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较想旁敲侧击地问问景铄到底能不能人道的问题。
他之前根据种种不靠谱的迹象得出了景铄可能因为下半身残疾而不能人道,但是心里又没底。想找系统问问,但是系统身为一个毒唯,自己这么问容易踩他痛点,让他炸毛,所以这才拐弯抹角地问有没有娶过别的妃子。
【系统温馨小提示:有,赵君卓你知道的,就是昨天那个张睿的杀人理由。她也是一个穿书者,穿来的身份是世家之女,不过她的攻略对象是嘉王景逸,也就是我家景铄的亲叔叔。她在朝堂中勾搭了各家青年才俊为嘉王所用,还准备到我家景铄身边来卧底,给嘉王传递消息——但是我家景铄英明神武,当场识破,新婚夜没碰她就把她给结果了!】新婚夜没碰新娘子直接把人给杀了?这不一定是英明神武,这可能是力不从心恼羞成怒啊兄弟!
也就是说,他可能真的不行!!
噗嗤。
【段云深:那他身边有别的女色吗?】
【系统温馨小提示:没有,我家景铄洁身自好,和别的种马帝王不一样!】段云深心花怒放,喜形于色,但是又觉得自己太开心好像不太好。于是干咳了两声,用自己叮当猫的小圆手搓了搓脸,掩饰了一下。
——然后就被手上的伤口教做人了,疼得一阵滋哇儿乱叫。
【系统温馨小提示:你开心也白开心,他不会睡你的!我家景铄迟早有一天砍了你!哼,下线了!】段云深欢快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才爬起来。
神清气爽。
虽然爪子还有点痛,但是确认了自己后.庭的安危,顿时就觉得连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虽然今天没有阳光,窗外正下着大雨。
那个暴君也一大早就离开了宫殿。
而此时早点也已经摆上了桌。
这人生,何其美好。
.
在这偌大皇宫的御花园一角,暴君景铄正坐在雨亭的石桌旁下着一盘棋。
不远处,打滂沱大雨中隐约走来了三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引路的老太监,其后是一位小公子,自个儿举着伞,一身素青色衣衫,越发衬得身子单薄。
个子也不高,一张脸生得素净,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就是一双桃花眼太惹人,破坏了书卷气带来的温润感,眼尾飞红,灵动俏丽,瞧着像是哪家的狐狸精变作小公子出来勾人的。
小公子右后方跟着一个黑衣男子,身量高挑,足足比小公子高出一个头。带着一个乌木面具,进皇宫这种地方,腰间居然还带着佩剑。
大雨瓢泼,黑衣男子却没有打伞,雨水顺着他墨一般的黑发往下淌。要知道,就连引路的老太监都有一把伞呢。
老太监并没有进雨亭,只将人带到,就匆匆离开了。
小公子从容地走进了雨停,收了伞,伞上面的雨珠顺着伞褶流到了伞尖的位置,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小公子随手把伞递给身边那个戴着乌木面具的侍卫,那侍卫非常自然的接了过来,然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半干的手帕递给了小公子。
也不知道在这样大雨的天气里面,他是怎样保护这手帕没有被打湿的。
但是小公子却并没有接,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坐到了景铄的对面。
桌上的棋其实是一场景铄自己跟自己的博弈,白子是左手,黑子是右手,双方厮杀,现在战况已经到了焦灼的状态。
小公子瞧着战局,笑着说道,“每次看你这样自己跟自己下棋我都觉得疼。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儿法,就这么想拖着别人一起去阎王府报道?”
景铄听到这句话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明明冒犯至此,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
这种时候,倒是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暴君称号。
哪怕没有收到回应,小公子也还是继续说道,“景铄,你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两个魂儿啊?一个想灭了这世间,另一个说好啊好啊我帮你。”
这时候那个戴着乌木面具的男子走上前来,先道了一声“得罪公子”,然后伸手强硬地掰过了小公子的头,用一种不容拒绝的态度帮小公子擦着脸颊和头发上面溅上去的雨水。
脸颊和头发擦完了,又换了一张手帕去擦小公子袖子和手腕上的水珠,最后他单膝跪地,低着头,扶起小公子的脚,擦了袍子下摆,还检查了一下小公子的鞋袜有没有湿掉。
沉默安静,但是动作自然,就好像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千遍万遍。明明单膝跪在小公子面前,可这样的姿态却没有半分卑贱之感,反而让人觉得他与小公子关系非常,亲密得很。
小公子也没有反抗驳斥他的意思,任由他拿着手帕,擦拭自己身上的水珠。与此同时垂眸看着这黑衣男子的发丝和衣袍都在往地上滴水。
等到侍卫全部都处理好了,小公子用自己的靴子点了点地上的水洼——那是侍卫身上的水滴落下来的。
小公子:“把凉亭的地弄湿了,出去站着。”
“好。”那乌木面具的男子十分乖顺地转身,走出了凉亭,在雨中站定。
外面仍是大雨滂沱。
小公子就这么瞧着对方在雨里站的笔直,不卑不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也没有任何愤怒的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景铄方才抬起脸来,看向雨里的乌木面具的男子,“这又是闹什么别扭?”
小公子平静道,“今日晨起时心情不错,便顺势亲了他一口。”
景铄:“顺势?”
小公子没理会对方挑自己的字眼,接着说道:“可惜这人不解风情,板着木头脸告诉我此举不妥,说尊卑有别。”
说到这里,小公子扬起眉毛笑得恶劣,“既然尊卑有别,那主子的命令不论好坏,都好好受着罢。我瞧着今天的雨水不错,正好洗洗他那颗榆木脑袋。”
小公子把视线转回来,“不说他,我听说你昨晚遇了刺客,你的爱妃为救驾还受伤了?”
景铄下棋的手一顿,“伤了手,似乎可能留下残疾。”
小公子听热闹听得欢快,道,“那可是巧,你们一人腿有残疾,一人手有残疾,般配,真乃天作之合啊。”
景铄嘴角微动,似是在笑,“般配么?”
小公子听着这话似笑非笑地多看了景铄一眼,“我以为我今日进宫是与你商讨昨夜刺客背后之人的,合着是来看你向我炫耀你的新妃子的么?”
第9章 他要回来了
景铄不以为意,“不是你自己先说的般配吗?”
小公子嘴上不积德,“我就随口一说,你也信?他要是真手残废了,才跟你不般配了。还是说你为了配上他那双残废的手,真要把自己的腿给打折了?那可真是感天动地,不过我瞧着今日挺冷的,纵使感动我也不为你们两个人的情意流泪了,没有意见吧?”
小公子虽然嘴上信口胡说着,但是心里面也对那个云妃起了几分好奇的心思。
他与对景铄算是至交好友,过命的交情,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自己开过的玩笑话怕是数不胜数,怎么唯独今天自己说了一句“般配”他就上了心了。
只能说是心中有意,所以才揪着“般配”两个字不放。
景铄掀起眼皮子瞧了小公子一眼,“我瞧你与渡鸦也挺般配的,他话怎么就那么少,把舌头送给你了么?”
渡鸦便是雨亭外站着的黑衣面具男子。
小公子笑得狐狸似的媚人,话里有话道,“那好,你下一道圣旨,舌头也不用送我,让他把嘴张开就行,我一定好好教教他的舌头。”
景铄:“你要真有心还需要我下圣旨?贺珏,你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小了?”
名为贺珏的小公子没搭茬,转移了话题道,“我一个今天早上才被拒绝的可怜人,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伤口上撒盐?——说回你昨夜被刺杀的事,我可是听说昨夜张景之大人见到自己儿子被剥了皮的尸首当时就昏了过去,这个时候还未曾醒来呢。”
景铄:“那倒是可惜,我没有亲眼见着。”
贺珏:“一瓶药的仇你就记到现在,剥了他儿子的皮,开心么?”
景铄:“可不止一瓶。”
都是旧事,张景之曾配过一瓶毒.药,下在佛手酥里,险些要了幼年景铄的命。
现在太皇太后用来牵制景铄的药,也有张景之的参与。
贺珏笑了一声,“说回正事,你要我查的,我查过了,这几日确有嘉王的人找过张睿。他这次行刺,想必少不了嘉王的煽风点火。”
“对了,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小公子这个时候没有经过景铄的同意,直接伸手在景铄的棋盒子里面拿出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面,用一种心不在焉的语气说道,“听说嘉王要回来了,人都已经近京了。你自己多注意着些,让他跟太皇太后斗就行了,你别被他抓住尾巴了。”
景铄:“我的尾巴不就是太皇太后的尾巴,刚刚好留给他抓不是?”
贺珏听着这话顿了一下,然后换了个姿势道:“我有一个问题,现在朝堂上由你皇叔和太皇太后两派把持,你虽为天子,却只不过太皇太后一个傀儡,手中没有半点实权,你就真不着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