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手机发烫?”欧阳澄不知道想起什么,凑到沈阎泛粉的耳边轻轻地咬了一句话。
沈阎错愕地睁大了双眼,然后脸上还没消失的粉意又变成了红色。
欧阳澄退回身位,安静地注视着他。
“…”沈阎抬手抵着唇低低咳嗽几声,“可以,只不过…我不太会…自己…”
“你想象是我的手不就行了?”欧阳澄包着他得腰身整个人贴到他怀里,“新年礼物好不好,以前每次到过年,沈哥都会给我准备新年礼物的。”
“我没说不好…”沈阎摸了摸他的头发,欧阳澄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啊…“你后来还嫌弃我,的新年礼物无趣…”
“他眼瞎,年纪小,不懂事,还是个傻!逼,沈哥别理他。”
沈阎被他逗笑了,连那么点郁结的心情都给打消,“哪有人这样骂自己的,我觉得挺可爱的。”
“哪有我现在可爱啊!”欧阳澄狐狸眼噙着笑,回来求婚好了,要娶进门的啊,这么好一个人。
沈阎同他对视了一阵,一本正经地说:“都可爱。”
他不愿意否定任何一个时间段的欧阳澄,哪怕是上辈子的,因为只要是欧阳澄,都是他的珍宝。
一起吃了个饭后,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沈阎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欧阳澄用围巾把人围好,只留出了一双眼睛,喜感得可爱。
说了一会话,欧阳澄就要去安检,在临踏进去时,他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个画面,他回来照顾住院的沈阎,对方痊愈后,送他继续出国读书。
那是他们上辈子,第一个拥抱,好像也是唯一一个…
他突然回头看向沈阎。
那人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不管过了多久。
他突然转身往回走,春运时间,机场很急。
他说着抱歉,我爱人在后面,我还想再抱抱他。
沈阎疑惑,他看着满头大汗的欧阳澄,“怎么突然又回…”
来字落在舌尖,对方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我就想再多抱你一会。”欧阳澄笑得像一个大傻子。
…
两天,就想过去了两年,欧阳澄甚至有些惊弓之鸟,半夜只要有细微的声响,他马上清醒过来,蜷缩着身体做出保护自己的姿态。
全身疼,不是错觉,真的哪哪都疼。
痛到连东西都不想吃,痛到连他这样懦弱怕死的人都想直接去死。
欧阳澄安排的打手,他们总是不会给欧阳越做好心理准备的时间,总是突入其来的就来一脚或者是一拳。
有时候是半夜睡着,有时候在洗澡,有时候在吃饭…
欧阳越差点神经衰弱。
两天,他挨了四次打,每一次,都仿佛去地狱里过了一遭,缓下来还是在地狱。
第三天最后一次挨打,三个打手不再顾忌他的脸,欧阳越被揍的鼻青脸肿,嘴角开裂鲜血淋淋…
牙缝里全是血沫子…
这次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欧阳越视线都模糊了,这次不是他不想呼救,而是她已经没力气呼救。
就在他以为停下来的时候,一个打手用粗壮的胳膊锁住了他的脖颈。
欧阳越眼睛瞬间突起,口鼻里争先恐后地冒出血来,求生的欲望让他挣扎起来。
胸腔里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撕裂般的痛楚,原来窒息和接近死亡…是这样的感觉…
手脚渐渐无力…
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冲成了粉色…
…
就这样死了吗?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的那一刻,欧阳越突然睁开了眼睛,在这清醒的一瞬间,四肢百骸的痛楚出来,让他痛呼出声。
声音很小。
因为呼吸扯着疼,冷汗争先恐后地从额角冒出来。
他连唐驭都没空去想,也没注意到自己在医院,只顾着掉眼泪。
想喊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眨眼的功夫,枕头都给濡湿了。
于是等唐驭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肿成猪头,还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欧阳越。
丑到极点。
“你还没死,在给自己哭什么丧?”唐驭乐了,没忍住说。
眼泪给止住,他哭到眼睛花,但还是知道那人是唐驭。
“唐驭,太痛了。”声音小得像蚊呐。
但是唐驭还是听清楚了,他撇着嘴,乐,“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嘛,现在哭爹喊娘干什么。”
欧阳越只知道哭,他现在可以求救了。
“我差点以为…”他肿得看不清原来五官长相的脸,定定地看着唐驭,“再也看不到你了…”
唐驭指尖一顿,有些波澜,是他没法控制的。
唐驭难得沉默了一阵,然后低头一笑,“闭嘴吧,像个男人,枕头他妈都给哭湿了。”
欧阳越不敢再说话。
“陈家那里松了口。”唐驭拍了拍自己的裤腿,神色寡淡,“缓刑减刑,你自己掂量。”
欧阳越突然弯了眉眼,虽然现在估计也看不出这人的表情。
他尝出了甜。
唐驭不施压,陈家怎么可能松口。三天的打,没白挨。
唐驭翘着二郎腿,摇头,“蠢东西,我能给你什么好日子过,从监狱里出来后,就滚吧。”
我才不滚,欧阳越想。
第九十六章 他只是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补)
但是他没敢说出来。
只是眼睛不带眨地盯着唐驭看。
唐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看了下腕上的表,什么都没有说的径直离开。
…
欧阳越虽然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三天的打虽然也让他身体大不如从前留下了病根,但是他恢复得很快也很好。
生命力顽强的堪比小强,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出院,刚好也是过年的时间。
唐驭给他请了律师团队,加上他在监狱里表现也不错,缓刑两年,减刑一年,六年的狱期就去了大半。缓刑的期间,如果唐驭高兴,再帮他操作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欧阳越没想这些,他只是巴巴地在医院里等唐驭再来看他。
可是没有来过一次,连人都没有差一个过来。
欧阳越难过又失望,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
他的感情和他的生命力一样顽强,这样一个人看上唐驭,也不知道是他幸还是他的不幸。
出院的那一天,还是让人过来了,唐驭的助理,简让。
欧阳越现在瘦成一把骨头,又因为在监狱里夹着尾巴做人久了,背暂时还没有挺直,剔的光头大半个月里冒了点黑茬,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垂丧和萎靡不振,一点风采也没有。
“阿驭,他呢?”看着简让帮自己收拾东西,欧阳越问。
“唐总接老太太过年。”简让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他对欧阳越道,“他让我问您,是要自己离开还是和他一起过年?”
这个问题还用问,京安的欧阳家他压根就没想过回去,和唐驭过年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惊喜。
于是他想都不用想的就回答,“过年啊!”
简让也没意外,点了点头,然后拎起行李,“沈总也在。”
欧阳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位沈总是谁,直到坐上车他才意识到是沈阎。
欧阳澄收拾过了他,可是沈阎还没有。
欧阳越咽了咽口水,真正的受害者,会怎么对他?
怪不得还这样问他。
说实话,现在欧阳越身上还在隐隐作痛,他被打怕了的。
要是沈阎又找人来捶他一顿,他真的顶不住。
手心都出了冷汗,紧抿着唇,脸色发白。
但是他太想唐驭了。
那种渴求最终还是超过了恐惧,抹了下额头的汗,欧阳越还是没有开口让他离开。
…
唐心兰在江安有一处别墅,沈阎本来不打算过来过年的,但是欧阳澄不在,唐心兰又再三要求他来江安过年,沈阎最终还是妥协了。
就三个人吃饭,佣人还是忙得红火,别墅装扮得很喜庆,沈阎穿着商务大衣,天气越冷,他的早年的伤都争先恐后起来磨人,肺部隐隐有撕裂般的痛楚,咳嗽不断。
一身黑,就更加显得他整个人清瘦。
要是欧阳澄在,他肯定会进厨房做年夜饭,但是现在,他到了别墅只是进了自己的房间,什么也没有管。
脱掉大衣,里面是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很斯文,只是眉眼间带着冷淡。
他不是一个面善的人,看上去并不好相处。
窝在沙发里,撑着额角,灌了口止咳糖浆,那种怪异的甜味,他并不喜欢。
给欧阳澄打视频,对方很快就接了,看在的地方,是一个简单温馨的木屋。
“没空调,好冷,躺被子里了。”欧阳澄笑着同沈阎说,“明天就能把事情谈妥,然后马上就能回国了。”
“注意身体,别生病了。”因为咳嗽,他的嗓子也是哑的,却带上了柔情,却惑人又勾人。
欧阳澄心痒,但是隔着屏幕他没法抱抱对方。
“怎么又瘦了啊…”
沈阎怔了怔,蓦地笑了,眼里揉碎了一片星河,“大概,是想你想的吧。”
欧阳澄缩了缩身体,被子拉到眼睛下面,“太蛊人,想和沈哥一起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