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亲过抱过,还那样过了,应该算……在一起了吧?
在一起这三个字一冒头,曲谙就浑身麻软,只想找块石头扶着缓缓。
“曲公子。”
曲谙听到着温婉的声音,就知是楼雯润。他路过楼雯润的后院,那儿算是半开放,藤蔓爬着篱笆,筑成一道低矮的小墙,视线越过去,就看到楼雯润在郁郁葱葱的花草中修建着枝叶。
“精神气不错,昨夜睡得很好?”楼雯润微笑道。
曲谙干咳一声,“还好。这儿也是你种的?”
楼雯润点点头,“前院是观赏的花草,这儿是药草。”
曲谙定睛一看,都是些治疗外伤的。
“过几日便可收割了,届时我便磨成药粉,对刀伤箭伤效果奇好。”楼雯润道,“他们外出带着,我也安心些。”
做为不归山庄里唯一一朵花,楼雯润体贴又细腻,曲谙不免动容,道:“那到时候我也来帮忙。”
“可别。”楼雯润轻笑,“我可不敢叫你,云哥生气了,我招架不住。”
“呃……”
楼雯润促狭地看他,“我才知云哥的醋劲儿那么大,原本该请你进来喝杯茶,但现在不行了。”
“唉,我……我们……”曲谙不知如何解释,沮丧道,“实在对不住了,楼姑娘。”
“为何对不住我?我还想谢谢你呢。”楼雯润道,“曲公子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云哥身边的人是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这么说,曲谙心里松了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两个男人,在你看来会是惊世骇俗之举呢。”
“这有何。”楼雯润十足的老道,“我悄悄告诉你,其实萧责和千玿,就很有……”
“很有什么?”
曲谙被这朗润的嗓音吓一大跳,萧责不知何时就站在他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楼雯润。
楼雯润从善如流,“缘分。”
萧责道:“这倒不错。”
楼雯润:“你们这些腿脚利索的,走路可否出点声儿?”
萧责:“恰好听到我的名字,不赶快过来,怕错过了。”
曲谙干笑,“萧先生早。”
萧责对他道:“我正要去庄主那儿汇报,你是要去哪儿?”
“空先生叫我取些药来。”
庄主要吃药了?这可是件大事,萧责立刻问:“何药?”
曲谙诚实地答道:“壮阳益气药。”
楼雯润:“……”
萧责:“……”
第123章
曲谙拉不下脸说这是给自己吃的,只好佯装淡定地接受二人狐疑的打量。
“我这儿有鹿茸,还有阮誉之前猎到的虎骨虎鞭。”楼雯润道,“我拿给你罢。”
“多谢。”曲谙干巴巴道。
萧责似乎咂摸出什么了,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不多时楼雯润带着满满一腿的东西又出来了,她递给曲谙的同时,又温声叮嘱:“鹿茸泡水喝就行,一次拿两片,不宜频繁食用,十天半个月吃一次就好。这儿是虎鞭酒,一次饮一小盏。这包是虎骨粉,你加在平日吃的药里即可。”
曲谙感谢地点头,“明白了。”
直到走出了一段路,才恍过神来,他刚才是不是暴露了?
看他的表情,萧责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含笑道:“吃这些虽能补阳壮气,但还得量力而行,你还是好好同庄主商量商量罢。”
曲谙死抿着唇,不让自己作出多余的表情,但他透红的耳朵已经暴露了自己。
幸而萧责只是嘴上逗他玩,这个尴尬的话题没再继续。
回到云泽院,空云落见萧责来了,便中止了练功,走进屋里。
曲谙也跟着进去,空云落看了眼他带回来的东西,说了句“不错”,就让他进内室收拾打点。
曲谙还想挽救一下自己的颜面,就悄悄对空云落说:“等会儿你要不经意地向萧先生透露,我不是一个不行的男人。”
空云落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晓得了,你是个很行的男人。”
曲谙:“……”这么听也怪怪的。
曲谙将这些壮阳补药都收纳好,再找出茶叶,烧水泡茶。
趁着等水开的功夫,曲谙才仔细地观察了这个地方。
空云落的住处十分宽敞,单就寝的内室,面积也是竹屋的五倍不止,铺列的大理石光可鉴人,散发着丝丝凉意,却也更显得空旷。空云落房内的用度是顶好的,哪怕是顶着窗户的木棍,用的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磨而成,可却也十分单调,除了床榻、桌椅、衣柜等一些必须品,就再无杂物,连书画花瓶都没有。
曲谙捏着下巴四处观望,心痒痒的。
泡好了茶,曲谙端到外厅,正好听到萧责说到“夜血门”这三个字。
曲谙对这个门派永生难忘,当即警备起来,“夜血门又有动作了?”
萧责望一眼空云落,空云落略一点头,他才说:“夜血门敢对庄主下手,就不会再有活路,年初我就派人出去行动,如今这门派也算是名存实亡,成不了气候。”
曲谙便高兴道:“那太好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萧责微笑,很给面子的没有说出其实不归山庄与夜血门的业务方向大致相同的事实。
曲谙兴冲冲道:“既然夜血门已在掌控之下,指使他们对我们下手的人,是否也……”
“很遗憾,这个尚未查明。”萧责道。
“参与此事的人,皆因各种原因身亡。”空云落淡道。
曲谙失望道:“怎么会这样……”
“与不归山庄对上,策划到这等程度倒也合情合理。”萧责道。
不过这样,也算是为曲家报仇了。曲谙叹息着想。
“不过昨日,我派出去的人带回消息,说是抓到了一漏网之鱼。”萧责又道,“现正在押回来的路上。”
“这人会不会也像其他人那样离奇死去?”曲谙担忧道,这可是难得的线索。
“他能活下来,兴许也有自己的保命之策,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不归山庄比外面更安全。”
“那便好。”曲谙笑了笑,“噢,我打扰你们谈事情了,你们继续。”
倒了茶,曲谙就又往内室里走,这是他听得身后空云落毫无波澜的声音说:“对了,曲谙让我告诉你,他是个很行的男人。”
曲谙一个趔趄,差点栽向地面。
萧责嘴角的笑容也僵了僵,他含蓄道:“闺中之事属下不便知晓。”
曲谙泪流满面,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谈话正要继续下去,门外却来了人。
“隐门邓瑞求见!”
空云落轻抿一口茶,瞥一眼萧责,“找你的罢?”
萧责道:“何事?”
对方果然找萧责而来,回道:“回萧门主,我家门主与阮门主在正院打起来了!”
萧责立即起身走出去,“因何打起来?”
“门主出言挑衅……”邓瑞有些心虚道,“今日不知怎么他俩动了真格儿,谁也拦不住,还请萧门主您前去主持。”
萧责回身对空云落道:“事态紧急,属下先去过去处理。”
空云落颔首允了,又见曲谙很是担忧地跑到门口,欲言又止地看着萧责与邓瑞走远。
“你也想去?”空云落问。
曲谙点头,“我怕出事,他们二人武功都那么高强,要是伤着对方,一定很危险。”
空云落道:“那便去看一眼罢。”
萧责赶到时,正院那棵百年老树繁茂的枝叶竟落了满地,还有数不尽的飞叶盘旋,如翠丽的群蝶飞舞,有种飘渺散乱之美。但萧责却能感受得到这落叶飞舞之中尽是杀机,被内力所催的叶片不是柔软的蝴蝶,而是锋利的薄刃,若在其中,被着千万叶刃围剿收割,怕是不成人形了。
可这险境之中,有二人在交手。
一如利剑般凌厉凶狠,一如长鞭般刁钻灵活。
正是段千玿与阮誉。
他们打得不可开交,满地的落叶在他们一招一式中被不断腾起,又作诡谲暗器为他们的攻势所用。
旁人根本无法近身,只能远远观望。
萧责深吸一口气,朗声道:“二位,山庄内不许私下动武,你们身为门主,更当以身作则。”
却无人将他的话听进去,段千玿甚至出手更狠,仿佛萧责是他另一个仇人来的。
阮誉倒是有收敛之势,但段千玿的不依不饶再度激怒了他,他一旋身引起卷风落叶,一齐射向段千玿,同时忍无可忍道:“小肚鸡肠的丑八怪!”
萧责闻言心猛然一沉,“阮誉!”
段千玿一咬牙,眼中通红,他一道掌风将袭来的叶片全部震碎,继而运气起十成的内力,面色凶煞,竟是想鱼死网破!
萧责暗道不好,登时提气加入其中,挡在阮誉面前以绵和之力接下段千玿这一式。
段千玿这一刻几乎对萧责产生了恨意。
他收势,缓力,与萧责碰撞后被反弹的力弹开,退出几丈开外才站定,他身形微微摇晃,嘴角溢出了血。
“千玿……”萧责心头一慌。
段千玿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曲谙和空云落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最后一幕,他忧心段千玿的伤势,想追过去查看,但空云落将他拉住,示意萧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