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南星愣愣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像个温顺漂亮的小少爷,眼睫间泪水未干,看着便让人心里软做一团,他忍不住又去帮他抹了抹泪水,轻声道:“你若是拿了批文,便来找我吧。”
他从佛耳那里拿不到批文,只能是南星来找他,如此悉心叮嘱了些寒症忌讳,南星才辞了别。
月见在门口送别,心里想着这样叮嘱了,阿南是十分守信之人,拿了批文便会来找他,说不定明日也能拿到批文。
直到背影看不见了他才转身。
他摸了摸指间,竟觉还有些湿意,刚刚为阿南摸去的泪水在他指间未干。
他将指间放在鼻头嗅了嗅,想起了南星刚才哭的样子,连他的指间都泛着香味。
他喉结微微滚动,着了魔般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第25章 你是我的药25
南星微笑。
他果然是羽涅精心为月见准备的药,月见病症发作时,他只要靠近月见胸口也会跟着一起绞痛,犯贱般的为他而哭,而他的泪水和□□应该都是月见的良药。
真是合他心意,怕他哭不出来,便如此助他。
南星心情极好,亲手做了次点心,他将点心做得精巧漂亮,放在手心里摆在阳光下独自欣赏。
突然间,南星感觉到针刺般的危险,他转身,看见一个银发玄衣的男人。
那人站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皮肤白得冰冷,唇色偏深,一双狭长凤眼,连睫毛微微泛着白色,他修长的手指从袖袍里探出,对南星轻轻招手,他笑:“阿南,过来。”
这人就是南星的养父羽涅。
南星抿了抿唇,他将方才拿的点心握在手心,藏在身后,乖巧的走了过去。
他喊:“义父。”
羽涅问:“手里藏了什么?”
南星犹豫了一瞬,又慢慢伸出了手,他的手上是一个捏成小猫形状的小点心,精巧可爱,憨态可掬。
“我只是、是做着玩玩……”
羽涅道:“我听说你最近总是往后宫跑?”
南星张口刚想解释,便看见羽涅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脾气极好的说:“你想玩便玩,不必问我,你也长大了。”
南星握着点心的手出了细密的汗,他应:“是。”
羽涅又说:“这些天我在决明宫修养几日,和往常一般住向阴之处,你们像往常一般行事便可,当我不存在,也别来扰我。”
“是,我马上让佛耳去办。”
……
因为羽涅在宫里,南星行事不敢太嚣张,这两日都是做个乖乖宫主,又见羽涅真的不怎么管他,这才试探着去了后宫。
南星刚刚进到竹院,便见月见高兴的迎了上来。
月见道:“阿南,我写出治你的寒症的方子了!”
是昨日那位前辈来帮他写出的方子,但是他不能和阿南说那位前辈在决明宫来去自如,阿南是良善之人,知道多了反而对他不好。
他自己也仔细看了那张方子,见药性的确是治疗寒症的,而且前辈医术精湛,应该不会出错。
南星最怕吃药,脸色不怎么好,只说:“你把方子给我,我自行抓药便是。”
月见道:“这两日我已经让莞香去大夫那边买了些药,而且这药难熬,需掌握火候才行,我便想亲自为你熬药。”
这副药有些药材珍贵难寻,平常的地方买不到,正好那位前辈经常带着药,便送给了他。
那位前辈真是难得的好人。
月见留着南星,也自行在熬药,大约半个多时辰,药味出来了,熏得南星退了大半个屋子,月见半哄半骗才留着他在竹院。
待药成了又哄着他喝。
直吃了半罐蜜饯才让他把药喝了下去,南星脸色难看,趴着桌子上干呕,他的眼睛红了一圈:“你再让我喝……我便不来了……”
月见俯身摸住他的背帮他顺气,温柔道:“我是为了你好。”
这药有十二剂,一月一次,全部吃下才能根治,但是他现在不敢说,南星吃了一次已经是要死要活,现在说了没准真的对他避而远之。
过了半个时辰,月见再次帮他把脉,竟见他身体已经有了回暖之态,那副药果真是极为珍贵的良药!
南星吃了药有些恹恹,便早早回去。
月见盘算着把药方给南星,等他走后又得想个办法让他每月按时吃药。
他执笔在烛光下写写画画,人影忽然晃动,竟见那位前辈又来了。
月见道:“多谢前辈相助,小子的好友吃了药便好多了!”
前辈却说:“之前忘了告诉你,这副药有些后遗之症……你什么时辰给他吃的?”
月见说了个时辰,紧张的问:“什么后遗症?”
“算算时日,刚好是三日后子时发作,你要及时赶过去,要不然不知他能不能挨过去。”
月见忧心忡忡一晚上没睡着,想等着第二日告诉南星此事,没想到一连几日,南星也不再过来。
月见想:阿南定然是怕了喝药,便真是不来了,但是他不能坐视不管。
他决定那天晚上潜入兰院。
……
南星回去后立刻让a7分析药性。
A7:“分析报告已出,详细请宿主自行阅读,A7为宿主做简要报告:该药效让宿主持续存在Debuff状态,严重影响宿主健康状态、缩短宿主寿命,该药配合宿主的药人体质会让宿主在某个时间点药性发挥到最大,A7刚刚捕获到主角将会让宿主吃下十二剂该药剂,这副药不仅能让宿主寿命缩短,且能完美的掩盖宿主坏掉的身体,等宿主吃完十二剂药便是死亡之时,请宿主慎重考虑。”
南星笑了起来:“一年吗?时间刚刚好。”
南星渐渐感觉到自己体内热热的,好似有一股暖流暖进了他的四肢百骸。
以往这个时节穿着厚衣衫他还是怕冷,今日居然有些热了,南星脱下一件后外套,在书房看书的时候还热出了一身汗,他立刻让佛耳备水沐浴,就在等佛耳备水的这一小会儿,他流的汗几乎将里衣都浸透,他身上黏黏糊糊的,脱下衣服的时候,见平常干干净净的里衣竟然出现许多粘稠的污渍。
他在浴桶里洗了好一会儿,将一桶干净透彻的水洗成了黑蒙蒙的颜色,如此洗了两三桶水,他的热劲缓了过来才穿上衣服。
南星这次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素衣,却丝毫感觉不到冷,他甚至还想在外边吹吹风,不过马上就被佛耳制止了。
佛耳问:“可是要唤楚将离?”
南星说:“不了,今日我不冷。”
楚将离如今又住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已经不再带镣铐了,但是没有南星的命令,他不得随意出入。
以往每这个时辰都会有人唤他去暖床,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在门口等了又等,没等到一个人。
他拍了拍院门,闹着要找佛耳,打开院门又被人押了回来。
他如此等了一夜,没有一丝音信。
也许是今晚有什么事耽搁了,他如此想着,又等到第二晚。
然而第二晚,也不再有人来唤他,他终于紧张了起来,是不是南星厌烦他到了极点,便不想让他去暖床了?
可是南星那么怕冷,没有他便整晚都不能睡,南星可以让别人痛苦,但是不会让自己过不去。
可是第三晚,也不见有人来。
他终于想到了一件事,南星是不是有了其他暖床人了?
他终于恐慌起来,如果南星不再需要他暖床,那么他唯一的价值都没有了。
南星不要他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出去,出去找南星,他想看看南星新的暖床人是谁。
然后杀了。
……
这一天晚上南星很不对劲,这晚不是十五,但是他的内力全部流失了,一点也不剩下。
唯一和十五那晚的区别是,他不冷,非但不冷还热得要命,就像血脉都沸腾了,迫切要泡上一桶冷水。
他浑身都是汗,他让佛耳备一桶冷水,佛耳偏偏备上一桶温水,泡了一会儿并没有任何效果,他暴躁如雷:“不是让你放冷水吗?想热死我?”
佛耳将他从浴桶里抱了出来,在为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又被南星打了两巴掌,佛耳一动不动任由他打骂,待南星折腾累了,便为他擦头发。
“主子身子弱,洗不得冷水。”
“我热!没听清楚吗,我热!”
“很快就好了。”佛耳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给他烘干头发,他把控着内力的热度,每一根头发丝都护理得柔软干燥。
南星很热,但是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发了一顿脾气又出汗了。那药剂不知是何功效,这三天就像把他身体的杂质一点点逼出来,让他干干净净透透彻彻,如今出的汗液不是黏黏糊糊,但就是热。
头发弄干了,南星指使着佛耳给他搬些冰食,可是这次佛耳并没有听令,而是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快速地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你放肆!”南星身子软绵绵的,便是凶狠地骂人,语气也是弱了软了。
他骂得不得劲,打也打得不疼,便是有武功也敌不过佛耳,更何况他现在武功尽失,实在是拿佛耳一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