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无孔不入。
他一眼就看见南星缩在角落里。
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使被幽禁,南星依旧是那么漂亮,几乎是只要有人看见他,就觉得那是难以移开眼的美丽。
他手底下养过不少孩子,南星是最漂亮也是最没有天赋的孩子。
美丽又无法自保的东西容易招人抢夺,他养的那些孩子多数想要这件孱弱美丽的器具。
可惜这个东西终究是给月见的,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得到。
羽涅走过去,轻声唤他:“阿南。”
南星这一次反应没那么大,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羽涅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在他的印象里,南星对他孺慕又敬爱,毕竟他可是把南星从水深火热之地救了出来,又让他坐上决明宫宫主之位。
他记得南星小时候可是极力想要他的宠爱,每每得到一些奖赏,都是开心得要命。
如今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被敬爱的养父当做药人养大,自己受尽折磨只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他应该发疯、崩溃、或是不可置信,甚至可能是卑微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可是没有。
除了那次他第一次和月见一起出现在南星面前之外,他再也没见过南星发疯。
甚至没有露出满怀恨意的眼睛。
仿佛他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阿南。”他不厌其烦再唤了一声。
如果是南星小时候,他每每这样唤他,南星肯定是像只小狗般快乐的过来了。
因为他是那么的渴望有人疼爱。
而现在南星只是冷冰冰地说了一个字。
“滚。”
“呵。”羽涅露出了一个微笑。
以往每一次他这样笑,接下来南星就会害怕、会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祈求他,因为接下来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但这一次没有,南星的双眼终于看了过来,那样凌厉似刀、充满恨意和反抗的眼神。
可这样恨到极致的眼睛,竟然美得惊人。
以往的南星都是对他顺从至极,无聊透顶毫无趣味,像个美丽的傀儡。
他稍微有点儿兴奋,带着些恐吓的意味:“知道我接下来要对你做什么吗?”
南星冷冷地笑:“你有种杀了我!”
羽涅笑道:“我怎么会杀你?”他从袖袍里拿出一双精心缝制的白色手套,悉心地为自己戴上,将自己的双手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去碰了碰南星的脸,“你是我精心调.教出的药人,我怎会让你死?只是你近来很不乖啊……”
接着南星看见他手里握着一个东西。
南星眼眸睁大。
这个东西他太熟悉了。
这是一个连着两条链子的镂空小球,是羽涅专门为他设计的东西。
把这个小球塞在他嘴里,链子捆紧,为防他过于痛苦咬舌自尽。
以往每次受罚这个小球都会出现,只是以往都是羽涅让属下去罚他。
这是第一次亲自动手。
南星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惊慌喊道:“滚!你滚!”
南星跌落在柔软的毯子上,他爬起来想要躲开,但是脚踝却被羽涅捏住。
羽涅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了回来,南星凶猛的反抗,但在他眼里不过是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南星被罚,总有人争着抢着要这个机会。
因为这只小猫反抗的样子会让人兴奋。
他记得有个孩子在罚南星的时候被南星弄死了,但即使这样也是大把人愿意,这甚至成为了一个奖赏。
但他不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他下手毫不留情,他捏住南星的下巴,很快就把小球塞了进去牢牢捆住。
他笑着说道:“最近养了一只蛊还没来得及试,阿南,我记得你最喜欢我赏的东西,不如这就赏给你了。”
他说着便将南星套着锁链的双手手腕握住,按压在头顶,“手脚不能碰自己,乖乖站好,好好给我受着,谁叫你……这么不乖!”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羽涅脱离任务npc行列,正式加载死亡倒计时豪华套餐。
第51章 你是我的药51
好像是被千万只毒虫啃咬。
不止是疼,就连血管骨头都像是有着一条条毒虫蠕动攀爬,一点点啃食他的血肉。
痒意深入骨髓,恨不得让人把自己的皮肤撕掉。
南星的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美丽的眼睛里泪水决堤般流落,他痛苦哀鸣,浑身都在颤抖。
但他手脚都不能动弹,双手甚至被羽涅举得高高的。
他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的盯着羽涅。
羽涅慢悠悠地笑道:“看来还不没学乖。”
他说着又加了一只蛊虫,南星的痛苦瞬间翻倍,他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聚精会神的盯着什么东西了,如意识涣散般失去了焦距。
泪水像珍宝般从下巴滴落,口中流下涎液,长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凌乱又凄惨。
但是羽涅发现他更美了,是一种莫名的艳情颓靡,像腐烂的尸骨堆里开出了一株娇艳的花。
双手软软的垂下,不再挣扎地在他手心里。
羽涅怕把他弄坏了,连忙撤回来一只蛊虫,他稍微贴近南星,道:“现在学乖了吗……”
他皱了皱眉:“阿南,听见我说话了吗……”
南星瞳孔涣散,但他此刻非常清醒。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个羽涅,他居然没有感知到他的气。
就好像是一具没有气息的尸体。
A7:“羽涅的身体扫描完毕,该生物为人类,有生命迹象,但特征有异于正常人类,该特征表现为:心跳微弱,呼吸微弱,畏光,嗅觉味觉丧失——称之为炼药残次品。”
南星思索:“已经有两次,他每每见我都封闭自己的气海和嗅觉,明明没有嗅觉,是畏惧在我这里嗅到什么东西?”
A7:“该问题的答案解锁涉及规则因果律,宿主应该已经猜到了,但直接得到结果有一定风险。”
南星在脑海里笑道:“没关系,我很快就能得到。”
……
南星的双眸慢慢聚焦,眼尾乖巧地垂下,长睫上沾染细微的泪珠。
他看见羽涅的手又伸了过来,他惊恐地后退,将背脊死死贴在冰冷的墙上。
羽涅的指间停留在他前额,指间上是一只紫色的蛊虫,正虎视眈眈盯着南星。
羽涅笑问:“现在能乖一点了吗?”
南星眼眶里的泪水伴随着他点头滑落。
羽涅说:“月见是我恩人的孩子,而你是我一手养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身体不好,你恰好能救他,我便将你炼成药人……待他好了你便自由了,所以你要好好待他,知道吗?”
南星心中冰凉得像落了一地雪,他身体不好凭什么要作践我来救他,你的恩情与我何干,这便是你们二人欺骗我、虐待我、凌.辱我的理由吗?我与你们有何仇怨,要折磨我至此?
但他的眼睛里是一汪水,乖巧点头的样子看得人心都化了。
羽涅解开他嘴里含的小球,垂眸看向他的眼睛:“记得喊我什么吗?”
南星轻轻地喊:“义父。”
羽涅摇头:“不对。”
南星想了想,才道:“前辈。”
羽涅笑了起来:“这才对嘛,月见喊我什么你便喊我什么,你是他的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药不乖就会痛,就像今天一样,记住这个痛了吗?”
南星哑声,带着一丝哽咽:“记住了。”
羽涅摸了摸他的头,态度温和:“这才乖,擦干眼泪,待会月见要来了,别让他发现你哭了。”
南星听话地擦了擦眼泪,羽涅也将他一头被汗水浸湿的长发烘干,也烘干了他身上的汗水。
他又说了些敲打的话,这才放心离去。
他转动机关,他虽然封住气海闻不到,但知道室内的气味很大。
那种令人着迷的药香要排气。
厚重的石门像巨大的怪物般缓缓启动,张开大口。
露出黑暗的彼端。
羽涅眼皮微动。
石门外是月见拿着一盏昏暗的笼灯,苍白的站着。
他的声音轻轻地,如幽灵般响起:“前辈怎么在这里。”
……
羽涅眼珠子轻轻动了一下,他笑道:“昨日你不是说他身子不太好的模样,我无事便来替你看看。”
羽涅不经意的看了南星一眼。
南星很快就过来了,他小心地说:“是……前辈来给我看病……”
南星的眼睛一直看着羽涅,生怕他有一丝一毫地不高兴。
月见笑:“随口一说,劳烦前辈来看了,前辈不必费心此人,我毫不关心他,便是死在这里也是他的命……”他咬着牙微笑,“那时……死在他手里的人也该含笑九泉了……”
羽涅张口想说话,月见立刻笑着打断:“今日劳烦前辈了,天色已晚,前辈先行回去吧……这地方是犯人待的,前辈往后别来这晦气之地了。”
羽涅看了一眼月见,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
石门缓缓放下,月见将机关卡死,他转过头,露出冰冷俊美的脸。
那张脸在昏暗的光里,惨白得如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