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深:……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你讲讲道理,我这分明是担心你被冤魂索命,你死球了没人给我续命!
景铄:“不答话便是默认了。”
段云深:“……臣妾惶恐。”
景铄倒没什么生气的意思,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在逗人玩儿。
不过恐怕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现在存着捉弄人的心思。
景铄:“哦?惶恐?”
段云深:“……”
段云深不是个经得起逗的人,景铄也不是会逗人的主儿。两人不尴不尬地僵持在那儿,段云深已经开始在担忧自己是不是要被拖出去打屁.股了——杖毙的那种,景铄伸手重新把香囊从段云深手上拿起来,“爱妃想要献殷勤,就拿这种内务府的东西来糊弄朕?”
段云深:“啊?”
景铄:“不是应该自己绣么?”
哦……
重点在这儿?
段云深:“臣妾回头给陛下绣一个?”
景铄扬眉不语,不过似乎是满意了。
段云深心里长出一口气,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无妄之灾怎么来的。这时候打开食盒,特别乖巧懂事地每样菜都尝了一口试毒,然后将筷子递给景铄了。
今天这些吃食倒是看得出上心的,清淡为主,菜色不多不少,只是因为担心不方便携带,所以并没有汤。
凭着良心讲,昨夜见景铄难受成那个样子,冷汗一身一身的出,身体都在颤栗发抖,但是不仅叫不得太医,身边还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段云深多少也有几分觉得对方可怜,所以连带着今日的菜色都上心了。
景铄也没接筷子,点了一下头便让他将筷子放一边了,分明是不打算吃的意思。
他这人倒是怪,昨天的糕饼自己是一口没吃。但是贺珏拿起来他却呵斥对方让他“放下”。
今天的吃食看样子也是不打算吃了。
段云深自然不甘心,这吃食带都带来了,难不成还要让他原样带回去吗?
段云深维持着递筷子的手没动,景铄也没打算接,看着棋谱不搭理他。
就在段云深那手僵硬得快要发抖的时候,景铄终于抬起头来了。
景铄:“你就打算一直维持这个姿势?”
段云深:“??”
景铄:“朕以为爱妃来找朕还有旁的事。”
段云深:“……”
啊……还真有。
景铄的眼睛依旧沉静,但是段云深莫名觉得这人好像心情不错。
那种隐约像是看热闹一样的感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期待着自己的下一个动作。好像单纯是这样的行为就能让他开心似的。
段云深:“……”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段云深就跟专门为了打岔似的,转身夹了一块笋片送到景铄的唇边,“陛下先吃些东西……”
笋片停在景铄唇边,段云深为了避开景铄的视线,便避开了对方的眼睛,这时候跟随着夹菜的动作,自然而然地就把目光落在了景铄的唇边。
景铄的唇色较浅,并不会如同女子那般如同丹霞樱桃般的红艳,只是那唇看起来湿润,无端地让人浮想联翩
若是咬上去……
恰在此时,景铄凑近来,张口将那块笋片咬了过去。
段云深惊着了似的,下意识后退一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慌个什么。
他下意识看向景铄的脸,却见这人波澜不惊地咀嚼着笋片。
一张男狐狸精的美人面皮,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好像已经勾走了自己的魂。
第18章 贴一下就行
段云深傻愣愣的,总觉得刚刚景铄凑过来咬的不是筷子上的笋片,而是自己的手指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景铄将那块笋片咽下的时候,心里依稀有些抵触的感觉。
那感觉并不是针对段云深,而是身体的本能。
他保持戒备和警觉太久太久了,那种戒备就像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像这样吃下别人喂过来的食物,理智上来说实在是不够稳妥,就算这东西是段云深自己试毒过的。
这样的试毒并不可靠,景铄很清楚。饭菜是段云深带来的,他大可以现在试毒给自己看,待会儿再独自服用解药。
景铄知道自己咽下笋片的时候交付出了什么样的信任——哪怕段云深本人对这次交付毫无自觉。
段云深还在平复自己激动的小心脏,根本就没顾上留意其它——不过以他的智商,就算他真有心留意,也不见得就能留意出来。
傻人有傻福,单纯且赤诚的人也没什么不好。
景铄:“站那么远做什么?”
段云深实在冤枉,他站得也不远,就是刚刚被景铄凑近咬笋片的动作弄得心中受了惊,心虚地身子后撤了几分。
景铄瞧着段云深带过来的菜色,老实说他今日倒是不饿,项一越的人已经安插.进这座宫殿的守卫,今日进来的食物自然也经过层层盘查。所以今日的景铄是吃过晚饭的。
只是这时候瞧着菜色,又刚刚尝了笋片的味道觉得还不错,居然有了几分动筷子的念头。
段云深看景铄打量菜色,于是很适时地将手里的筷子递了过去。景铄却没接,只动口,“白蘑。”
段云深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老老实实地夹了块白蘑菇递到暴君嘴边,这次学乖了把视线落在景铄衣襟上,顺带还在心中腹诽了一番。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万恶的封建主义贵族阶级!
景铄只动口不动手,每个菜色都只尝了了一两口,不过每样都吃了一些。
等到确定这美人暴君不吃了,段云深便放下筷子,将东西都收回了食盒里面。
边收边在心里盘算着今天的吻要怎么解决。
按理说,此事景铄应当也是知道的,毕竟段云深过来找景铄就是为了这个事儿。
只是景铄吃完了东西就接着去看自己的棋谱去了,就差没来一句“跪安吧”。
之前景铄那个逗段云深的架势,段云深觉得尴尬,还给人喂菜打岔。
现在景铄这一副不管不问的架势,段云深更尴尬了,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这个头。
他磨磨蹭蹭地把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干咳了一声,“夜深了,不如臣妾送陛下去休息?”
还是趁他睡着了偷吻比较方便,管他真睡假睡呢,只要他闭上眼睛,自己扑上去啃一口就跑。
只要我跑的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嗯,残疾暴君也追不上我!
景铄:“朕看完了棋谱再睡。”
段云深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棋谱,厚厚一本,最起码还有三分之二没看完。
等他看完,段云深估摸着自己应该已经在奈何桥喝汤了。
景铄自然知道段云深在磨什么,只是依旧把目光落在棋谱上,至于心思到底是在人身上,还是在书上,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段云深到底是不精通那些拐弯抹角的弯弯绕绕,只纠结了不到五秒,就决定回来走直球路线,“陛下,臣妾旧国风俗今日还没完成。”
景铄悠然地“哦”了一声,头都没抬。
段云深开始觉得这个人是故意的了,“除了‘哦’,您就不想说点别的?”
景铄这时候倒是把头抬起来了,瞧着段云深,直把段云深打量得心里打怵。
段云深特别没志气地咽了一口唾沫。
景铄放下了棋谱,“过来。”
段云深在本来就很近的距离上更近了一步。
景铄:“头低下来。”
段云深:……
段云深低下头,因为知道自己这是要被亲了的意思,所以是凑着景铄的唇边去的。
这种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实在是有些羞耻。
段云深甚至觉得按照偶像剧的进程,下一步美人暴君是不是应该说“把眼睛闭上”了。
不过很显然,某暴君跟偶像剧的总裁不是一个型号。
所以这位暴君在段云深已经快要怼到自己唇边的时候,非但没有让人闭眼,还在段云深“贴”过来的时候抬手捏住了段云深的肩膀。
段云深:……
段云深凑近的动作停下来了。
段云深觉得自己眼泪要飚出来了。
疼!
这暴君是不是要把自己的肩胛骨给捏碎??
自己得罪他了吗?我给你带吃的还给你喂!你这是作甚!
不知道为什么,景铄唇边染了一点笑意,那种愉悦的,高高在上的
“朕决定要将你养在身边了。”
……这是什么大发慈悲的口气??
景铄:“威武大将军死后,朕身边确实空出了个位子,冷清了些。”
威武大将军是那条死了的狗,据说那狗眼尾还有一撮黑毛,而正好段云深眼尾有颗痣。
景铄:“你最好别背叛朕。”
段云深:……
段云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死死咬紧牙关。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张开口,可是会说——死暴君我.操.你二大爷!!
太疼了,真的,肩膀要被捏碎了!一个残疾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
就在段云深忍着肩膀头子的疼的时候,景铄捏着他的肩膀,将他带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