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不行,不行,我要是受伤了,幽奴的处境可就艰难了。想想那些炉鼎窟里的奴隶,幽奴啊,你也?不想落到那样的地步吧。”
偏幽扯住云渊的玉质头冠,慢悠悠地扯了下来,把玩两?下,扔到地上?,听了个脆响:“真人,我不怕,你怕吗?”
他张开五指,扯掉的几根云渊的发丝也?随之掉落。
云渊面不改色地捉住了偏幽的手,道:“与其那样,不如杀了你。”
“你是我带回?来的,除了我,与其他人亲近,你就得死。”
偏幽轻轻歪了歪头,两?眼睁得圆圆的,无辜的样子有些可爱。
“是吗?那真人,我死了,你不死的话,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啊。”
云渊笑着吻了吻偏幽的指尖:“所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幽奴也?要乖乖的,不要到处勾搭人,知道吗?”
偏幽望着云渊,有些不解:“我的手指没洗呢。”
云渊倏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胸膛震得偏幽轻轻晃悠。偏幽面色冷淡地捂住了云渊的嘴,道:“你要笑的话,请先?把我放到床上?去。”
云渊活似中了蛊一样,更加笑不停了,他将偏幽放在床上?,嗅闻了一下他的乌发,叹道:“唉,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呀,幽奴啊幽奴。”
偏幽推开云渊的脑袋,微阖了眼,道:“我乏了。”
云渊用净身术整理了偏幽跟自己,才将被?子打开,盖在偏幽身上?,道:“好,好,我这?就离开哈哈,过些天会来个人伺候你,你不要跟那什么秋虞良走太近了,知道吗?”
偏幽闭上?了眼,没回?答,对于神经病的问题,他一向能忽视就忽视。云渊倒也?不恼,放下帷帐后大笑着离开了。帷帐上?密密麻麻的细丝线交织缠绕织成一层薄薄的纱,纱帐铺天盖地地围追堵截身下的床,最终将之包裹缠绕交叠裹挟。
偏幽没把云渊的话放在心上?,他躺在床上?思索着这?具身体的独特之处。纯灵圣体,处处是生机,血液使?得植物生长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某次他切菜时不小心割破了食指,血液滴到菜叶上?,那独片菜叶竟倏然长出了根茎。
偏幽想起了这?个世界里有关?纯灵圣体的设定:纯灵圣体本是天降圣灵,姿容天赐且不朽,若无外人强夺,不过是来这?世间走一遭,等时候到了,或百年或千年,自会还灵于上?天,身体消散成广袤的灵力,庇佑一方大地。
如今看来,纯灵圣体连血肉也?具有恢复生机的效用么?
偏幽思索着,心下肯定了大半。
云渊走出院落后,看到秋虞良一直试图打破结界的样子,有些不喜。一个炉鼎出身的外门弟子,做出一副焦急模样,着实?可笑。想到此人还替偏幽包扎了伤口,越发觉得不能放任下去。
他随手一道灵力,将秋虞良重重地掀飞倒地,五脏六腑经络穴脉顿时破碎移位。这?样的伤势,就算磕丹药也?得躺上?几个月。
云渊看着秋虞良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样子,不快瞬间散去了,跟个废物计较什么呢,没必要。
云渊站在狼狈不堪的秋虞良面前,居高临下道:“秋虞良是吧,好好养伤。最近就别来这?小院了。”
说罢,便飘然离去。
秋虞良趴在地上?,好半晌没动弹。撕裂的苦痛攥住神经,他浑身战栗着,汗水滚滚而落。额上?青筋毕露,他压抑地喘着气,不敢呼吸太急,牵扯到五脏六腑又?是一阵痛苦。
良久,秋虞良挣扎着爬回?了自己的小屋。他踉跄着走到一面铜镜前,压制着喉咙里的血液道:“我答应你,做你的弟子。”
古旧的铜镜一晃而过一抹灰黑色的人影。
……
由于担心偏幽,秋虞良草草地运下功换了身衣裳便离开了小屋。他踉跄着走到了北罔山山间的院落外,确定自己浑身如常才走进去。
偏幽瞧?阿良,坐立起来,撑起手肘看他。秋虞良的前额上?汗水不断滚落,所以即便阿良面色如常,偏幽还是发现了他的伤势。
偏幽没问谁伤了他,只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疗伤的丹药递过去。
秋虞良摇了摇头,没接。
“不喜欢吗?”偏幽包容地笑了笑,随后用一种与平时温柔和缓嗓音不同的低声线轻轻开口,“那……阿良吃点更有用的,好不好?”
“过来。”偏幽招了招手,秋虞良走到床边,顺从地坐下。
偏幽拉住秋虞良的衣袖,轻柔而缓慢地往自己身上?扯,秋虞良痴愣地顺着那一点轻柔的力道靠近偏幽。
偏幽摸了摸秋虞良的头顶,称赞道:“好孩子。”
随即从储物戒里取出把小刀,漫不经心地在指间把玩。
秋虞良微笑着看着偏幽,任由偏幽一手摸自己的头顶,一手持着小刀,丝毫不担心自己凑上?去的脖颈,或者说,根本没关?系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阿良,多好,成为?神明的踏脚石,让自己的鲜血浸染神明的素手,留下一点痕迹啊,多好。
偏幽侧过头看到秋虞良的神情,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没关?系的包容与大度。
他举起小刀——
秋虞良闭上?眼,向上?仰的脖颈献祭一样的弧度。
偏幽倏然划破了自己的脖颈,摸着秋虞良脑袋的手将之推向自己的颈窝。
“喝吧,阿良。”
小刀落到地上?,“叮铃”一声。
秋虞良嗅闻到一股浓重的琉璃绀色的香味,他痴愣迷瞪地舔向香味之源,一时之间,神智都远了。
偏幽抱着阿良,轻柔地顺着他的脊骨。颈间的鲜血被?秋虞良尽数舔尽,秋虞良红着眼只觉不够,不够。他开始用自己的牙齿撕咬血液源头,一点点地啃咬伤口,舔舐,吮吸,吞咽。
偏幽咬住了下唇,有些疼痛,却没阻止。
他感到自己的伤口被?扒开,边缘被?舔咬得泛白、肿烂,直到里面的血液流不出来了,阿良的唇瓣开始往下移。
他的锁骨倏然被?咬住了。
偏幽没忍住轻叫出声,阿良平日里闪亮耀眼的大白牙此刻咬在他的锁骨上?,像是刺青所用的针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皮肉,留下再也?消灭不了的痕迹。
偏幽的唇瓣被?自个儿咬破了,眼眸也?微微闪动着水光。他闭上?眼,勉强打起精神来轻柔地安抚:“睡吧,阿良,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起来,你的伤就全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不改啦,更新还是晚上吧,嘿嘿~
还有就是昨天的诗句忘了备注:
《问刘十九》
[ 唐 ] 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另:我真的没灌水呀,无论是美食描写还是心理描写,真的不是在水啊QAQ
写美食只是想冲淡一下阴郁的气氛,心理描写,害,大概就是习惯了。
我发现我确实喜欢写心理跟环境描写,好像都有点不像小说了,像作文哈哈。
或许我确实不太适合写小说吧,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写。
以后我会注意哒,希望之后有进步,诸位晚安呐。
第55章 仙宗炉鼎
如果要让莫冲找出词汇来形容幽奴, 他?或许会因词穷而感?到十分窘迫。
这个师尊从小世界里带回来的炉鼎,像是一抔遥远山巅的残雪,在冰冷而猛烈的寒风中, 或浮或沉,忽远忽近。幽奴站在面前的时候, 莫冲觉着他?离自己很远很远, 那是破开一万座雪山也抵达不了的他?方;但幽奴没有处在视线所及之处时,他?飘忽的影像又如梦幻泡影般,时不时就在莫冲的脑海里经历一番浮现、破灭又浮现的辗转。
晏云宗上上下下的修士对待幽奴, 就像对待一只明知囚不住也得?不到的金丝雀,只有在称呼上贬低他?,在言语里蔑视他?,才能够拥有一点点自己也曾占据过的错觉。所以他是奴,永远都是奴。
他?不能够往上走,不能够被单一的人所爱, 不能够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痴狂, 只能永远像个符号一样地活着, 作为美与欲望的象征, 像神灵与贱奴的集合体一般活着。
他?是心灵的故乡,是欲.望的发源地, 是情.爱的烈焰,是可触而不可及的一切。是幻影里的真实, 真实里的虚妄,是无端莫名的欢喜, 是辗转反侧的痛苦,是披着奴的皮囊把玩践踏凡人的神啊……
莫冲回想起幽奴轻垂着脸庞的浅笑,感?到一种心神被攥住的窒息欢喜。那低垂的颈项, 多柔顺,多美丽,多想冲上去,舔上一口,尝一尝奴的甜美、神的高?贵。到底是酒液的醺醉,还是刀尖的血腥味?
莫冲翻开一本又一本双修功法,看遍一个又一个迤逦的姿势,渐渐的,上面的小人画像全然变了样儿。躺在他怀里的是幽奴,睡在他身下的是幽奴,无力轻颤的玉手,柔弱地搭在他肩上,那抹绯红的唇瓣,也颤微微地泣诉着不要了。
他?说不要了。
不要了。
可那是不被允许的啊。
我是他的主人不是吗?
我是幽奴的主人啊。奴隶和主人,天生一对,没人能分开。
要用最轻薄的纱衣裹住我的奴,用佛晓前的露珠润湿奴的柔唇,不能让我的奴下地,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要依靠在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