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光那把可削石断剑的匕首就不是俗物,甘子越道:“不是借给我用的吗?现在我又不出京了。”
萧元扬:“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别啰嗦。”
现在倒说他啰嗦了,而且这次还直接将甘子越给按在了凳子上,将筷子都给他塞到了手里,让他吃饭。
甘子越吃着饭,看萧元扬,萧元扬被甘子越乌亮的眼睛给看的坐立不安,还自己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甘子越向他微微一笑,弯了弯眼,道:“没什么。”
萧元扬这人也是,甘子越气他时候还没什么,现在这样对他一笑,他倒是心里面发毛了。
其实甘子越就是在心中感慨,以前可真想不到,他和萧元扬之间关系也能缓和下来,若是算起来,倒是他欠了萧元扬不少。
一顿饭吃完,萧元扬才不舍地离开。
而萧元扬前脚刚离开,后脚宁町就过来了,宁町眼睛落在甘子越身上,上下打量:“在外面没少吃苦。”
瘦了,皮肤也变成了小麦色,看着就是被风吹日晒辛苦到了。
宁町就又问甘子越在外面可有生病,可有遇到什么事,甘子越自然报喜不报忧了。
但是宁町却忽然道:“没有瞒我?”
“哈哈哈,我瞒你做什么?你不知道,我跟着六皇子出门的,他那人对自己最好了,我跟着他出门,压根就受不到什么苦。”
“至于我黑了瘦了?那是我自己要在河边走来走去,那也都是办差事需要。”
“其实也就瘦了有两斤吧,是你心理作用觉得我在外面吃苦变瘦了。过不几天,就能胖回来,你要是不嫌烦,可以给我搜集好吃的。”
宁町:“好。”
宁町和甘子越说起:“之前就听到你这边有了动静,不过好像馆主也在这里,我就等他走了才过来的。”
甘子越:“你怕馆主?”
宁町刚进来的时候,就帮甘子越打开了窗,现在又将窗户给关上了一些,对甘子越说着:“你刚回来,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
然后又继续回甘子越的话:“他毕竟是馆主,对我也瞧不起,还貌似不喜我和你走的近,我也就尽量避着他些了。”
第42章
甘子越虽然现在和萧元扬的关系有所缓和,可也不好劝宁町。
而且说实话,就算现在甘子越来说,萧元扬也不是什么善茬,脾气也不好。虽然有时候像个爱炸的大猫,但也是会亮爪子的危险大猫。
甘子越问宁町施逸海大师那边的事怎么样了,宁町露出一个笑容:“施大师认我作弟子了。”
“真的?!”甘子越惊喜。
“我就说施大师会慧眼识珠!太棒了!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宁町看着甘子越,眼睛里映着柔情笑意,他道:“是因为子越为我做了许多,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还能有这么一日。”
以往的日子过的一如死水,可是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一切都转了个弯,他为他的生命推开了一道窗,外面洋洋洒洒的阳光都投入进了他的世界。
甘子越摆了摆手:“当然是因为你自己有才华。”
宁町也不与甘子越争这个,他心里面知道就好。
甘子越因为宁町的这个消息很兴奋,但是宁町却将他推到了床边,让他睡觉:“都有黑眼圈了,我们明日再庆祝。”
见甘子越大眼睛闪亮,宁町还将手盖在了甘子越的眼睛上。
眼睫扫过掌心痒痒的,也扫进了心里,宁町将手收回,虽然想再坐会,他也体会到了书中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何意,不过,宁町又给甘子越掖了掖被子,还是离开了。
明日见。
而另一方,萧元扬从甘子越那里离开之后,去祁卫帝那里主动请缨去了,私设盐场这种事,在平壶郡一手遮天,甚至陇阳郡也不会不知情,这其中□□,而祁卫帝也需要用到萧元扬这把刀。
虽然祁卫帝一向宽厚,但是一国帝王,怎么又可能全凭宽厚就坐的稳的呢?此次便是雷霆震怒,决不姑息。
而祁卫帝的反应,也正合萧元扬的意,他也磨刀霍霍。
不过这些暂时都没有甘子越什么事,他吃吃喝喝睡睡了两日,元气都回来了,还去找了施逸海大师玩。
施逸海大师早等着甘子越了,一起去了他郊外的小庄子,去折腾那个‘音乐厅’。
甘子越避开宁町的时候,悄声问施逸海:“施大师,你收宁町为弟子,要不要办个拜师仪式?昭告大家你收弟子了?”
施逸海笑眯眯地道:“你这个年轻人,小心思不少,不过,现在贸然把他拉到大家眼皮子底下,可不是什么好事。放心吧,我既然收了他为弟子,当然会为他考虑。”
其实施逸海刚开始是犹疑过要不要收下宁町这个弟子的,宁町与他理想的徒弟不太符,这里并不是说他的身份不对,而是旁的,他早设想中的徒弟应是白玉兰那种。
不仅是甘子越在为宁町努力,宁町自己也为自己做了事的,他看出了施逸海的犹豫,与他进行过一番交谈,终究让施逸海松了口。
这些甘子越不知道,不过别管这个拜师的过程,施逸海既然已收之为徒,就也将这弟子的事放在了心里。
甘子越听施逸海这样说,也就点了点头,是他心急了。
和宁町将施逸海送回家,时间还不算晚,甘子越和宁町走在街头,宁町说街上有一家卖的鲜花饼新出锅的时候,味道特别不错,他们去看看。
“惜儿说,他们家每日都排长了队,早早就卖完了,也不知现在还有没有。”
甘子越道:“没关系,我们过去看看。”
但是还没走到卖鲜花饼的铺子,就被人给半道喊住了。
“甘子越。”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第一次的时候,甘子越都没有听到,但是那人走到甘子越跟前,又提高了声音再次喊了一声。
此人一身儒士学子的打扮,二十来岁的年纪,但是看向甘子越时皱着眉,目光有几分挑剔,让人感觉来者不善。
宁町往前挡了半步,问甘子越:“可认识?”
甘子越摇了摇头,对来人道:“你是谁?拦下我何事?”
那人听到甘子越的话,却脸色更加难看了,似是被气着了。
“离家几个月,把脑子彻底给丢了?”
甘子越皱眉:“你是甘家人?”
那男子沉声道:“我是你二哥。”
经这人一说,甘子越努力才从脑子里扒拉出来一个对的上号的影子,原来是那个叔父家的二堂哥。
但是甘子越道:“你父亲说,我不是甘家人了,现在我们可没什么关系。”
“没有事的话,就不要挡着我道儿了。”
甘子越往旁边走了两步,想避开他,但是这位甘二哥却又挡住了甘子越的路。
“你流的是甘家血脉,是甘家子孙,父亲当时也只是一时气话,我会同父亲去说,你同我回去。”
甘子越看着他道:“你说的才是笑话,当时你父亲说的那么严重,我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也知道,现在轻飘飘地说一句当时是气话,你当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的?”
“再说,我也没见你当时出来说话啊?现在说这自认二哥的话,不觉得太晚了点?”
这位自称甘家二哥的甘俞亭被甘子越的话说的脸皮抖动了两下,但是依然没有让开:“我外出巡学去了,当时不在家。”
甘子越:“那我之前也没有和你兄弟情深的吧,甘府你们一家人住着不挺好?没我不也挺不错的?”
甘俞亭听着甘子越的小刀子,深吸了口气,古板的脸更古板端着了,脸色青黑,但他依然坚持道:“你是甘家子孙,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断不了,你同我回去。”
或许是领教过了甘子越的牙尖嘴利,这次他不仅嘴上说,他还直接动手了,抓上了甘子越的手腕,就要将人带走。
但是他的手刚抓上甘子越的手腕,就被宁町给拽了下来。宁町那双弹琴的,漂亮修长的手,其实也很有力,甚至让甘俞亭的脸上露出了痛意。
“你是谁?这是我们甘家的事。”
宁町没搭理他,只是看向甘子越的手腕,见甘子越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痕,宁町蹙起了眉。
甘子越则道:“你父亲当时害怕得罪荣王,现在就不怕了?你以为自己能在家里当家作主呢?”
“我还有事,你休要再耽搁我了。”
这次楚佑也站了出来,将甘俞亭和甘子越隔开。
因为甘俞亭的出现,哪里还有心思吃鲜花饼啊,也果然鲜花饼已经卖完了。
其实甘子越的心情倒是还好,并没有怎么受影响,因为他对那些人又没有什么感情。
可是宁町却生怕那人触了甘子越的伤心事,小心观察着甘子越的表情,还安慰他:“不伤心,他们眼光差,子越很优秀,以后他们会为当初的决定后悔。”
“也不是同姓,血脉相连,就能称为亲人,同室操戈的从来不少。”
宁町甚至拿自己举例:“我、我,当初我家本可以躲过祸事,但是遭我祖父的弟弟那一支举报,我阖家入狱,我祖父都没有等到行刑那一日,就气郁而死在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