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里尤其介绍过,宋家是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的,但是叫什么却没提到,还没有活到二十岁的年纪,已经被宋希处理掉了。
宋染点头。
“哦哦,”周恙又问他,“那你多大呀?”
被他这么一问,宋染笑了,“我比你大一岁啊。”
大一岁。
周恙琢磨着,宋染二十,可那个孩子没有活到二十岁呀。可是他又姓宋,穿的又…这么好。
说起来,那些牌子周恙在顾砚身上见过呢。
在江城,有这种经济实力的,除了宋顾两家,他真的不知道还有谁。
“你有没有哥哥呀?”周恙问他。
宋染盖过眉角的发梢泛着茶色,眸色略暗,挑了挑唇角,目光又不动声色地落在了周恙身上。
那双眼睛尤其灵动,总是盖着浅浅一层的水雾,五官每一处都堪称精致,就这么镶嵌在那巴掌大的脸上,在这张脸上,一时间挑不出任何的错。
一时间,嫉妒慢慢沾染着身体每一处。
他没有周恙这样的好相貌,有的只是他那个夜店里的母亲传给他的风尘气。
“哥哥嘛,是有一个。”宋染缓缓开口,似笑非笑,“你认识的。”
周恙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一心扑在他的前半句话上,心口跳的‘噗通噗通’的。
如果宋染是宋家那个私生子,那故事…故事的结局真的变了。
宋染的结局既然可以改变,那么顾砚是不是也不会死!
周恙忽然间就笑了,眉眼展开,“谢谢你呀。”
话落,他就要跑着去找顾砚,这可是个好消息呢,他得跟顾砚一起吃饭庆祝!
手腕猝不及防的,被身后人拉住。
周恙回头,一双眸子满是疑问,“你拉我干嘛呀?”
宋染挑着眉眼,笑眼弯弯,“我想和你做朋友。”
周恙思索片刻,不想跟他做朋友,还是摇摇头,“对不起呀,经纪人很严厉的,说艺人不可以随便交朋友的。”
宋染眸底一抹暗色,“那你…不想问问我哥哥?”
嗯?
他哥哥,那就很有可能是宋希喽?
周恙奇怪地盯着宋染,突然十分好奇他的来意。
说是他的粉丝,却又说起他的哥哥,这会不会是宋希派他来这里试探顾砚的呀,知道他跟顾砚关系好,就从他这里入手。
简直过分,居然敢追到剧组!
周恙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想让他赶紧离开剧组。
“你知不知道折耳兔?”周恙问他,‘折耳兔’现在已经是他的粉丝们最耳熟能详的人了。
想起来,他也好久没有看到折耳兔先生了呢。
宋染被他问的措手不及,但还是耐着脾气问道:“折耳兔,你喜欢吗,我让我哥哥送你?”
嚯。
什么也不知道啊,果然不是他的粉丝!
周恙无所谓地耸耸鼻子。有哥哥很了不起吗?
周恙小脸一仰,“我为什么要问你哥哥啊。”
他可是有两个呢!
周悯和文东,他俩总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像极了他的爹妈。
想起他哥哥是那个宋希,周恙又觉得自己只说这些不解气,又说:“你哥哥很厉害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随即敷衍一笑,转身离开。
少年眼神太过明亮,那张脸上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信,一举一动仿佛真的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也不会被抛弃一样。
宋染歪头,他不明白,不过是一个被顾砚包养的小明星,玩腻了就丢掉的人,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别告诉组里人我来过。”宋染拦身在他面前,默了一会儿,“…哥哥送我过来,我没说是追星。”
如果顾砚知道他私自来找周恙,又要生气的吧。
嚯。
这么一听,周恙更生气了,好像追他是多见不得人的一件事呢。
“我也不爱说。”周恙瘪瘪嘴,从他旁边绕了过去。
宋染盯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攥紧了手心,在原地立了许久。
夏日的晚上一如既往地挠人。
周恙琢磨着剧本,心肝挠的痒,他拍完戏已经很晚了,估计只能明天请顾砚吃饭了。
想着,他点开顾砚的微信,两人的聊天还止步于成为新好友的那一刻。
【周饭王:敲敲~明天去吃饭呀[乖乖][乖乖]】
江建的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围了长方桌坐了一圈的股东,大气也不敢喘。
硕大的视频会议里,他们只看得见男人锐利的裤脚,只听得到皮鞋踩在地上的‘噔噔’声。
没有人见过江建这位神秘的总裁,以一人之力吞并了公司多一半的股份,成为江建新的带领者。
听说是宋家那个不顶事的。
如果真的是宋家大少爷的话,那不露面也不足为奇。
他常年纨绔,要是真被外面人知道江建新来的总裁是他,那江建的股份得掉成什么样?
顾砚垂眸,眉间的蹙起像是被屏幕上乖巧的兔子抚平。
【y.:小饭王明天去哪吃?】
【周饭王:我问过文东哥啦,他说出了剧组,往左拐,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要不要去试试啊?】顾砚敛眸,回了个好。
周恙紧张的抱着手机,直到看见顾砚的回应,这才放了心。
正好那边在喊他过去拍戏,周恙把手机递给了文东,赶忙进了拍戏的院子。
文东摸了摸他的头,“已经十二点了,累不累,要不这场戏明天拍?”
周恙摇头,“不用,这是夜戏,错过了又要等到明天晚上,而且有些场地和物件是徐导租的,多一天算多一天的钱呢。”
文东点头,欣慰周恙总算有了点周家人的样子。
今天要拍的是宋清止为了楚聊,将蛊神不知鬼不觉地种在自己身体里,子蛊受命于母蛊,母蛊受命于蛊主,宋清止在虫蛊的刺激下,第一次偷了大月的军密。
险些被楚聊发现之际,宋清止不堪子蛊引诱,向楚聊表明了心迹。
徐琛拍了拍喇叭,“周恙,今天注意状态啊,等会那个尺度啊,自己把握。”
周恙脸一红,这个尺度…总之小说里描写的两人颠鸾倒凤,不知时辰。
但是耽改倒也不能这么拍,为了过审,那些稍微过分的,都不能拍。
所以把两人当时的那场床戏换成了点东西。
“‘明意’,一镜一次,action!”
打板的声音一响,两人就立刻进入了角色。
夜深人静,宋清止一袭黑衣,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窸窸窣窣来到了楚聊的房间。
他已经打探过了,盛京的皇帝找楚聊夜谈,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黑暗里,一道人影悄然飞过,跟在宋清止身后。
头顶挂着一幅木质的牌匾,洋洋洒洒地写着‘河清海晏’四个字。
宋清止心口猛然一滞,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靠在门上,沉重的呼吸一声接着一声。
子蛊来的太猛烈,心绪稍有起伏都会让人头晕气短。
他咬着舌尖,点滴鲜血渗出,清醒了些。
今天他不偷军机图,倘若被十六族那边知道,楚聊来日只会比现在更惨。
宋清止狠着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是楚聊身上的。
宋清止来不及细闻,他上次悄悄来书房的时候,看到楚聊在桌子一角摁了摁,后面那扇门就会自动打开。
果不其然!
借着月光,宋清止眉眼里的惊喜显而易见,他找到了!
后面的石门缓缓转动,宋清止不敢停顿,顺着细小的一条缝隙钻了进去。
方方正正的一间小密室,三壁都摆放著书架,中间放了张桌子,上面压着几张纸。
走到那处,看清了那桌子上放置的东西,宋清止脸色微变,一股针扎的痛意顺着指尖缓缓爬了上来。
厚厚一沓纸,画的无一不是宋清止。
有在蛊族的,有他最爱去的那个山洞的,有他生火的,有他啃地瓜的。
各色各态。
指尖在画上拂过,落在画底的那几句诗上。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首。’
‘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
宋清止眼角一红,封闭的记忆碎片一样翻涌而来,一幕幕消失又出现,短暂的一瞬间,他却什么也拼凑不起来。
抵住喉口涌上的鲜血,宋清止拿过一旁的军机图,塞进怀里,一路不敢回头,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才抵着门缝,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
猛一口鲜血呕出。
身上的痛感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是妄蛊发作了。
他挣扎着起身,脱下身上的衣服,团成团,同军机图一处掩在床下,瘫在床边。
直到门外传来浅浅的敲门声,“阿止,睡了吗?”
隔着木门上的虚纸,宋清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能,不能让他知道,他这副样子,怎么能被楚聊看到。
“我,我要睡了。”
门外的楚聊眉间微蹙,一丝丝腥甜透过门缝溢出。
不等宋清止回话,他便破门而入,果然看见床边的宋清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