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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改剧情后果自负 (麻匣)


  来人身着白衣,袖口衣襟绣着蓝纹,极为飘逸潇洒,他有一副俊美好长相,狭长凤眼,嘴角带笑,周身气质似邪似正,捉摸不定。
  “我一回来可是先来见你。”他一屁股坐在阮誉的床上,懒洋洋的放松得很,“你倒好,连我的脚步声都认不出。”
  阮誉额角胀起一条青筋,他又拔出剑一通砍,怒道:“风里,不许坐我的床!”
  风里跳开,笑道:“那么凶干嘛?我身上又不脏。”
  阮誉哼了一声,被风里这么一搅,他睡意全无,只得起身。
  风里扔了一包东西过来,阮誉稳稳接住,浓郁的茶香涌进他的鼻腔。
  “上好的淞雪针,一年只出一斤,半斤在你手上。”风里道。
  阮誉眼睛亮了亮,勉强原谅了风里扰人清梦的行为。
  “可否请阮门主赏口茶喝?”风里笑嘻嘻道。
  “你去烧水。”阮誉道,他施施然走到窗边的软榻,软榻上的矮桌有一整套茶具。
  说是烧水,其实是以内力催热,风里一手托着茶壶,走到阮誉面前,水就烧开了。
  阮誉慢条斯理地用热水烫过茶具,风里坐在矮几的另一边,撑着下巴,目光懒散地看着阮誉白皙细长的手。
  阮誉有双漂亮的手,应该是个茶艺公子,或者是画家,不该是个杀手。
  风里记得自己以前还说过,一定不会让你的手变脏。
  到底还是没做到。风里带着些嘲意想道。
  两人皆不作声,屋内只有茶具轻微碰撞的脆响,和水落茶杯的潺潺声,一时间,清暖的茶香溢满了整间房屋。
  阮誉端起茶杯嗅了嗅,顿时展露笑颜,但他立刻收敛住了,这样不成熟。
  风里笑吟吟地接过了阮誉倒的茶,正要喝,就听阮誉一句:“你没对庄主动手吧?”
  风里手一抖,茶洒了半杯,阮誉霎时瞪眼,这可是上好的茶叶!瞬息之间风里手腕一转,以一个弯绕的弧度将洒出来的茶水又拢回了杯中,一滴不漏。
  “突然说什么呢?”风里道,“他也不是第一次失踪。”
  “你不是刚回来么,那么清楚?”阮誉道。
  “我身为猎门门主,回来怎回没人迎接?”风里无奈道,“我没做,别冤枉我。”
  “哦。”阮誉点了点头。
  风里把茶一饮而尽,又随意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道:“空云落,可是个怪物,我区区一个凡人,很惜命的。”
  阮誉古怪地看着他。
  风里道:“再给我一杯,没尝出味儿。”
  阮誉宝贝地护住茶壶,“不给,你根本不懂品茶。”
  “阮阮,别那么小气嘛。”
  “不许叫我阮阮!”
  虽说是冬天,但丰田院依然需要到田地里,菜地倒不需多加照料,因为大多都采摘下来存放在地窖里了,他们主要负责的是药田,这里的土地不太适合养殖药草,所以需要人工格外呵护,每一株都要照料到。这些药草多是止血的七白榆和有麻醉功效的天荆花,虽说没有起死回生的神力,但也是同样药效的药草中最顶极的种类,放在外面卖,也昂贵异常。这些自然是贡给山上的大人们用的。
  曲谙的工作,就是观察它们,除除草,松松土,及时处理枯黄的叶子,虽不复杂,但十来块田地要棵棵过目,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曲谙身体不好,又是算是外编人员,干的活比别人少许多,但也是快下午才回到竹屋,他第一时间去看孔洛,小家伙窝在被子里睡觉。
  “这样会透不过气的。”曲谙叹了口气,把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了空云落红通通的脸。
  空云落睁开眼,眼里被身体的高温烧得湿漉漉的。
  曲谙心里咯噔一下,他摸了摸空云落的额头——又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早上不是好起来了吗?”曲谙手忙脚乱。
  空云落也很不甘,他不过出去吹了一刻钟都不到的风,回来头就疼了,变小之后他的体质竟也变回了这个年龄的状态。
  “洛洛,你是不是不听话跑出去玩儿了?”曲谙气急道。
  放肆,胆敢用这种口吻同我说话。空云落心中不悦。
  可开口,却是沙哑软糯的:“我好冷……”


第9章
  曲谙又和昨天那样,打水湿手帕,给空云落物理降温,再去熬药……曲谙才发现,纸包里的药,只剩一点点残渣了。可大夫开的药明明是三天的量,昨天还剩大半包,怎么就不翼而飞了?
  曲谙焦急地找了一圈,终于让他在暖炉附近发现了线索。他拈起地上的一点药渣,放在鼻尖嗅嗅,就是空云落的药,可为什么会掉在这里?他打开暖炉的盖子,里面还有余火,温暖的同时,还有隐约的药味。
  曲谙再傻,都想明白了。
  他来到空云落面前,责备道:“洛洛,你是不是把药丢进暖炉里烧了?”
  空云落微张着嘴巴呼气,呼吸声有些重,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很是可怜。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曲谙满头雾水,因为过于着急,声音不自觉扬高,“药没了你的病怎么好起来?”
  空云落睁开一只眼睛,艰难地看着曲谙,这人不可理喻,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个。
  “药好苦,我不喜欢……”空云落利用小孩的身份,借着生病的柔弱,说出了软软的话。
  果然对曲谙起效,他对空云落心疼得不行,又换了一次帕子,道:“我去帮你拿药,马上回来。”
  说完便跑了出去。
  西仁堂是可以抓药的,曲谙吃的补药都是在那拿的。
  可他赶到西仁堂,着急的向坐诊的大夫要药时,却被拒绝了。
  “我记得曲公子的药方是莲心垂叶草和黄芰粉,柳岑草和净苏根是治风寒发热的方子,莫非曲公子染了风寒?”大夫道。
  “不是我,是……是另一个人,是阿庭!”曲谙生硬的编造,“他发热得好严重,要赶快吃药才行。”
  “曲公子,还请你把那位阿庭带到这里来,老夫亲自为他诊断。”大夫道。
  是了!他差点忘了,西仁堂也是有规矩的!必须由大夫检查确诊过,才能抓药,否则一律不许,给多少钱都没辙。毕竟药有三分毒,或许两味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药物配在一起,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甚至还有专门炼制药草毒性的方法,曲谙还记得自己写过安佲靠着这个技巧逆风翻盘的情节。
  空云落不能露面,曲谙也没法找一个刚好生病的人过来替他拿药,他只能颓然走出来,步子沉重无比。
  他不是没想过外出买药,但冬天天黑得快,他怕自己脚程太慢,不能再天黑之前赶回来,要是遇到迫害空云落那一行人,他就回不来了。
  说到底,还是他太没用了,连一个小孩都护不了。
  曲谙沮丧不已,他想快些回去,又怕看到空云落病态的脸,而他却无能为力。
  回去的路上,曲谙路过了他一开始住的地方,他看着那厚实的房屋,无不凄苦的想,要是孔洛能住在这里,会暖和得多吧?
  曲谙低落地垂着头,突然一个快如闪电的思绪从他头脑中闪过。
  ……枫栾树!
  果实磨成浆,可以入药,能润肺治风寒,还可以克虫毒!
  曲谙被这意外之喜注入了焕发生机的力量,他一扫颓态,欢喜的跑进那间小院里。
  这原本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曲谙搬出去后,就没什么人了。
  这样正好,他可以大展拳脚。
  他跑到了墙角的那棵枫栾树下,鲜红的果实像一串串红珍珠,挂满了枝头。
  不过唯一的缺憾是,有点儿高。
  曲谙试着跳了两下,但差了一个脑袋的距离。
  这实在是为难他,作为一个四体不勤的病弱宅男,以前在家的时候,他越着台阶上楼,都要被罗姨制止,说这样不安全。
  孔洛都比他跳得高,他记得那天孔洛以一对群,跳起来凌空一脚的英姿,叫人难忘。
  你在想什么呢曲谙!洛洛现在躺在床上,等你拿药回去,现在只有你能救他!
  只有我!
  曲谙深深半蹲,猛然跃起,伸长了手臂朝枫栾果抓去,却只是指尖看看擦过了叶子。
  还差一点。
  ……
  曲谙跳了无数次,到现在气喘吁吁,额头大汗,心跳从43到127,剧烈的鼓动伴随着阵阵闷痛。
  他必须要休息,不然会休克倒下。
  可就差一点了,那么一点点,为什么他不能达到?
  曲谙撑着膝盖,不甘地往上看,他一定要摘到,洛洛在等着他!
  曲谙再一次准备起跳,他的眼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这不是个好征兆。
  但他却顾不上了,盯准,屈膝,奋力一跳——
  给我摘到!
  这一瞬间,曲谙似乎来到了一个真空的空间,他什么也听不到,身体失重了一样,被无形之力往上托。
  他扎扎实实地抓住了一根枝干,将其折断。
  他拿到了。
  曲谙摔下地,心脏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无力爬起来。
  又是那种痛,像把他的心脏揉碎了一样,到底为什么?
  曲谙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他本能地蜷缩起来,一只手死死压在胸口,仿佛这样能和这股疼痛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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