样,陈元站在二楼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对底下地人说:“兄弟们,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点头。
陈元满意地哈哈一笑,啪的合上折扇,“面粉记得戴上,要是那几个王八蛋追你们,一把撒他们脸上,你们放心,他们追了一路,跟他们交过手的我可以确切地像你们保证,他们不是要我的命,而是贪图本少爷的美色。”
四个暗卫:“……”
陈元呲牙一笑,朝他们四个做了个wink,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朝楼下大声道:“每人一张一万两银票,出发吧,大帅哥陈元!”
陈元对自己对点子颇为满意,这个点子也确实奏效了,李稷派去的人马真就给一大群四窜的“陈元”弄花了眼,一时间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真的“陈元”。
陈元在五百个假陈元的帮助下顺利逃脱,到了一处,全身上下换掉,戴上口罩,又佩戴一副骑马专用日夜两用防止外线墨镜快马加鞭直奔京都。
四暗卫瞠目。
……
太阳偏西,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赵文的心慌乱地犹如院里被风吹的摇晃的树叶,他在屋里来回踱步,不多时,一名兵卒跑了来,恭敬道:“大人,一切都准备好,王爷说天色一黑就进宫。”
“混账!他是你们的主子,还是我是?”赵文一听这话就恼怒,不免呵斥,狠狠瞪向那人,“平日里是本丞相养着你们,他娘的竟还听他差遣,真是反了!”
“属下不敢。”那兵跪地,惶恐道。
赵文还是不解气,吩咐道:“给我听着,没本丞相的吩咐谁他娘的都不许离开本府半步!”
“是。”
赵文纵然是跟陈章父子是死对头,但他却也不想跟誉王扯上关系,誉王狼子野心,亲兄弟都陷害,若真让他当上皇帝,岂能有他容身之处?
可他与誉王那些书信,想到此,赵文懊恼地砸了下桌子,咬着牙迷茫地看向一处。眼下他是真就如上了贼船一般,想下也下不来,怕不是等着他的将是船沉大海死无全尸啊。
正当此时,外头一个护院急急地跑了进来,恭敬汇报说是外头有人求见。
赵文哪有什么心情见人,直接冷着脸回绝。
“赵丞相。”一个头戴蓑笠的男人走了进来,喊了声赵文。
赵文把眼一横,凌厉地看向他,带着警惕:“你是?”
那人将蓑笠摘下,直直跟赵文对视。
“郑易!”赵文惊讶出声,腾地站起来,上前一步,“你……怎么进京了?”
郑易将蓑笠放在桌上,朝赵文递了个颜色,赵文了然,便吩咐所有人退下,而后郑易才不慌不忙地说:“陛下诏老臣进京,老臣就来了。”
赵文眼神动了动:“陛下?”他用一种探究地语气,“那郑大人来本丞相府上做什么?”
“陛下吩咐老臣来的。”郑易不紧不慢的,面上带着两分看透一切地笑。
“陛、陛下?!”赵文起了慌乱,尽量镇定,沉默片刻,用一种平静地语气说:“陛下让你来我府上是为何事?”
“赵丞相觉得是为何事?”郑易不答反问,还是笑盈盈地话音有点拖长,“陛下他啊……”他拿一种眼神瞧赵文,清了清嗓子,“知道你今晚要干什么。”
赵文瞬间脸色垮掉,那种故意装出来的从容顿时崩塌,像是膝盖坏了,一软,差点没站稳,踉跄了两步,倒退着跌坐在身后椅子上。
……
“父亲,若算得没错,天应该快黑了,不知为何,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陈卫昌站起身,朝四周看了看,这死牢是没有窗户的,可以说是真的暗无天日,他收回视线,“该不会是阿元那小子,”话到此,他后悔的“唉”一声,“我早该说不能太放纵阿元,他一人留在凉州,天高皇帝远,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有石坚在,还有派的暗卫,阿元那孩子鬼点子一堆,功夫也不差,而且,”陈章自我安慰着,有意表现地放心,“二殿下答应了定保阿元周全。”
“他?”陈卫昌心烦意乱,“一个都自身难保不知死活的皇子,哪里护得了阿元周全? ”他是真着急,又环顾四周,想到了越狱。
能从死牢逃出去,这是没多大胜算的,但就凭他和他父亲多年为国效力和积攒下来的人脉以及那高过皇帝的权力,他就不信,这区区死牢能困的住他们父子。
“父亲,咱们回家吧。”陈章拧着眉看向陈章,“我们从这走出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你何必非要在这等?”
陈章拿眼瞄他,嫌弃道:“没错,只要想走不过就是张张口的事,可走出去呢,现在全城都知你我毒害二殿下,待在这等着有人为我们洗脱罪名堂堂正正出去,若是现在出去了,那就多了一项罪!”
“这道理孩儿岂不懂?”陈卫昌沉着脸,“我是想出去自己证明自己的清白!”
“丞相大人放心,过了今晚便可还你清白。”
陈章和陈卫昌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当看清来人,他们俩双双愣住,齐齐出声:“二殿下!?”
李稷放下斗篷的帽子,闪动的目光看向震惊的他们,直说道:“毒解了。”不等他们俩问,又直说:“我自己下的毒。”
这话让陈章父子再次惊骇。
陈章站起身,沉默少顷,不再追问此事缘由,只问道:“ 二殿下要老臣做什么?”
李稷看他,若有似无地笑了下,道:“不愧是国公爷。”他又淡淡看了眼陈卫昌,然后说:“不是我要,而是父皇有重要的事委托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