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就我不怕反派[穿书] 完结+番外 (魔王西蒙)
叶云舟在透骨的冷意中打了个哆嗦,揉揉鼻子:“擎雷山真是和剑有缘,常羲没拿回来,又搭上一个冰峨。”
“总之先稳下就好。”慕临江单手按上地面查探一番,皱眉道,“看来是你从常羲手中拿回记忆,牵动此地流离的部分剑气,让本就灵力驳杂的擎雷山渐渐失去平衡了。”
殷思莫名道:“记忆?”
“哦,你还不知情。”慕临江看了下叶云舟,“他其实就是萧……”
“宵小之徒!你是不是想这么说?”叶云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慕临江的嘴,“虽然我得到常羲剑灵部分力量的手段不怎么光彩,但给我留点面子不要再骂了,懂吗?”
慕临江用力扒开叶云舟的手,暗忖这用词还挺鞭辟入里,叶云舟抓住他的袖子往后拽了几步,转身压着他肩膀,凑到耳边用手挡住悄声警告。
“别乱泄露我的身份,从今晚后世上再也没有萧川这个人!”叶云舟咬牙切齿地说,“我仇家很多,传出去很麻烦的。”
慕临江深深叹了口气,怜悯又含情脉脉地凝望他道:“让你到处惹祸作死,活该。”
叶云舟:“……”
慕临江又道:“你也救过殷思,竟然不打算告诉他真相,讨个人情吗?”
“你也不用意外到用‘竟然’吧。”叶云舟扯了扯嘴角,“我可是放过话要买他,人情不一定讨得到,更可能被打成半身不遂。”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慕临江嘲了一句,招手叫殷思下山。
擎雷山的变化太过明显,普通人察觉不了,但监控擎雷山状况的报告向来直接呈给殿主,殷思的剑在山顶镇了半天不到,简前的传音就追过来十几次,他只能先回去说明情况。
慕临江待在雷殷城环境清幽的客栈里钻研阵图,为了尽量压缩时间不得不昼夜不休,叶云舟见状突然开始发愤图强,除了练剑以外还把以前的术阵基础翻出来钻研,他对术阵干枯的理论知识很不耐烦,从屋里看到屋外,从桌上背到院里,换了无数种学习姿势,几天下来终于能勉强看懂慕临江铺满房间的符文的一小部分。
直到他们待在雷殷城装失踪的第六天,简前火急火燎地连发三道传音,转达燕情仙子看似真切的问候。
慕临江一点点收起阵图线条,长吁一声,转着指环靠在了椅背上,后颈枕着硬木略微发僵。
“叶云舟?”慕临江对门口喊了一句,片刻过后,叶云舟满面无聊地抱著书进来,照着慕临江的姿势往对面椅子上一瘫。
“我不想学了。”叶云舟痛苦地把书扔到桌上,“我是个剑修,术法够用就行。”
“又没人逼你学。”慕临江觉得好笑。
叶云舟怨念不已:“我这是为了和你有共同语言做出的牺牲!”
“说句实话,我们共同语言非常贫瘠,有没有你那点临阵磨枪的术阵都没区别。”慕临江用慈祥地眼神看着他,不等叶云舟发作继续道,“长生火一事怕是拖不过去了。”
“她直说了?”叶云舟问道。
慕临江直接将那句传音放给他听,简前语气不乏为难和焦虑,大有慕临江再不回信她就派人地毯搜查的意思。
“宫主你人到底在哪里?燕情仙子告知春华宴上变故,凌崖城副城主曾下毒控制众多道友,她担忧你在凌崖城停留不少时日,是否留下暗伤,她兼修医道,此次前来感谢殷思护送之余,也是想为你诊视一番,宫主,如果你真没事就回信。”
叶云舟听完这条传音,坐直身子笑了一声:“提到殷思,说明来龙去脉她都调查清楚,想不到燕情仙子居然剑走偏锋,不在长生火上做文章……暗伤,她是怎么确定你留有旧伤的,这分明是用情报要挟你现身。”
“我回去见她一面,该谈的还是避不开啊。”慕临江揉着肩颈,“若老阁主尚未退隐,我有十二分的把握她会帮我,但燕情仙子,我还不知要如何说服她。”
“每个人都有弱点。”叶云舟没什么压力,“我看她对乔心月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不知道这点感情能受住多少考验。”
慕临江见叶云舟又准备琢磨什么歪门邪道,赶紧制止:“行了,现在没有你用武之地。”
“你这样打击我,会让我很无聊,我无聊起来可是很危险的。”叶云舟眯着眼睛半真半假地威胁。
慕临江站起来走到叶云舟身后,按着他的肩膀低头笑道:“那做点不无聊的事?”
叶云舟仰着脸看慕临江,深觉慕临江的五官哪个角度都毫无瑕疵的完美,连眼下不眠不休研究阵图印上疲惫都该死的诱人,和他想起来的记忆相比,慕临江的态度更加平和,却也更加深邃,反而让他有种敌退我进的冲动,愈发想要去撩拨挑衅。
他伸手拽住慕临江一缕头发,探究地问道:“我当年抱住你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动心?”
慕临江眼皮跳了跳:“确实动了杀心。”
叶云舟指缝里夹着慕临江柔顺的发丝,掌心贴上他冰凉的脸颊,又问道:“那我现在抱住你呢?”
“你又不肯在下面,我动心有什么用,有了道侣还要自己解决,未免太凄凉了。”慕临江一本正经地说,“看完你的记忆之后,我发现与其逼你做不愿意的事最后落得惨淡收场,还不如摒弃世俗的欲望,成就更高的心境层次。”
叶云舟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不确定慕临江这话是认真的还是欲擒故纵。
“以叶公子的境界,想必也不是沉迷□□快感的俗人吧。”慕临江说着就拿开了自己的手,“我以后还是和你保持距离,争取相敬如宾。”
叶云舟:“……”我试都没试过,还远远不到防沉迷啊。
“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就启程回寂宵宫。”慕临江若无其事地走到屏风后,把衣裳一件件抛在四扇屏上。
叶云舟自己回味了一遍,忍不住朝浴间喊道:“你说不无聊的事呢?”
“看你纠结,很有意思。”慕临江的声音在浴间里模模糊糊的响起。
叶云舟一阵火气,他走到浴间门口轻敲:“你不觉得你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吗?”
“叶公子,养心莫若寡欲,冷静,注意气息。”慕临江语带笑意,“我有什么损失,我几百年都是这么过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莽撞,该学会专注修炼心无旁骛。”
叶云舟欲言又止,抗议道:“这三百年我完全没有意识,不能算在我的岁数里。”
“你这么着急解释,看来你才是损失严重的一方啊。”慕临江戏谑道,“叶公子,你的话术水平怎么突然下降了。”
叶云舟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当然觉得这种事做不做的……没多重要,什么乐趣不能取代床上的乐趣?
他这么安慰自己,一面又想起慕临江抛过衣裳时修长的手指。
“那你怎么就不能为了伟大的爱情稍微妥协,当然我只是在检验你到底能付出多少真心。”叶云舟抱着胳膊靠在门上强调。
慕临江叹了口气:“恕我冒犯,你几岁拿到的常羲,十六?十七?那之后你完全没长大过吧,别误会,我是指你那副身板,担忧你的体力,不是别的东西。”
叶云舟完全不能饶恕慕临江的冒犯,哪个男人受到这方面的质疑都难以心平气和,他敲门怒道:“有本事出来试试,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慕临江在浴间里咳嗽两声,他的笑意渐渐沉到水下,变成奇怪的气泡震动,半天才平静下来,换成落寞又犹豫的语气,缓缓叙说:“稍微妥协不难,躺下任你为所欲为也不难,虽然不难,却也不愿,你知道我为何不愿吗?”
叶云舟愣了愣,慕临江的话音里充满故事,他总是在说起过去的事时才用这种口吻,叶云舟喉咙里沉闷地滚过一个音节,随口猜道:“唔……难道不是你身居高位的傲慢吗?”
“我早就说过,感情之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慕临江否认,“你若看全我的记忆,你就会明白。”
叶云舟心头一颤,他当然没看全,暗说千万别是什么不堪回首的童年阴影,他可不擅长治疗心理创伤,他给别人留下心理创伤还差不多。
“毫不谦虚的说,我在术阵上颇有天赋,落到老疯子手里,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待遇已经很好,他认为我有可能继承暝瞳,扔给我不少秘笈,想当然地给我定下要求,如果我的进步达不到标准,他就把别人绑到我面前折磨。”慕临江咬了咬牙,“他是个疯到不能称之为人的恶鬼,没有道德没有底线,他的手段我甚至不能再复述一遍。”
叶云舟换了个条腿支撑自己,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最终我确实得到了暝瞳,我杀了他,浑浑噩噩的离开,循着记忆回家,可父母三年来从未放弃寻我,散尽家财,变卖府邸,我像个乞丐一样一路打听受尽冷眼,找到父母租住的草屋时,我不禁在想如果连至亲都畏惧我厌恶我,那我不如就遂了所有人的愿,他们恐惧什么,我就赐予什么。”慕临江的声音隔着一道门,有些不真实的遥远,“但先母是第一个宁可忍受暝瞳的影响也要注视我的人,她说一定有人愿意透过这双眼,看清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