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只能说:“聊了些诗词,许是太投入了,没看见小王爷,希望小王爷莫要见怪。”
江云华笑道:“没有怪你,我早瞧着你在国子监望着,后来又在茶楼里问方公子夫子教了什么?可是想进去瞧瞧?”
南星说:“只是碰巧路过,随便说说。”
南星觉得自己也没说得怎么大声,小王爷怎么全听见了?
江云华说:“我正巧要过去拿些书,身边没个伴,你可愿陪我进去拿书?”
于是南星进了国子监。
眼望去全是书,笔墨纸砚,满满的墨香气味,南星特别喜欢这样的氛围,忍不住往教室里瞧了几眼。
如今放学了,国子监来来往往还有些夫子,江云华在教室里,见南星站在外面不敢进去,便笑道:“你过来,帮我拿些书。”
南星这才进去。
江云华指了指个视线好的位置,说:“这是我的座位,我般不来这里,皇家有自己的学堂,但是国子监给我留了座位。”
南星有些好奇的站在边瞧他的座位,江云华道:“你可以坐坐,这儿没人,不会有人说你的。”
南星有些犹豫,江云华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坐吧,你过会儿还得帮我拿书,我连坐都不让你坐,怎么好意思?”
南星这才坐下,按照年幼时夫子教的那般坐着,他这么坐,便仿佛自己也是国子监的学生生,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小王爷,您这儿视线真好,夫子说什么都能听见。”
江云华此前总是见他客气地笑着,什么话都说得好,但是第回见他这么开心,便说:“若是你想来,捐个监生,我帮你和夫子说说,也可以来。”
南星愣了下,最终是摇了摇头,他笑,“我不做官也不考功名,就是图个新鲜,只是想见识下罢了。”
江云华什么也没说,拿了两本书给他:“你帮我拿这两本可好。”
南星乖乖接着,两本书不重,其实点也不需要他拿,小王爷自己也能拿。
莫非他只是想带自己来国子监看看?
南星和江云华捧着两本书出去,没想到下起了雨,两名小厮也没带伞,并在外面躲雨。
南星不知道江云华有没有带伞,但见他也是站在外边。
南星仰头看着天,黑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雨,他有些担忧自己今日要等到何时,眼看要天黑了。
可是雨下得这么大,让小厮冒雨去买伞也过意不去。
这时,不知江云华从哪里拿了把伞过来。
江云华说:“我那边马车来了,我送你回去。”
南星看了看雨,点头道:“谢过小王爷了。”
他把书藏在怀里,见江云华只拿了把伞撑着,示意他过去。
南星连忙过去,伞撑着遮挡了风雨,他为了跟紧脚步也没注意脚下,没想到踩了滩水,鞋子全湿了,脚底都凉飕飕的。
江云华上了马车,把将南星拉了上来。
两人进了马车,把泼天的大雨挡在帘子外,江云华低头看他的脚,“是不是鞋湿了?”
南星摇头:“没事,会儿到家了。”
江云华皱眉:“把鞋脱了,别着凉了。”
南星不说话,他觉得在别人马车上脱鞋很不礼貌,脚是脏物,不能见人。
江云华怕他着凉,便自己去帮他脱鞋,南星连忙阻止:“小王爷,我的脚又臭又脏,别弄坏了您马车!”
江云华都要被他逗笑了,他的脚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还能弄坏马车?他二话不说已经脱了南星的鞋。
白皙漂亮的小足瞬间暴露在空气里,稍微泡了水,脚跟红彤彤的,瞧着又白又嫩,莹润漂亮,也没有什么气味,连带双细细的脚踝也是要藏不藏引人去看。
江云华不知怎么脸红了下,莫名想起那天南星脱裤子,如今连鞋也被他脱了,就坐在他的马车里,赤着脚,鞋子被他拿在手里,真是像极了梦里那些哄骗漂亮小少爷的过程。
他这些天都刻意避着西区,因为许府就在西区,他怕碰见南星。
碰见南星难免会想起梦里南星的事,实在是难为情。
只是没想到他今日在茶楼喝茶竟是看见了南星,南星在国子监外头瞧了又瞧,像是想进去看。
后来又见南星和方玉竹那样开心地说话,他心里似起了个疙瘩。
他忍了忍,终于是上前和南星搭了话。
但是现在、现在又出现了这样令人手足无措、不知眼睛能看哪的情形了,仿佛只要眼,他脑子里那些晦暗香艳的画面全部都要崩出来。
江云华别过脸,把鞋子放在旁,小声地说:“你手上的书是送给你的。”
“啊?”南星不知道送书是为什么,也不值钱,他也不考功名,是不是这书是什么孤本?他连忙拿出来看。
竟见正是方才在茶楼里他和方玉竹谈论的书,正是他不懂之处,恰巧江云华做了注解!
南星捧著书瞧了瞧,终于开心地笑了起来,“谢谢小王爷的书,小王爷这字儿写得真好,瞧着这注解看就懂,您若是考功名,必然是状元!”
南星觉得这小王爷实在是太贴心了,这样的细微之处都知道,真是个和善的好人,往后给哥哥传递的信息,得加上:小王爷和善、平易近人、字写得好,是个好人。
江云华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别人说这些话都像是谄媚奉承,偏偏南星说,真是讨人喜欢极了。
如此说话,气氛终于好了很多,两人畅快的聊了路,到了许府还有些没尽兴。
到了许府,雨终于小了,南星谢过:“谢过小王爷,真是劳烦您了。”
他说着便去穿鞋,江云华连忙制止:“鞋湿了,别穿。”
南星想了想,道:“喊个侍卫抱我回去。”
南星往外喊,门里的人已经去唤侍卫和给他准备干净的鞋。
江云华又想起了那天南星被侍卫抱在怀里的模样,他心中似有个疙瘩般不舒服,便说:“我鞋子干爽,抱你过去。”
“那怎么行,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哎!小王爷!”
南星还没说完,江云华已经抱着他下了马车,襄王府的下人也吓了跳,连忙撑着伞追上。
江云华走得极快,会儿就到了门口,下人正好拿了鞋过来。
南星连忙穿上鞋,和江云华道谢。
江云华耳朵红红地,不敢看他。
方才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是把人抱了过来。
南星的腰真细,这样搂着便如软在了他怀里。
如此乖顺没有防备,真是、真是让人自觉惭愧。
江云华嘱咐了让他回去喝些姜汤之类的,怕自己又有什么怪异举动,便急忙赶回去。
江云华走后,南星正松了口气。
下人打开大门,他往里看,竟看见裴若枫站在门内。
裴若枫脸色阴沉,不知怎么偏偏淋着雨,两只眼睛黑得吓人,正死死盯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初一,姐妹们早上好!
给诸位拜年啦!
恭喜发财,财源广进,事事顺心,牛年大吉!
希望今天也是事事吉祥如意!爱你们比心~~
第77章 笼中娇鸟10
南星愣了一下,连忙过去问好:“小侯爷您怎么来了?您快进来,别淋着雨。”
裴若枫并非是在外面,而是在许府里面,许府的下人认得裴若枫,肯定是放他进去供着。
如今哥哥还没回来,家里没有个主人,南星现在才回来,是不是下人没招待好,所以裴若枫生气了?
裴若枫冷笑:“我都淋好久了,不差这一会!”
南星心里一咯噔,知道他生气了,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便自己撑着伞过去帮他遮。
裴若枫偏偏不领情,非要在外面淋着雨,“我哪敢让你撑伞!下个马车都要小王爷抱着,你还能给我撑伞?你行啊南星!”
南星张口想说些好话,没想到裴若枫突然怒吼:“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们许家一个主子都没有,你哥哥去扬州奔丧,你在长安就这么花天酒地吗!”
南星微微握了握拳,他脾气这么好,都要被裴若枫气到了,什么叫“花天酒地”?小侯爷是不是有病?他就不能出去走走吗?
南星说:“您来许府,我没招待您是我不对,我给你陪个不是,我实在对不起你。”
就算是被气到还得客客气气赔罪,有什么办法,那可是小侯爷,是长安许多官宦子弟都惹不起的权贵,他们扬州来的,根都没扎。
可小侯爷一点也不领情,甚至更生气,“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怎么整天是客客气气跟我说话!你怎么不和江云华客气!?还让他抱你,上回在马场是,这回也是,你便是这么随便让人碰的吗?”
南星一瞬间气得脸都红了,“你怎么这样说!上回在马场不是你非要我骑马?我都被你吓得做了好久噩梦!什么叫随便让人碰?大家都是男人,连碰都不行了,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姑娘了!”
恐怕不是小姑娘,是这位小侯爷一开始就会错了意,大约觉得不过是扬州富家的小少爷,他可是长安权贵,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不是吗?要不怎么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