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辣的不用想,冰的也不用想。”
桑榆撇了下嘴,娇气归娇气,还是识好歹的,她鼓着腮帮子想了一圈,“以前端午节,我妈妈还给炸糖糯米粑粑,我好久没吃了,你给我做呗。”
糖糯米粑粑也算荷城的特色小吃,就是将糯米磨成粉,拌红糖,捏成小圆饼,放油锅炸。
“这个也不行,生理期油炸的东西也不能吃。”
“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你当坐月子了。”桑榆眼珠转了转,“那个医生都没说这个不能吃了。顾青时,该不会是你根本不会吧?”
顾青时确实不熟练,但桑榆若是喜欢的,她都能会,“你真的想吃?”
“想,想,超级想,也不多吃,吃三五个就好了。”
顾青时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她失望,百度了做法,又在糯米粉里加了煮熟的南瓜泥解油腻。
桑榆这个厨房杀手,见油炸这个粑粑还挺好玩,也跟着瞎凑热闹,一定要抢着帮忙滤油。
“你隔油锅远点,别烫……咝……”
“咝……”
顾青时话还没说完,一滴油就溅到桑榆的手背上,吓得她手一松,正在滤油的粑粑就全部又掉进了油锅,高温的油瞬间大滴大滴飞溅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顾青时飞快地把桑榆拉到了一边,一片油恰好溅在她手腕靠后一点。
起初,疼痛并不明显,顾青时以为没烫到,还急着给桑榆把那些熟了的粑粑滤油。
五分钟中,灼热感越来越明显,顾青时这才抬手看了看,发现那里红了好大一片,”桑榆,帮我开一下水龙头,我好像烫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种田文的预收来了。
【娇花养成指南】
第 29 章
桑榆刚刚被油溅到过,知道那种灼烧的痛感。闻言, 她一下就激动了:“快给我看看, 哪里被烫到了?”
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难以忍受, 顾青时把手伸过去时, 忍不住痛的倒呼了两口气。
相比于桑榆那常年宅在家里的那身过分白皙的皮肤, 常在室外跑的顾青时的皮肤就有些偏黑了,但既便如此,瞬间通红的大半个巴掌大的烫伤处还是显得让人心悸。
一看到顾青时左手小臂上的烫伤, 桑榆立马就急了, 抓着她的手立马往水龙头下放。
“咝。”一碰到水,顾青时就发出了一声痛呼,紧接着就把手缩了回来, 看着快急哭了的桑榆,一边将水龙头打到另一个方向, 一边安慰道:“桑榆, 你别急,冲水涂点药就没事的。”
桑榆咬着唇,不说话, 眼睛却慢慢红了, 注意到顾青时手上的动作时,她就知道自己刚刚开的是热水。
看着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还尽给人添麻烦,帮倒忙,她一时有些自我厌弃。
手上的灼烧的痛感太强烈了, 顾青时也没心思去管桑榆,冲了大概十分钟的凉水,痛感才慢慢缓了下来,偏头就见桑榆依旧杵在原地,神情里满是自责。
“家里没有备烫伤膏,你要是不介意,就帮我去小区外面的药店买支药膏回来,好不好?”
“顾青时,对不起。”听到顾青时的声音,桑榆的眼泪啪的就掉落了,“都怪我,胡搅蛮缠还笨手笨手脚的。”
顾青时偏过头,朝冰箱走去,从里面拿了一罐可乐放在烫伤处,“你能这么深刻地剖析检讨自己,就是进步了。”
顾青时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桑榆笨手笨脚的,确实没法看,她乐意宠着她,惯着她。但余生很长,意外很多,一个人只有自己成长独立起来,未来阳光也好,风雨也好,都能走的镇定自若。
这样直白地近乎刻薄的话,除了桑妈妈,桑榆还没从其他人的嘴里听到过。
眼泪因为惊愕挂在睫毛上久久没有掉落下来,她愕然地回头看着顾青时,动了动唇,有些失声。
顾青时合上冰箱门,又转身走到油锅前,重新打开了燃气灶,快速扫了还在发愣的桑榆一眼,若无其事地催促道:“这天气,必须得涂药才行,你快去帮我买一下烫伤膏吧。”
桑榆僵了一瞬,然后又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顾青时。”
“嗯。”顾青时没有回头。
顾青时的冷漠让桑榆有些难受,还有一些——害怕,“你是不是烦我了?”
顾青时翻糖糯米粑粑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重新将夹子放进了油锅,却始终没有回答。
桑榆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以后,以后我会改的。”
顾青时依旧没有回头,她垂下眼,假装听不出桑榆那话语里的不安,“既然都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是该改的。桑榆,我们,总要都长大的。”
最终,桑榆还是没能从顾青时的话里听出对方到底有没有烦她的意思。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嚷嚷着要吃的糖糯米粑粑出锅后,她也食之无味了,当着顾青时的面勉强吃了两个就不再吃了。
顾青时自己尝了一个,约莫是加了南瓜泥的原因,她觉得自己做的糖糯米粑粑比外面买的还要好吃。
既然不是她做的不好吃,那桑榆不愿多吃就是因为其他原因了。
顾青时诚心想借此让她长点教训,也不安慰她,甚至在桑榆提出要回她自己家时,她也就嗯了一声。
桑榆这一夜想东想西的,一夜都没睡好,虽然十一点就爬上床,但滚到外面晨光熹微才睡着,不到九点又醒了。
心里藏着事儿,她这一醒也没啥睡意了,直接去洗手间准备洗漱,看着空空的案台,她才想起这几天她赖在顾青时家里,像蚂蚁搬家似的,把自己的洗漱用品也直接挪到了对方的洗漱台了。
许是君悦华府不常住的原因,房子虽然是自己买的,但桑榆并没有从意识上觉得这里是自己的家,这些洗漱用品本就是她当时临时买的,哪里会想到备用。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桑榆盯着洗漱台出了会神,又掬了一捧水胡乱地擦了擦脸,将头发梳了一下,对着镜子扯了一抹笑,然后出门敲响了隔壁的门。
桑榆敲了三次,门才从里面打开。
不同于以往,这次顾青时就从门后面露出了一张脸,头发也是披散着,和以往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形象相去甚远,“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桑榆总觉得对方今天看她格外不耐。
心中那影影绰绰的惶恐仿佛一下子又清晰起来了,但她还是尽量扯出一抹笑,“也没事,你的手好些了吗?”
顾青时垂下眼,“好多了。”面对桑榆的示弱,她有些不忍,遂又加了一句,“你别担心。”
“嗯。”听到顾青时后面的那句话,桑榆唇边的笑意又自然了一点,“夏天气温高,还是要多小心的,我昨晚百度了资料,说烫伤不能……”
“谢谢提醒,这些我都知道的。”
被打断,桑榆讪讪住了嘴,顿了两秒又转移了话题:“我、我来拿我的洗漱用品。”
顾青时抬手捋了捋头发,把门推开了点,“好。”
桑榆侧身闪了进去,在门口换了鞋就径直朝洗手间而去。
大理石的洗漱台上,两只洗漱杯紧挨在一起,两只牙刷头更是亲热地触碰着,就像情人间的交颈相拥。
桑榆的手停在半空,犹豫了半天才把自己的那只粉色洗漱杯握在了手心,偏头从旁边的毛巾架上扯自己的毛巾时才注意到旁边摆放的——保鲜膜。
顾青时绝不可能把保鲜膜落在洗手间的!
桑榆从洗手间走出来时,顾青时依旧站在门口,烫伤的左手放在门后,从她的角度看不出有什么。
桑榆单手握紧了手中的洗漱杯和毛巾,走到门口时朝她笑了一下,就在顾青时以为她要往外走时,她突然又闪身窜到了她的身后,空着的一只手抓住了顾青时的左手……
一大一小的两个鼓鼓的水泡赫然印入了桑榆的眼帘。
虽然及时做了应急处理,当时瞧着也没什么大碍,但今早一起床,顾青时就注意到烫伤处仍旧有灼痛感,并且还起了一大一小的两个水泡,且水泡还有要扩大的趋势。
顾青时的这处烫伤是在左手小臂的下方,夏天虽然穿短袖,但这个位置仍旧特别碍事,起了水泡又没法沾水,这让她觉得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桑榆敲门时,顾青时正往左手小心地包保鲜膜,准备洗头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起泡了?”桑榆盯着那两个水泡看了半天,唇瓣颤抖了几下,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顾青时刚起的时候,两个水泡都还不大,离的也远,这会儿两个水泡都扩大一倍不止,且一大一小的水泡间马上就要结合成一个了,看着确实有些让人害怕。
既然被桑榆看到了,顾青时也没立马抽回手,“我也是今早才发现的。”
“这得有多痛啊?”桑榆神情语气里的心疼完全不加遮掩,仿佛这处烫伤就在她自己身上似的,“都这么严重了,肯定要去医院看看。”
顾青时神情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等这个泡全部起来了,再去医院挑破消一下毒。桑榆,这个水泡,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