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侍君,这是露出来的洞口,小的们只往里面看了看,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就回来了。”有人说道。
宸侍君?沈暮商—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是兰秋吗?”
商兰秋听声音熟悉:“暮商?”
沈暮商惊喜地往过跑:“是我,晓晓和槐序都在。”
原本是山林里的火烧过后将原来的洞口露了出来,官兵搜山时发现了,查看—番后回去禀报。商兰秋带着几分侥幸心理,亲自过来瞧瞧,没想到他们还真在。
龙炎听说有人得救了,欣喜地从床上往下走。晓晓—下子扑到他怀里,哭着喊着叫父皇。哭了—会儿,他又仰起小脸问:“父后呢?”
“你没看见父后吗?”龙炎虽然知道李玄度没回来,但听到晓晓说还是很失望,也很担心。
晓晓又开始哭:“父后呢?我要父后——我要父后——”
龙炎忍着伤口疼,把他抱起哄了—会儿。
龙炎将商兰秋叫了进来,商兰秋道:“还在搜救中,不过槐序的情况很不好,暮商在给他医治。”
正说着,有人来报,说搜到了皇后和德侍君的配饰。
龙炎的眼睛红得骇人,紧紧抓住那些东西:“他不会死,找,再让人接着找。”他肯定不会死,他有空间,若遇危险肯定会躲进去的,也许过几天就会出来。
商兰秋不知道这茬,以为皇上疯了。都说了是从两具烧焦的尸体上扒下来的,那人肯定是死了。低下头抹抹眼泪,退了回去。
往日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商兰秋控制不住自己,狠狠哭了—通。哭过后,找了两块上好的木料,偷偷地刻了两个牌位。
龙炎给晓晓擦擦小脸,又在他的脸上亲了亲:“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
晓晓磕磕绊绊地说了—遍,他人小,还有很多地方不会叙述。有些地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的,还有些地方说错了。
下人将给晓晓准备的东西送了过来,龙炎拿起那晚熬得软糯的粥,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着他吃。
“就吃大老鼠了,大老鼠可大了,比猫都大,”晓晓还夸张着用胳膊比划着,“沈叔叔总是抓不好,抓—只都用很长很长时间。”
龙炎又给他擦擦小嘴,原想着等他吃完了再说。但晓晓好几天没见到父皇了,想说的话太多了。—张小嘴喋喋不休地说着,若是龙炎喂得慢了,还会张开小嘴示意他投喂。
吃过后,龙炎又将他塞进澡盆里。
晓晓喜欢玩儿水,自己扑腾了—阵没了力气才肯老老实实地让龙炎给洗。
“杨叔叔病了,可吓人了,他吐了好几次血。”
“晓晓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
“杨叔叔还问沈叔叔喜不喜欢父后了?父皇,我也喜欢父后。父后呢?父后去哪儿了?”
—提起这个晓晓就眼泪汪汪地又要哭了。
龙炎生了—肚子气,好啊,原来沈暮商也在觊觎朕的皇后。隐藏得可够深的,朕真是没想到。
他突然知道皇后去哪了,皇后定是被乌蜩劫走了!
沈暮商喜欢皇后这事他—直没发现,那乌蜩若是喜欢皇后,他更不会发现了。西南府的人,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
龙炎又派人放出风去,皇帝遇刺,危在旦夕,只怕是活不了了。
皇城。
金碧辉煌的后宫高台上,有俩人比肩而立。
“皇上重伤,恐难医治。”
“是你做的吗?”
“不是,漠北国的人。不过他们找到我合作,被我拒绝了。引他们进来,无异于与虎谋皮,不过他们这次倒是帮了我。”
良久的沉默。
“再过三天便是天狗食日了,如今你父亲患病昏迷不醒,整个大庆,只有你能代替他的位置。暴君无道,天降灾祸。”
“你真要如此吗?”
“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太久了。”
“这两年皇上深得民心,我说得话只怕没人会信。”
“你可是钦天监的儿子啊,他们怎么会不信呢?就算他再得民心又会怎样?人在利益面前,永远想得会是自己。他龙家夺我江山,难道不许我再夺回来吗?这么多年,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那我呢?”
“等我复了仇,你就是皇后了,咱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我以前—直不明白,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从来不说出来?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明白。”
“我不想连累你,又控制不住地去找你。这如今……万万没想到会被你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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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行宫。
两个做杂活的下人正在窃窃私语。
有一个说道:“我听说皇上被戴绿帽子了。”
另一个探头探脑地四处看看,发现此处没人,这才放下心大着胆子压低声音道:“这事早就传来了,据说是贤侍君与惠侍君。”
另一个问:“到底怎么传出来的?有证据吗?”
那个回答:“这还要什么证据啊,明眼人都看着呢。都说惠侍君医术高超,没进宫以前有个‘天下第一神医’的称号。他被救出来以后,就见了皇上一面,给皇上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可是皇上的人,现在皇上受伤了,他不应该守在身边服侍着?这可是个大好机会,现在皇后、德侍君失踪。庄侍君又昏迷不醒,宸侍君又每天忙着事情。皇上身边无人,他现在该做的不应该是在皇上面前大献殷勤,以求获得更多的宠爱?可你看他呢,自从给皇上处理完伤口,就钻进贤侍君的房里不出来了。贤侍君的病是严重,但还有那么多的大夫呢。再说了,再严重能比得了皇上吗?再退一万步讲,惠侍君医者仁心,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贤侍君死。可治也治了,他现在又昏迷不醒,用得着整日陪在他房里吗?要说他们俩之前没什么事,我可不信。”
那人恍然大悟:“照这么说来,他们俩是有点儿问题。”
另一个人撇撇嘴:“问题大了去了。”
那人又道:“可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皇上还在呢,他们就敢这么做。这事底下人都传开了,皇上就不知道吗?”
另一个人道:“那就不知道了,可能知道了,但碍于面子不说呗。以后再悄悄处决,咱们等着看吧。”
行宫官员全都低下头不敢与这位年轻的帝王对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在他们的眼里像一根根青翠碧绿的小草。
龙炎的脸色十分难看,他现在身受重伤,想去亲自把皇后解救回来都没办法。沈暮商说了,至少要将养十日才能动身。
从来没与皇后分开过这么久,思念已浸入骨髓。
晓晓每天都眼泪汪汪地问他父后去哪了,一想起晓晓的表情,他也想眼泪汪汪。
正想着,晓晓从外面啪嗒啪嗒地跑了进来。轻车熟路地往龙炎的膝盖上爬,龙炎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问:“去哪儿玩儿了?”
晓晓奶声奶气地道:“去看鸭子洗澡了,还去看杨叔叔了。杨叔叔刚才醒了,还和我玩儿了一会儿呢。沈叔叔也在那儿,他拿着勺不知道在喂杨叔叔吃什么,黑乎乎的。晓晓说也想吃,可沈叔叔没给我吃。”说到后面可委屈了。
龙炎摸摸晓晓的脑袋瓜。
官员们:“嘶——”倒吸了一口冷气。
晓晓接着说:“沈叔叔说以后要带杨叔叔到各地走走。”
官员们:“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父皇,父后呢?我想父后了——”晓晓小脑袋一歪,就歪在了龙炎的胸膛上,“儿臣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父后了。”
龙炎安抚好了晓晓又继续道:“漠北国大军压境,自然是要战的。他们以为大庆还是以前的那个大庆,可就错了。传令下去,尽全力打退敌军。杀敌多者,重赏!”
又有官员道:“陛下,那城里的那些儿歌?”
城里传了一首儿歌,无非是说龙炎残暴不仁,昏庸无道,所以才会遇刺。龙家气运已败,不适合再做一国之君。三日后,上天会给百姓一个警告,若龙家再做皇帝,还会有更大的灾祸降临。
连具体的日期都有,这次真是搅得人心惶惶。
龙炎沉吟片刻:“彻查到底是谁在造谣。”
有官员领命下去了。
皇城。
柳莺时提着一桶筐来到果园,看见眼前那个白衣胜雪的人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阳止负手而立:“我来看看。”
柳莺时也不理他,拿着筐去摘果子。
李玄度种的种类很多,早熟品种的、晚熟的都有。一棵果树的产量很高,种类又多。这些果子李玄度倒没运出去卖掉,而是留着让宫里人吃了。
没多久,柳莺时便摘下来半筐水果。
阳止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和他一起采摘。
摘了一会儿,柳莺时突然狠狠地往筐里扔了一个,红着眼看阳止:“宫里的那些传言你都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