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娇娇那女人在一旁看着,面上虽仍是那副哀伤的表情,但眼里的得意几乎要藏不住了。
那样子,简直像是自己儿子念了这悼词,温家所有的家业,就都是他们母子的了一般。
温晁脊背挺的笔直,抿着嘴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这时候,忽然有人叫了一声:“阿诀,你来了。”
声音是从温诀侧面传来的,温诀扭过头去,看到他的几个发小正快步往这边走过来,而刚刚喊他的,是宋折,也就是当初替他找出韩娇娇害他的证据的人,至于另外两个,一个叫明轩,一个叫岳仲宇。
因为温诀一直没到,所以他们就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刚刚到一边打电话联系人找人,没想到这一回来,就看见温诀了。
“宋折,你们来了。”温诀同他们也打了声照顾。
“你怎么了,怎么坐着轮椅,头也受伤了?”宋折满脸担心的问。
温诀说:“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不过问题不大,就是有点虚弱,所以坐了轮椅。”
明轩性子比较活泼,咋咋呼呼道:“你都这样了,真的没事吗?”
温诀笑了笑:“你们放心吧。”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有心思打量起他身后的殷无咎来。
“这位是?”不得不说,宋折的确是很有涵养的人,看见殷无咎这副脏兮兮的样子,也没表现出什么厌恶或者鄙夷的反应来。
“是啊弟弟,你这打扮也太别致了吧,演戏还玩cos啊?”明轩意趣盎然的说。
“是我喜欢的人。”温诀几乎没怎么停顿的应道。
此言一处,不仅宋折他们,就连殷无咎都愣住了。
半晌,宋折扯着唇笑了笑:“你这家伙,乱开什么玩笑,今儿可是你老爹葬礼!”
“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宋折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那一刻,几人简直感觉自己的脑袋里被丢了一刻霹雳弹,噼里啪啦地炸了他们了满脑子的火花。
这,这也太劲爆了吧!
明轩手里还握着手机,手机直接脱手掉了出去。
温诀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接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愣。
这种闪电一般的速度,好熟悉,难道他被系统赋予的特异功能并没有消失吗?
在他愣神的时候,宋折明轩他们终于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明轩却既没有大呼小叫,也没有大肆说教,而是对温诀竖了个大大的拇指:“还是你牛。”
温诀毕业之后就一直在学校教书,温家生意上的事情他从不过问,所以在场的人大多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甚至看见他时候,面上还明目张胆的表现出鄙夷和不屑,只有韩娇娇一个人的表情和其他人不同,而是几乎难以克制的惊讶和愤恨。
温诀一眼就看穿了这女人的心思,大抵不过是在想,他为什么没有死吧!
他在去医院之前,就叮嘱过司机,让他先不要通知他的这些所谓家人,并且又故意的将手机关了机,所以韩娇娇才一直没得到他的消息。
“温大少可算是来了啊!”
“我听说温大少是B大知名的教授,可是这自己父亲的婚礼,不费心操办也就罢了,送葬都能迟到,也不知这圣贤书都读到什么地方去了?”说话的人一个个阴阳怪气,满脸尖酸刻薄,并且自动忽略了温诀脑袋上的绷带。
“来路上出了点车祸,乘坐的车子忽然爆炸,温某险些就来不了了。”
温诀说这话时,面上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淡淡的,但是落在在场众人耳中,却恍若一计惊雷。
车祸,还是爆炸!
他话音落下时,视线有意无意的扫了站在那里的韩娇娇一眼,女人迎上他清明如许的视线,顿时生出一种被看穿之后的无所遁形感。
他……不会知道什么吧?
不,不可能,自己做的那么隐秘,他不可能知道的。
温诀被殷无咎推着到了墓前,朝着温晁伸出了手。
温晁说:“大哥既然身体不便,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吧。”
就在大家都以为温诀会和温晁争执起来的时候,温诀却收回了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二弟了。”
对于他的退让,温晁虽然有点意外,但也没有特别惊讶,毕竟从小到大,他这个大哥就不爱和他们争。
可是,那副从来不屑与他争抢比较的淡然模样,却更让他讨厌,而随着他渐渐的长大,这种讨厌,甚至变成了痛恨。
凭什么,大家都是父亲的儿子,凭什么他就这么高傲?
等到温晁念完了悼词,温诀弯下身子,握了一把黄土,撒在了温老的棺材上。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兴起了火葬,但有钱人大多还是选择土葬的,温老临死之前曾留下遗言,要与自己死去的妻子、温诀的母亲合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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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韩娇娇恨惨了这个决定,可耐不住温老的遗嘱具有法律效应,而这女人又一向喜欢伪装成一副温婉大度的姿态,所以最后,她还是含恨接受了。
等到所有仪式结束后,前来参加葬礼的人渐渐都离开了,最后只剩下温诀,殷无咎,宋折他们以及那群和温决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情可言的继母以及兄弟姐妹。
韩娇娇满脸担心的凑到温决身边,询问起温诀的身体情况和车祸的具体细节来。
温诀懒得和这女人演戏,直接丢出一句:“汽车突然爆炸,这事情实在蹊跷,等我彻查清楚了,再同你细说。”
“是吗?这能有什么蹊跷的?”
温诀抬眸看向韩娇娇,视线静静地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我怀疑,是有人对车子动了手脚。”
韩娇娇心猛的一沉,顿觉得自己面上的表情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倘若单单只是这一句语意不明的猜测,韩娇娇是不放在眼里的,事实上让她几乎溃不成军的,是温诀看向她的眼神。
她的这个继子是怎么回事,不过短短一天不见,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虽然语气还是那温和的样子,可一双眼睛里洞若观火般的精明锐利,几乎将人看穿。
韩娇娇简直有种自己被脱了衣服赤.身.裸.体丢在玻璃牢笼里的感觉,甚至就连她的皮囊都是透明的,而这个人,能透过她这身皮囊看见她的心肝脾肺,看见她的经脉脑仁。
就在这时候,温晁凑了过来,他指着温诀怒道:“温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说我……”
“小晁,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不准胡闹!”韩娇娇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她不愿意承认,可温晁就是个典型气性大没脑子的,温晁一开口,她几乎就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了,忙的呵止了对方的话。
温晁气不愤:“可是他……”
“住口。”韩娇娇觉得自己很难,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蠢蛋儿子。
女人看着满脸怒容的温晁,在心里恨铁不成钢的想:你说你要有你这大哥一半的聪明,我也不用这样费心费力了。
“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
温诀注意到自己那群弟妹们也都在往这边聚,也不想再与他们多做纠缠,果断打算离开。
“你坐我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出了墓园,明轩说道。
宋折他们都是开车来的,三个人开了两辆,载温诀和殷无咎绰绰有余。
温诀想了想,说:“我们坐宋折的。”
明轩一听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温诀道:“你开车太野了。”
明轩不以为意:“这有什么,我难道还能给你带沟里去?小爷我技术好着呢。”
温诀给面的没揭他黑历史,转而看了殷无咎一眼:“他不习惯。”
明轩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简直要暴走:“老温你够了,兄弟几个知道你脱单了,就别刻意显摆了!”
温诀带着殷无咎上了宋折的车,明轩载着岳仲宇跟在后面,耐着性子跟了一会儿,他就忍不住超车先跑了。
路上,温诀和宋折说起了今天车祸的事,并且将自己上辈子知道的线索同宋折说了说,让他帮忙将证据收集过来。
他以前一直呆在学校,温家生意上的事情几乎从不过问,以至手里也没什么能用的势力,而宋折是宋家当家,接手公司都好几年了,手里势力大,让他查,比他自己差估计顺手的多。
宋折听完他的话,有些不解:“你是不是一早就有所察觉了?”
温诀模糊的应了句是,至于自己是怎么事先察觉的,就没法和宋折解释了。
宋折于是和殷无咎表示了差不多的意思:“你既然知道那辆车有问题,就不该上去。”
温诀说:“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这样了。”
宋折沉默了下,透过后视镜看向殷无咎:“老温他这人看着沉稳,也老大不小了,可其实有时候办事挺不靠谱的,你以后可替我们多看着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