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主菜是爆炒牛肉丝，乔安一边辣得流眼泪一边往嘴里塞肉，还不忘跟沈辰渊分享他初次品尝的感想：“好好次！”
把对方杯里的牛奶满上，沈辰渊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乔安碗里，眼里带着笑意：“我知道的，只要是肉乔安都喜欢…慢点吃，不急。”
“明天我们吃羊肉？”
“好！”
*
自沈辰渊重生回来后就再没被“宠幸”过的书房，在今晚迎来了它新的使命。
把桌面收拾好，文件都放在书架上，沈辰渊拿来一沓A4纸摆在书桌上。
乔安坐在书桌前，克制地看着他面前的白纸和黑笔，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要学写字了！
手把手调整好乔安握笔的姿势，沈辰渊站在对方身后，先教乔安写了几个简单的字练练手。
他没有教过人写字，也没来得及去看一些系统的教程，今晚只能是教乔安写几个字玩玩罢了。
柔软的发丝悄然蹭过，沈辰渊感觉到下巴处的轻微触感，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
少年的容貌不是很出彩，却异常乖巧，非常耐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沈辰渊能看见对方微翘的睫毛，认真时抿着的唇……还有发丝上淡淡的香味，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像触电了似的，沈辰渊立马站直了身体，与乔安保持了一个礼貌的距离。
见对方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投来疑惑的视线时，沈辰渊不自在地扶了扶眼镜，问道：“想学自己的名字吗？”
乔安想了想，才小声回道：“可以先学沈先生的名字吗？”
比起自己的名字，他更想学沈辰渊的。
沈先生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深吸一口气，沈辰渊在A4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明明已经是签文件时熟到不能再熟的三个字，他却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竟有些手抖。
好在，写出来的字水平依然在线，收放有度，流畅自然，棱角分明。
“沈先生的字好好看，名字也好看。”乔安轻声赞叹着，手里握紧黑笔，也开始在A4纸的空白处模仿起来。
沈辰渊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陌生的情绪堵在心里，控制不了，也抑制不下。忍不住找借口出去站了一会，等冷静下来后，他端着一杯牛奶回到书房。
把牛奶放在书桌上，沈辰渊正想问乔安练习得怎么样时，对方就一把用手盖住了字，接着整个上半身都趴了上去。
乔安转头看着沈辰渊，眼睛眨啊眨，脸也有点红：“不，不好看。”
“好，我不看。”配合地转过身，给乔安把纸收起来的时间，沈辰渊带着笑意的声音叮嘱道，“桌上的牛奶记得要喝。”
“好~谢谢沈先生！”把写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的纸张叠好放在口袋里，乔安端起牛奶，一口气直接喝完！
都没有味道，好难喝…
以前都喝不到牛奶的，现在他竟然嫌弃了！乔安默默反思了一下自己，然后抱着杯子露出了一个笑容。
沈先生真好！等他练好字了，就拿给沈先生看！
*
在严肃的会议室里，项目经理正在站在屏幕旁，讲解着这一个月以来集团的大致情况。
突然，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在座的人都被惊了一瞬，立马检查各自的手机。
在沈辰渊旁边，听着都快打哈欠的司纪听到铃声后立马被吓精神了。他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摸了个空时才想起来，他根本没带手机进来，顿时松了口气。
沈总讨厌任何会打断会议进度的事，虽然对方从未说过什么，但那表情一看就是很不高兴。
那手机铃声就像是在他耳边响一样，幸好不是他的…等等，在耳边…
司纪试探性地转头看向沈辰渊，就见对方眉头微皱，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微妙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上面显示的正是来电通知，凭司纪良好的视力，可以清楚地看到屏幕上挂着“乔安”两个大字。
沈辰渊也是顿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可能是自己的手机，他以前一直开的是静音和震动模式，但昨晚乔安刚拿到手机太过兴奋，隔一会就要给他打个电话，他怕错过了就改回了铃声。
“抱歉，接个电话。”匆匆留下一句话，沈辰渊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刚出了门，他就接通了电话：“乔安，怎么了？”
“沈先生！”
对方那边有些嘈杂，像是在闹市，应该是跟着王妈去了菜市场，沈辰渊甚至听见了狗的叫声。
“……我可以养吗？”
少年带着渴望的声音传过来，沈辰渊没太听清，但也猜了个大概，小孩子大多都喜欢毛绒绒的宠物，乔安应该是想养只狗？
“可以，乔安想养什么都行。”他的任务本就是满足乔安所有合法的愿望。
“谢谢沈先生！我会好好看着它们的，不让它们弄乱家里。”
“好。”沈辰渊笑着应了一声，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王妈身上的钱够吗？”
他只给了王妈三万的伙食费，也不太清楚宠物的价格，不知道够不够用。
电话那边传来小声的交谈声，接着就是乔安兴奋的声音：“王妈说很便宜，买下来绰绰有余！”
听到这话，正在看小学语文课本的沈辰渊反射性道：“乔安知道绰绰有余的意思吗？”
“…唔，戳一戳就有鱼？”
“再想想，等我回去后告诉你答案。”忍不住轻笑一声，布置完作业后，沈辰渊回到了会议室。
“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话音刚落，在座的员工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带着深意的笑容。
沈辰渊脚步一顿，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好在这笑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经理依然站在大屏幕旁，员工们面色严肃，与他离开前别无二致。沈辰渊坐回主座，开口道：“会议继续。”
虽然出了个小插曲，会议还是按时结束了。下班后，沈辰渊前脚刚离开公司，下一秒，司纪建的员工群里就开始疯狂输出，几分钟后消息就到了99+。
【司纪：啧啧，低调，磕cp的那些，别在沈总面前暴露了！】
在几天前才拉的小群里，出现了一份word文档。
司纪点开一看，顿时坐直了身子。
【（震惊.jpg）夏姐，才不外露啊！厉害厉害！】
【夏姐：（邪魅一笑.jpg）】
【司纪：给太太递笔！！！】
*
迎着夕阳，沈辰渊下车朝别墅走去。还没等他走到别墅门口，在后院看到车来了的乔安就跑了出来迎接他。
但与之相伴的，还有对方买回来的…“宠物”。
“沈先生！”
“叽叽叽！”
“嘎嘎嘎！”
“汪汪汪！”
他乖巧的少年身后，跟了六只毛都没长齐的小鸡仔，六只黄澄澄的小鸭子，两只巴掌大的小狗崽…
沈辰渊：……
没事，数量多了一点而已，他养得起。
被一群巴掌大的毛绒绒们围着，沈辰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脚下，最后终于进了屋。
换了身居家服出来，那群小崽子已经被乔安带回了后院。
挽了挽袖口，沈辰渊打开围栏上的木门，也进了后院去帮乔安和王妈干活。有了沈辰渊的帮助，三人很快就搭好了一个临时的棚子，又在下面铺好干草，安上栅栏。
摘下乔安头顶上的一小撮干草，沈辰渊看对方眼睛亮亮地盯着小鸡仔它们看，蹲在他身边轻声问道：“乔安很喜欢养小动物吗？”
“嗯！”乔安伸出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发现对方没有抵触后，高兴地把小狗从头到尾rua了一遍，“我以前就一直想养，它们好可爱，无聊的时候还可以陪我。”
欢快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沈辰渊眼底暗了一瞬。
其实他真的不配当乔安口中的好人。
见过的越多，欲望就会越大，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就越多。为了能刷满乔安的满意度，他很少带对方出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将人养在这栋别墅，就是希望乔安能保持这种容易满足的心态。
他让对方的世界，小到只有他们这两三个人，小到只有这栋别墅……
“而且养肥了就可以吃了！”乔安两眼放光，把视线落在了小鸡崽身上，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菜单。
沈辰渊：……
心情突然有点复杂。
第13章
“沈先生！”
乔安开开心心地数完菜单，又朝着沈辰渊的方向凑近了一点。
沈辰渊嘴角勾起笑容，温声回道：“怎么了？”
乔安的脸上还沾着点灰，手里捧着一只正在“唧唧”叫的小鸡仔，眼神火热：“老板说这个品种长得超级快，马上就有鸡腿可以吃了！”
“唔…就是可惜等不到鸡蛋了…”少年沮丧了一会，很快又恢复了过来，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但它们还可以下蛋给沈先生吃！”
沈辰渊笑容一顿，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只有完成任务才能真正重生，为什么乔安却这么肯定他能活下去？
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沈辰渊试探道：“若是我完成任务了，一定会尝一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