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一一坐直了,小爪一伸,指着阮蔚州问,“你有没有骂我是兔崽子?”
阮蔚州还真有,他沉默了几秒,道:“我是跟你开玩笑,不要上升到别的人身上。”
“所以你骂了!”
“我……”
阮蔚州头一次感觉到有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他有病吧他骂廖观宁是兔子。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诡异的一点,“你全家都兔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全家不就包括某个嚣张跋扈的小朋友在内吗?
Alpha出色的观感不妨碍廖观宁在工作的同时留意两人的动静,他轻笑了声,安慰道:“一一乖哦,不许欺负哥哥。”
廖一一哼哼几声,抱着兔兔趴好,盯着摊开的课本不动了,根本没有写作业的打算。
“被”欺负的阮蔚州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偏袒,这让他有些诧异,不都说这位廖氏的小太子被宠天上去了么,尤其是身为总裁的廖观宁。
他一时摸不准对方是怎么想的,趁着小孩儿走神的工夫、并拢食指和中指给廖大总裁抛了个俏皮意味十足的飞吻当做感谢。
然后,阮蔚州被廖观宁眼里的笑意晃了眼,这个alpha怎么能好看成这样?
他自认不是十分注重外貌的人,但不得不承认被廖观宁注视着的时候,有种彩虹降落到头顶的感觉。
他忙低下头,把视线转向迷瞪着眼似乎马上就要睡着的廖一一,廖观宁翻文件的纸张摩擦声、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形成了并不惹人烦的背景音。
阮蔚州到底还是戳了戳小孩儿软乎乎的脸蛋,手感跟他想的一模一样,软软滑滑,嫩生生,像刚做好的牛奶布丁。
他没话找话说地跟小孩儿搭话,“不赶紧写作业?”
廖一一鼓了下腮帮子,打了个小呵欠,像只还没睡醒的胖乎乎小豚鼠,他揉了揉眼角的水珠珠,似乎是有点困意,不太清醒,被戳了也不恼,“狐狸精你好烦哦,少管我。”
继最尴尬场面后,廖一一小朋友又让阮蔚州在今天喜提了一个最跌破眼球的称呼,狐狸精上线。
阮·狐狸精·蔚州眼睛抽了下,按住突突直跳的额角,一个屁大点儿孩子怎么这么难搞,比众所周知娇娇弱弱的Omega还不让人省心。
所以说他不喜欢小孩儿!
阮蔚州努力保持住友善、友好的笑容,整个人僵得很,“这可不是好词,别随随便便拿来用。”
“一一没有随随便便,不管是谁,想把爸爸从一一身边夺走的都是表要脸的狐狸精。”廖一一说起这个就不困了,甚至还很有斗志地挥了挥小拳头。
阮蔚州想呵呵,谁要抢人家爸爸?可能有别人,但他绝对不想,疯批霸总,甭管看上去再斯文,脱了衣服那就真是喜怒无常的蛇精病一个。
作为只想抱大佬大腿好复仇的人,他目标清晰,绝不想惹是生非、多生事端。
阮蔚州放轻声音跟小孩儿理论,“首先,我没想当你妈,其次,我根本没想抢走你爸,我只是……为他工作而已,明白?”
廖一一盯着阮蔚州看了半晌,“我不信。”
阮蔚州耸耸肩,“不信拉倒,爱信不信,反正你信不信这两天都得听我的,你爸说的。”
廖一一才不管,“你别烦我。”
看着说完就继续趴在桌上打盹儿的小孩儿,阮蔚州一阵一阵的无力,搞定一个聪明还调皮的小孩儿比完成一个大项目还费神。
阮蔚州心里烦,索性也不去搭理,两个人就对坐沉默,一个打盹儿,一个发呆走神,直到廖观宁把小孩儿的周末作业和安排发给阮蔚州。
阮蔚州把作业从头浏览到尾,算数题、抄写默写听写、一篇社会实践小作文,还要上外语课跟钢琴课。
他脸色凝重,走到办公桌前,扬了下手机,“作业就算了,怎么还有课?”
廖观宁抬头,Omega眼见的十分抗拒,他只道:“今天下午是外语,明天上午钢琴,老师会直接过来,就在隔壁的房间上课,联系方式我发给你了,自己联系。”
“你放心?”
廖观宁唇角勾了勾,扫了眼时间,道:“我不希望他晚上熬夜。”
好么,这是拿捏住了他有事相求。
阮蔚州压着火气回到桌前坐下,给了打盹儿的小孩儿一个脑瓜崩儿,试图先跟对方套近乎,然后好达成完成作业的最终目的。
他想了几个备选问题,挑了一个问道:“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廖一一脑袋往后挪了下,几秒后又恢复成懒懒散散趴着的样子,嘟囔道:“问这个干嘛,不用讨好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我也不用你喜欢,我们是配合。”阮蔚州猜着廖一一肯定有什么爱好是被家里禁止的,比如说零食、动画片之类的,“我们配合好了,今天下午上完课我带你去做社会实践,你想玩儿什么吃什么都行,不让你爸知道。”
廖一一听到这话双眼直放光,“你说到做到!”
“自然,我不骗你。”阮蔚州松了口气,看来他提前查的指南还是有点用的。
阮蔚州本来以为辅导功课很不容易,都做好给小孩儿做拉锯战的准备了,毕竟他看的那些无一不是极其难缠的。
然而没想到廖一一半个小时就搞定了数学和语文,连听写的生字词都自己个儿合上书默写下来了。
他眼一扫,全部正确,“记忆力不错。”
“那是,”廖一一挺了挺小胸脯,甚是骄傲,“也不看看我爸是谁!”
第10章 小鱼丸与阮阮哥哥
阮蔚州看了眼廖观宁,比五年前成熟许多的alpha确实很优秀,出乎他的预料,什么小白脸,五年前就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大佬。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而廖观宁就算什么都不干就戳在那儿都能让一干Omega、beta,甚至是alpha趋之若鹜。
阮蔚州承认这样的廖观宁很吸引人,他也很欣赏,但也仅止于此了。
他收回视线,“小朋友……”
“别叫我小朋友,我不小了,叫我全名!”
阮蔚州支着下巴,想了想,问,“叫你小鱼丸行吗?”虽然不用廖一一喜欢他,但是拉拉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唔——好吃的。”
“对,好吃的。”阮蔚州看着廖一一的小脸,就想到了白嫩Q弹的鱼丸,一一,Number1,one,wan,丸,丸子,小鱼丸。
逻辑完美,没毛病。
廖一一小脑袋一点,“都可以,别叫一一就行。”
“为什么?”
“一一只有爸爸、爷爷,还有管家爷爷可以叫,别的人都不行~”
小孩儿一本正经,阮蔚州也不在意能不能叫,一个称呼而已,争这个干嘛。
他压低声音问,“小鱼丸儿,下午带你去吃关东煮怎么样?你爸肯定不会让你吃这个吧。”
“好~!”
作业写完,廖一一也不用阮蔚州监督,自己把带来的拼图摊在地毯上开始玩,自娱自乐,阮蔚州就从背包里取出平板看高数的习题讲解。
只是他还没看完一道题,小孩子稚嫩的童音就响了起来,“喂我要喝水。”
阮蔚州摘下单只蓝牙耳机,啧了声,“叫名字,‘喂’是谁?”
廖一一从善如流道:“阮阮哥哥我要喝水。”
阮蔚州几乎在这个黏糊糊的称呼里起一身鸡皮疙瘩,“自己倒。”
“不要。”
阮蔚州看了眼廖观宁,发挥自己对小孩儿本就没多少的耐心给倒了杯水放在廖一一面前,然而刚戴上耳机听没两句,就又被打断了。
“我要喝可乐。”
阮蔚州把牛奶戳到小孩儿面前,“不行,最多只能喝牛奶。”
“喝果汁。”
“没有。”看廖一一转脸要告状,阮蔚州又补上一句,“下午出去都满足你行么?消停会儿别闹腾。”
廖一一扬起小脸,“可以~”
发现自己被套路的阮蔚州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祖宗您有话能好好说吗?”
“我乐意!”
阮蔚州翻了个白眼,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的微表情跟小孩儿有多像,而这一切都被廖观宁看在眼里。
中午吃了饭,廖观宁有一个临时视频会议要开,廖一一熟练地从背包里翻出个小包,又从小包包里拿出个小盒子,一溜小跑拦住已经站起身的廖观宁。
他举起手,不满地控诉,“爸爸你是不是又故意忘了?!”
廖观宁把文件夹递给李焕元让人先去会议室,他蹲下身伸出手,让小孩儿把分装盒里的东西倒在他手上,“没有,只是工作忙,这不有一一提醒呢。”
廖一一嘟嘟嘴,哒哒哒跑去倒了水给廖观宁,“好好照顾自己啊,丢三落四哦。”
被儿子数落的廖大总裁无奈地笑了下,接过杯子将数十枚药片就着水吞下,然后略微低头用额头贴着孩子的小脑门,“去睡一会儿,老师来之前先复习上周的内容。”
廖一一皱着一张小脸偏头在廖观宁侧脸上亲了下,“知道啦。”
阮蔚州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突然觉得廖观宁是一个好父亲。
等办公室只剩下他和廖一一时,他看着有点……忧郁的小孩儿抬着小胳膊小腿儿爬到沙发上窝着,不是很有精神,好像上午的活力都是装给某人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