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殿下。”
三人互相简单招呼了声,连寒暄都没得寒暄。
林尧云见荣王还跟着他们,便道:“荣王殿下这是?”
祁钰:“……我和你们一起走走。”
林尧云:呵,并不想的好么?
林尧云将甘子越和荣王隔开,多了这么个人,出来玩的兴致大减,没见子越话都少了?
进了家店坐下歇歇脚,林尧云将手中的糖糕给甘子越:“不烫了,你尝尝味道。”
“哦。”
祁钰将两人的亲近收入眼底,目光时不时地便落在小口吃着糖糕的少年身上。
“味道可以,这个你吃。”甘子越品尝了之后这样道。
林尧云欣然接下,并无对坐得笔直的祁钰相让的意思。
桌上明明坐的是三个人,祁钰却被排除了在外。
但是祁钰没有离开,他不擅言,或者应该说最不知要如何和甘子越说话,已经习惯了。
而且也不知是由于不甘还是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想和这位笑容清雅俊秀的少年郎靠的近些了,也在试图打颇两人间的僵局。
“你来年要入场考试?”
甘子越抬起头,纳罕这人与他说话,“嗯,是。”
“学的怎么样了?”
“还好。”
“可要入学?我可举荐。”
两人的对话干巴巴的,当听到祁钰又说可帮忙举荐入学的时候,甘子越又诧异了下。
不过还是道:“不用了,已有名师。”甘子越说着拍了拍林尧云的肩,“还有尧云的朋友,也有教我。”
祁钰的视线移向甘子越搭在林尧云肩上的手,嗯了声。
从街上回去,甘子越对林尧云道:“尧云,我觉得,荣王他……”
林尧云心提,看向甘子越道:“荣王他怎么了?”
甘子越道:“荣王他是不是总想接近你?我觉得他对你怀有非分之想。”
林尧云愣,又颇有哭笑不得之感:“你怎么会这么想?”
明明他看荣王想接近的是子越才对,他看荣王是想吃回头草了,却不想子越会如此误会,不过误会了倒也好。
只是,林尧云好奇问甘子越:“子越怎么总担心我被人,咳,存以非分之想。”
甘子越笑道:“你这么优秀俊美的状元郎,男男女女喜欢你的就是很多。”
林尧云想说,既优秀俊美,那你喜不喜欢?但是看着甘子越不含杂念的眼眸,甘子越想脱口而出的话,也被自己阻在了喉咙里。
或许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亦师亦友,却也没有更进步的可能。
而他也不是那位沛丰世子那般,他还不想连朋友都做不成。
甘子越没有察觉过林尧云的心事,只是觉得他这位‘老师’对他越来越严厉了,唉,手中竟还添了别的夫子拿的那种戒尺,老师当的越发有模有样。
终于冬去春来,甘子越自己没留意,其实他又偶遇了荣王几次,和那家伙偶遇的次数有点多了。
不过甘子越没留意,有的人留意到了。
近年,萧元扬和祁钰坐在一起的时候越发少了,即使坐在一起,也不复以前还能同座饮茶饮酒的氛围。
萧元扬道:“你和甘子越偶遇的次数貌似太多了,我记得你之前很厌烦甘子越。”
祁钰:“你也说,那是以前。”
萧元扬眸色一暗:“所以你现在又是何意?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你喜欢上了他?”
祁钰没有说话。
这竟是默认了,萧元扬心头火起,他冷笑:“呵,好笑。你以为甘子越是你勾勾手指就又会喜欢上你吗?”
祁钰看向萧元扬,也声音冷冷道:“你又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萧元扬顿了顿,没有答祁钰的话,转而道:“你认清现状,甘子越已经不喜欢你了。”
祁钰表情紧绷,道:“他喜欢过我,喜欢我这种类型,可以再次喜欢上我。”
萧元扬忽然发现此人比宁町那个装模作样的,更令他恼火,萧元扬道:“喜欢的人的类型也会变。”
“你不会不记得自己都对甘子越做过什么,说过什么了吧?”
“荣王殿下现在想回头,当作过去的切都没发生,不觉得太过无耻了吗?”
“你觉得你凭什么能让甘子越再喜欢上你?你觉得他没有恨你讨厌你吗?”
“没见甘子越都不乐意和你说话?”
“没想到荣王殿下也是个自信过度,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荣王祁钰身为祁卫帝信重的亲弟,又手有实权,何时被人当面这么讽刺过?而今被萧元扬那张不讨喜的嘴给喷的黑面而去。
被萧元扬喷过之后,祁钰又入梦了,梦到他以前对甘子越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那些他不愿再想的回忆再次重演,不由他控制,直至被这噩梦惊醒。
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萧元扬讽刺他的话,在他脑中响起,连他自己都觉得若现在他再妄想捡回那段感情,太过无耻了。
人生最遗憾的不是求不得,而是本可以唾手而得,却被他亲手推开,已错过,每每意识到这点,悔恨就越深一点。
甘子越终于要下场考试了,萧元扬一大早就出现在了他家门口,陪他起去了考点,看他顺利进入场内,才离开。
不过也不能说是离开,而是就坐去了附近的家酒楼里,在那里能率先看到考场中出来的人。
和他同样举止的家长也有,不过不多,都是些家中过于溺爱的才会如此做。
萧元扬可没有盼着甘子越早点出来,过早出来的般是出了漏子,如晕了病了被抬出来的,还有喧哗发疯被叉出来的。
萧乙这家伙觉得自家主子和甘公子重归于好了,便也又敢看他家主子的戏了。
他笑眯眯地对萧元扬道:“主子不是对甘公子说不紧张,考成什么样都无所谓吗?怎么自己倒食不下咽了?”
他可是在马车外将他主子淡定宽慰安抚甘公子的话听的清二楚,他主子在甘公子面前表现的好似这次考试和出去踏个青差不多,小事而已,相当淡定,但现在看,不是那么回事啊?
第60章
听出属下话中的打趣,萧元扬也没有与他计较。
在甘子越面前装成什么样是一回事,但实际上什么样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元扬自己没有科举考试过,越这样越跟着紧张,而且他虽对甘子越很有信心,但是若万一甘小越发挥失常,哭鼻子怎么办?他都苦学准备了那么久的!
甘子越当然不会哭鼻子,而且他没有发挥失常,虽然没有得头名,但是第二名也很不错啊。
大家好好庆祝了一下,让甘子越好好玩了几天。
不过也只是放松了几天而已,虽然甘子越最初的目标是秀才,但是现在秀才只是第一步而已,他有野心的‘老师’已经将教案给他准备到进士殿试阶段了。
林尧云比之前又更加严厉了,像萧元扬他们过来找甘子越都被林尧云盯着掐着点儿的,到点儿了就会赶人,别耽误考生学习。
这个理由就很强大,饶是萧元扬,在林尧云的严厉盯视下也不得不灰溜溜地走开,他能多做的,也就是多保证考生后勤了,衣食住行都想插手,给提供最好的。
反正夏日的时候,甘子越房中的冰没有断过,还因此好心办了坏事,让甘子越大夏日里感冒了!
看着如犯了错的猫一样蔫聋聋愧疚的萧元扬,甘子越也是觉得好笑。
“又不严重,过个两天也就好了。”甘子越如此说。
萧元扬端着药,还是愧疚到不行,他道:“换个地方住吧,我有一处园子,不用冰也很凉爽。”
知道萧元扬还在歉疚中,为了让他好受点儿,甘子越答应了下来。
甘子越一点头,萧元扬立马就高兴了起来,马不停蹄就去布置那园子了。
待甘子越病好挪过去,一进入便发现那园子景色极好,绿荫成片,凉风习习,与外面的酷夏宛若隔开了两个天地。
而当入了房中,甘子越则又发现房中布置与他本来的房间很相似,完全贴合了他的审美喜好,就连书架上都分门别类放满了他科举要用的和闲暇时读一读的书籍,甚至还有他读了一半的一模一样的话本。
甘子越眼神微动,看向跟在他身边眼神明亮,弯着唇角的萧元扬:“你……,这些你用心了。”
萧元扬毫不在意地道:“这有什么。”
萧元扬又给甘子越介绍其他的房间:“这几间是留给你待客用的,就当成你自己家,邀朋友来玩住下都可以。”
“还有林尧云,这里离城中又远了点儿,每过两日都有人去接他为你讲课,若天晚,他,嗯,也可以留下,方便。”萧元扬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面还酸溜溜的。
但是也没办法,也不能耽搁甘子越学习吧?
不过萧元扬暗搓搓地也给自己留了个房间。
甘子越听着萧元扬的细心安排,视线扫向萧元扬的侧脸,这人总是很细心的,生怕他在这里有客居的不自在感,这园子里的一切皆可随他处置,就差没说将这这园子送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