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殷思望着叶云舟,又挪开眼神,不禁陷入沉思。
片刻后,殷思沉声道:“我确实不熟悉应轩阳,没必要骗你,但他是擎雷山之战功臣,他若背叛,我想不通,唯有被术法影响才能解释。”
叶云舟弯了弯嘴角,往后一靠,才想起这是石凳没有靠背,只好又坐正回去:“你看,我方才一席话,你的态度轻易就改变了。”
“叶云舟你……!”殷思猛地起身,对叶云舟怒目而视。
“哈哈哈……算了,不逗你了,殷大人请坐,刚才这席话,确实是发自肺腑。”叶云舟笑的双肩直颤,干咳两声正色道,“来说说那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吧。”
殷思按着剑鞘坐下,闭目压了压怒气:“宫主对他解除过暝瞳。”
叶云舟一听这话又差点笑起来,又是一个不知道暝瞳根本无法解除的人。
“他们在秘境相识,当时距擎雷山除魔之约不过月余,期间形影不离,出同船食同席,封印之器本是它物,只有七成把握,但他主动参与,献出常羲剑,舍剑封印,豁命断后,尸骨无存。”殷思用平板的语调干干巴巴的讲了一个可能很感人的故事。
叶云舟琢磨这个人可能和他一样,没有恐惧,或者单纯心大,他笑眯眯地问:“原来是常羲剑主啊,当时除了他俩,该不会还有一群别家门派的高层吧。”
殷思:“是。”
叶云舟笑意更深:“船是不是门派悬舟?席是不是高层饭局?”
殷思:“对。”
叶云舟笑他牵强:“那你怎么肯定宫主喜欢他啊。”
“他不惧暝瞳,必然特别。”殷思笃定道。
“那我还不怕呢,宫主也喜欢我吗?如果你以暝瞳为基准,那就得承认宫主喜欢我,宫主既然喜欢我,我怎么不配当道侣?”叶云舟从容不迫地说。
殷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堆喜欢炸的他头疼,只好忍气吞声。
“行了,聊这些闲话就是娱乐一下,不用当真。”叶云舟见好就收,“残魂不只一份,你以后出门配点抵抗精神控制的护身法宝,小心些,别下次回宫,带个什么男女朋友,吓着宫主。”
他说完起身要走,殷思坐在亭子里,脸色发红,似是不胜酒力。
叶云舟觉得有趣,殷思还真不喝酒,他想了想,心里始终有丝好奇和不平衡,就问道:“常羲剑主,叫什么名字?”
“萧川。”殷思回答,说完之后头一低,磕在石桌上睡着了。
叶云舟回去整理殷思那袋灵药,他在慕临江性命攸关的任务上着实可靠,每样药材都严格按照叶云舟的嘱咐封存处理,比叶云舟估计完成的时间还早十来天,只怕是仗着大乘期修为在身一刻也不曾休息过。
卫一在晚上做了最后一次汇报,迟疏雨已经下船来到边境,约莫明日晚上就能到风檐城。
叶云舟所有安排已趋近完成,翌日带了易∫容面具,黄昏时分出门在必经之路上埋伏迟疏雨。
这条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的古巷离西北城门不远,贩卖一些诸如迷药化尸粉之类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东西,执法堂的监控法宝也铺设不到,是修为一般的法外狂徒最享受的乐园。
叶云舟坐在一家临街的茶摊上,穿着一身粗布裋褐带着斗笠,端着手里茶碗只晃不喝,半个时辰过去,一个以纱蒙面行色匆匆的女子终于从远处赶来,叶云舟差点没认出这是迟疏雨。
迟疏雨提着一口气潜入禁地拿走冬鹤骨,留书说去寻找叶云舟,离开门派之后没了围着她转的师兄师弟,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头脑清醒了才开始后怕,又担心留下踪迹,不敢住店吃饭,可此时已经上了贼船没有回头路,只能闷头四处躲避只求尽快赶赴约定地点。
她一路餐风饮露,临深履薄,人都瘦了一圈,妆也来不及画,看着很是憔悴,再没了骂叶云舟时的气势。
叶云舟压了压斗笠,在迟疏雨经过时低声道:“迟姑娘,此路不通。”
迟疏雨绷紧的神经让她下意识就抽出腰间佩剑:“混账!妄图劫财劫色先问过我手中三尺青锋答不答应!”
叶云舟:“……”
叶云舟无奈道:“你不问问我为何知道你的姓氏?”
迟疏雨一愣,这才意识到叶云舟叫她迟姑娘。
“跟我走。”叶云舟起身招呼。
迟疏雨并未收剑,攥得手指发白,心一横还是跟上了叶云舟。
叶云舟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堆放杂物的仓房后院,轻轻嗓子,笑道:“辛苦你了,迟姑娘,交出冬鹤骨,你就解脱了。”
迟疏雨打量着叶云舟,愕然半晌,生出一股劈头盖脸的委屈和怨愤,她也才刚满二十,骄纵惯了,眼圈发红揪下面纱狠狠咬牙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
“想知道吗?知道的太多,抽身就难了。”叶云舟说。
迟疏雨直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木盒,展开给叶云舟看了一眼,盒中所盛之物像鹤的爪子,包裹着一层似冰似石的外壳,她现在迫不及待要结束这个荒唐的旅途:“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我们从此划清界限,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好,这是按约定给你的报酬。”叶云舟同样递出一个钱袋。
就在两人互相交货时,斜里突然挑来一道剑光,擦过钱袋,击飞了木盒。
迟疏雨惊得匆忙用面纱遮脸,怕暴露身份,叶云舟就地一滚稳稳接住从木盒中掉出的冬鹤骨,抬头看向剑气来处。
一个青年男子站在仓库房顶,一身白衣,仪表堂堂英姿勃发,倒提长剑背在身后,满面怒容失望。
打磨光滑如同硬币的绿色晶石散落一地,为了方便迟疏雨不留蛛丝马迹的存取,叶云舟甚至贴心地没用银票和晶卡,这些晶石铺在两人脚边,俨然一个大型违法交易翻车现场。
迟疏雨也发现了剑的主人,当即花容失色,手一抖,面纱掉落在地。
那人是她的师兄,静微门这届备受期待的新秀,金丹期剑修,挽剑当歌何绪飞。
“贼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何绪飞朗声呵斥。
叶云舟不疾不徐地站起来,把斗笠摘了,松手仍在一旁,大大方方的审视何绪飞。
他看起来有种正经文男主角的气质,光明磊落,年轻气盛,连台词都很经典。
叶云舟颔首微微一笑:“我也不想被无名之辈所杀,阁下正义凛然,敢问名号?为何能找来我们这处隐蔽的交易场所?”
“在下挽剑当歌何绪飞,自然是跟踪而来,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我必要让你认罪伏法。”何绪飞傲然自房顶飞掠而下。
叶云舟心说你二十来岁年纪轻轻还混了个诨名,待遇真不错,他看戏般的把眼神落向迟疏雨,礼貌地缓缓欠身。
何绪飞跟踪了迟疏雨一路,从出静微门,一直跟到风檐城,他能瞒过迟疏雨,却骗不过卫一,叶云舟早就知道,所以何绪飞适时出现他一点都不惊讶。
迟疏雨从被捏住心脏的寒冷和窒息中缓过神来,她的剑铮的一声掉落在地,在何绪飞挺拔正直的背影下问道:“师兄,你几时发现的?”
何绪飞叹了一声:“从你神色惊惶,自禁地方向归来时,我不知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需要钱,师兄可以帮你凑,如果你被人威胁诱惑,师兄也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迟疏雨生硬地翘了下嘴角,倒退一步,眼泪夺眶而出,她胡乱擦着脸,惨笑道:“所以你就亲眼看着我带走冬鹤骨,离开静微门,离开煌都,一路跟踪,一路监视,看我越走越远,却从没想过阻止我,让我悬崖勒马。”
何绪飞神色一僵:“师兄是想替你解决麻烦,你若真有苦衷,回去师兄定为你向师尊求情。”
“你不是想替我解决麻烦!”迟疏雨哭着吼道,“你就是想当救世主,逞侠义!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吗?”
“师妹,你误会我了……”何绪飞焦急地试图解释,“我对你的好,你还不知道吗?”
“你对叶云舟才是好!他剑法那么差,考核从没及格过,一声好师兄,就能哄你给他补课,恶心!我为了追上你,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你何曾注意过我!”迟疏雨恨声道,“我今天才看透你,我从前真是瞎了眼,你若有半点为我好,就该劝我放回冬鹤骨,向师尊认错,可现在一切都晚了,你是机智揭发挽回禁地灵物的英雄,我会被废武逐出师门,再也当不了你师妹了。”
何绪飞眼见迟疏雨步步后退,他心生烦躁,回首怒视叶云舟,骤然凌空斩出一道剑气:“都是你害我师妹,纳命来!”
叶云舟气沉丹田,高声喊道:“救我!”
他话音未落,空中突然降下一道迅捷人影,黑衣冷眼,探囊取物般轻松抓住那道剑光,生生捏碎。
殷思挡在叶云舟面前,目光向后一斜:“这等庸才,浪费时间。”
叶云舟背着手晃到殷思身边,语带戏谑:“只是让你看看爱情,啧,脆弱啊。”
何绪飞气恼自己竟被称作庸才,他看不出殷思修为,蹙眉道:“在下看这位前辈相貌堂堂,一腔正气,为何与那煽动我师妹铸下大错的贼人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