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谙惊讶地看着出手相助的人,竟是许久未见的蓝宁!
蓝宁皱着眉头,圣君此时的样貌不显,蓝宁便以为他是找事的瘪三,警告道:“离他远点!”
圣君做戏做全套,无奈摊手,转身走了。
蓝宁问曲谙:“可受伤?”
曲谙摇头,也问道:“你怎么还在西平镇?”
“这段时日江湖上风波暗涌,师傅让我在此处驻守,顺便历练自己。”蓝宁道。
曲谙仔细瞅他,蓝宁还真变化了不少,以前在斜山派见他,还带着点儿傲气,如今沉稳了许多。
“哦?不是因为我?”曲谙戏谑道。
蓝宁面露窘色,“你知道了?起初来此的原因的确不纯……但要我说,回玄参派,比在这儿好。”
曲谙摆摆手,不置可否,“那谭女侠也……”
“她先回去了。”蓝宁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镇上乱得很,空庄主怎会放你一人……”
曲谙忙道:“多谢,我想去和轩茶楼。”
有蓝宁相助,曲谙的脚程快了一倍。
在街口,曲谙就与蓝宁告别,蓝宁潇洒一挥手道:“下次小心点,并非每次都有好运气遇到我。若你改主意了就找我,我带你回玄参派。”
这话他也是玩笑说出,在他看来曲谙离不了空云落。
曲谙却有些欣喜,“我要离开,当真能找你帮忙?”
“自然。”蓝宁道。
这话给曲谙喂了一颗定心丸,虽然转头后他也清楚凭蓝宁一人,很难帮得上,但至少让曲谙心里好受了些,在这里还是有人愿意支持他的。
回了茶楼,戏还在唱着,曲谙提心吊胆地回到位置上,那五个护卫还在原位,事情进展顺利。
又过了半个时辰,空云落来到了曲谙身边。
“你何时喜欢听戏了?”空云落低声问。
“外边冷,进来坐坐。”曲谙靠着椅背,专注看着台上,十分投入的样子。
空云落还想再说些话,但曲谙竖起手指摇了摇,示意他别打扰。
“……”空云落眉间有不霁,但还是听话了。
听完了戏曲,天色暗了下来。
曲谙便道:“天色不早,可以回去了。”
空云落睁大了些眼,道:“我才刚坐下不久。”
话里的意思是,还没和你一起走过吃过,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曲谙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却还是道:“刚才我一个人走了挺久,累了。”
空云落显然不太高兴,不接话,只看着曲谙。
曲谙内心叹了口气,或许这表示空云落还在乎他,但这种在乎,让他想起以前在偏院时,厨房里的肉兔,胖乎乎毛茸茸,梁庭平日还会用新鲜的蔬菜喂养,很宝贝它,但到宰杀那日,手起刀落,眼也不眨。
他现在就是那只肉兔子。
“我心情好了许多。”曲谙抿唇笑了笑,“谢谢你让我下山一趟。”
看到曲谙的笑容,空云落就气不了了,他自然牵过曲谙的手,“下次我陪你,更好。”
曲谙低头,空云落的手温暖的包裹着他的,扣在他手背的力道是多么真实。
他陡然难过了起来,灵魂都在颤抖。
他无法否认,他爱着空云落,这份爱曾让他无比幸福,现在却是沉重而折磨的枷锁。
到了山庄,空云落试了试曲谙的提问,发现体温正常了,便急躁地亲上去,火急火燎地要把这几天憋的都释放出来。
曲谙也知不能总拖着,就半推半就,“先别急,衣服湿了……我想擦擦身,你帮我打水来。”
空云落只好去打水,曲谙见他飞一般的步伐,不由好笑。
脱下大氅,解开外袍,曲谙的腰间突然掉出了个小东西。
他捡起来一看,脸立刻黑了。
居然是刚才圣君拿出来的小瓶子!
那混蛋果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这瓶子里装的东西不用想,一定致命危险,要是被空云落发现了,他的死期就得提前!
曲谙在心里把圣君痛骂八百遍,着急忙慌的把这瓶子藏起来,并且施加了一个空云落看不见的buff。
但作用不会持续太久,要是这东西摆在了空云落面前,空云落该看到还是能看得到。
所以曲谙得想办法赶紧处理了。
不过显然不是现在,空云落打了水回来,把曲谙往床上一带,将他卷入情玉的浪潮中。
曲谙在潮起潮落中,将此事暂抛脑后。
他抱着空云落的脖子,边起落边想,怪不得空云落很喜欢做,肉体的结合的确能将其他事摒弃,专注的投入到彼此之中,这时候情意能达到最高峰,似乎半寸都离不开对方。
第二天,空云落神清气爽的练功去了。
曲谙趁着机会,偷偷摸摸从后院溜出去,找个没人的角落,把这东西毁灭了。
这玩意儿一定是个带毒的,要是倒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异状,所以还是埋了靠谱。
曲谙还带了工具,蹲在地上开始挖,但谁知天寒地冻,泥土硬得像石头。
就在曲谙要抓狂时,他却听身后传来“咯嘣”的清脆咀嚼声。
回头,是个约莫二十岁,容貌清秀,一脸麻木的青年,对方木然地看着曲谙,嘴巴动着,在吃着什么。
最诡异的是,他吃的东西还从他的嘴角爬了出来,细长多足!
青年舌头一舔,又吃了回来,认真地嚼着。
曲谙:“!!!”
我
第153章
曲谙在失语的同时,并未慌张。他将小瓶收回袖中,起身面对着青年,“你是谁?”
青年做了吞咽动作,答道:“柯茏。”
曲谙再度失语,他没想到这人还真老实答了,看着不像坏人,但是张生面孔,曲谙生出警惕之心,别又发生在不归山被劫走的事。
“你是什么人?”曲谙又问,“我不曾见过你。”
“昨日刚上山,在御门做事。”柯茏答道。
曲谙脑子跑得很快,立刻想到了昨日把空云落留在山庄里的事情——不归山庄招纳的新人。
如此想来,这人也算阴差阳错帮了曲谙一忙,曲谙顿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柯茏也发问了:“你在做甚么?”
“挖草药。”曲谙冷静应对,“土太硬了,没挖着。”
柯茏道:“我帮你。”
“不必了。”曲谙快速道,“御门的人,怎会出现在此处?”
“肚子饿了。”柯茏诚恳道,“来这里吃饭。”
……吃饭?
曲谙不得不想起刚才那一幕,虫子爬出来的那刹那他全身毛孔都张开了。
等等,他吃虫子?
“你……你吃的是……虫子吧?”曲谙不自觉吞了下口水。
柯茏则伸出手做出递给的动作,他握住的拳头里是什么,曲谙不太想知道。
但这让曲谙联想到了一个故人。
“剌觅?”曲谙试探道。
柯茏没有反应,只示意曲谙接着。
“你是剌觅吗?”曲谙瞪大了眼问。
“什么蜜?”柯茏不解。
“你……”曲谙想要深究下去,可又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外太久,而这事不能一时半会理清楚,他只好道,“算了,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柯茏点头,反手往嘴里一塞,又吃了起来。
柯茏会是剌觅吗?
可剌觅明明死了,当时空云落、段千玿和风里在场,再加上大夫连宵,剌觅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那个柯茏从言行到举止,都给曲谙强烈的熟悉感,曲谙在内心几乎认定了他就是剌觅。
柯茏说自己是新加入御门的人,也就是说这是空云落允许了的,可连曲谙都能看出他是剌觅,空云落又怎会不知?剌觅用一个假身份,加入不归山庄的目的又是什么?他到底是敌是友?
接二连三的疑问让曲谙头晕眼花,他深觉身处此境太累太糟心,连一个能倾诉的人也没有,他迟早有一天会被逼疯。
幸而,柯茏并未将他见到曲谙挖药的事告知他人,曲谙只能揣着那个小瓶,战战兢兢再找时机处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则关于流逸阁内发现各派失踪人士的踪迹的消息如潮涌般大肆扩散,更有言说,他们都死在了流逸阁。
此事涉及门派颇广,非说压下去就能压下,失踪人士中不乏些许门派的重栽之苗,流逸阁必须给个说法,才能平息猜疑。
这也是不归山庄最好的机会,他们只要在暗中再推波助澜,流逸阁的名誉一落千丈,便可釜底抽薪,能灭派最好,不能也可让流逸阁重伤不起。
曲谙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在中,除了上帝视角的作者和读者看得清,圣君的形象从未崩塌过,流逸阁一直是名门正派,怎如今突然被一窝端了?
而这件事的发生,曲谙并未感受到一样,说明这是不影响剧情的合理之事。
不过能让圣君吃瘪,曲谙也很满意了。
让流逸阁身陷泥潭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传闻已死的风里!
“风里还活着?!”曲谙简直要手舞足蹈,“太好了!”
“你不是最笃定他还活着么?”空云落皱了皱眉,这些时日曲谙总是静静,鲜少情绪外露,一个风里却让他如此高兴,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