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这举动,让司清湖有点心虚,想来灵儿是怀疑了。她道:“先放下吧!”
“哦。”
灵儿把托盘放到台上,却见托盘上一个盖子封住的陶瓷盅,两个碗两个勺子,两个!
司清湖惊诧地看向灵儿。
灵儿尴尬的笑了笑,道:“灵儿以为萧当家还在。我先去给小姐打水洗漱!”
说完灵儿就一溜烟似的走了,司清湖羞涩窘迫,难为情地扶了扶额。
昨晚她都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忍着不喊出声了,灵儿为什么还能听到?太羞耻了!
要知道这样她就不用赶着萧桐走了!
吃过热腾腾的粥后,司清湖让灵儿打了一盆热水沐浴,顺便让她把床单换洗了。
大雪还在肆虐汴京。
浑身疲软和疼痛再度袭来,司清湖今日没什么事要忙,就又回床上休息去了。
萧家那边,萧桐向江氏请安后,搀扶着她沿着长廊往院子门口走去。
江氏慈祥的笑着道:“如今你得官身回家,都还没见过清湖,今晚设家宴,去把她也请过来吧!”
萧桐心虚地抿了抿唇,奶奶以为她还没见过清湖,事实是她们不仅见过,该发生的还都发生了,今早才从她那儿回来!
可是司清湖昨夜被她折腾得昏睡过去,今日送她离开的时候还疼得浑身不灵活,现在估计在休息吧!
“要不家宴明日再设,再请她过来?”
江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掌萧桐的手背,道:“你这孩子,刚回来没见着清湖就说要娶她,如今让把人接过来又在推搪,你到底还有几分真心?”
“好,我这就去!”
萧桐吓得赶紧应承,再这么下去她又要被当作负心渣女,少不了挨一顿揍!
话音刚落,萧椅就迎面走来,说外面有宾客拜访萧桐,奶奶就对萧桐道:“那你先去接待客人,椅儿去接清湖过来!”
萧桐急得几步上前,拦在萧椅面前,“三姐,还是我去吧!”
看司清湖今早那紧张的样子,显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她们在无名无分的情况下、靠着翻.墙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已经苟合,不,结合在一起这件事!
要是萧椅贸然过去,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不太好了。
萧椅觉得她过分紧张,一把推开她,道:“急什么,见面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
萧椅走得大步流星,萧桐追也追不上,最后只能蔫着脑袋去接待宾客!
萧氏牙行后院,灵儿还在浣衣房搓洗床单,萧椅大步走进司清湖的院子,喊了一声“师妹”,推门而入。
司清湖刚醒过来,还不晓得怎么一回事,萧椅就走到了床边,睁开疲弱的双眸,“师姐,你怎么来了?”
萧椅吓了一惊,“师妹,你怎么了?”
床上的人面色疲弱,声音无力,像是一朵被狠狠□□过的娇花!况且,她认识的司清湖,无论寒冬酷暑,只要不生病,从来不会在白天睡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月事来了。”司清湖难为情的垂下眼眸。
萧椅的眼神将信将疑,又不是第一次来月事!环顾四周,竟然看到床头的衫架子上挂了一块深棕色的方形牌,头连红绳尾悬流苏,有点熟悉。她拿下来一看,果然是萧桐接任牙行当家的那日,奶奶给她的萧家传下来的付身牌!
“大饭桶昨晚来过?”
司清湖看了一眼付身牌,终究是留下了破绽!
认命地点了点头。
萧椅气呼呼的捶床,“这个没良心的,没轻没重把你欺负成这样,我去帮你出头!”
司清湖吓得赶紧拉着萧椅。
想起昨夜萧桐担心伤着了她,刻意的忍耐,由缓慢到迅速,由浅入深,是那般小心翼翼。
急忙道:“哎,不能怪她!她已经够有分寸了,是我……还不习惯!”
难以启齿的话,让司清湖难为情得无地自容,赶紧拉高被子遮住半张脸。
那样子害羞又可爱,一时让萧椅哭笑不得!
第61章
司清湖歇息了大半日,身体也逐渐缓过来了。听闻老夫人邀请她到萧家参加家宴,她赶紧起床穿好衣裳去赴宴,免得到时候整个萧家都知道昨晚的事。
她到了萧家就陪老夫人聊天,直至晡食,一顿其乐融融的家宴过后,天色已经全黑,雪停了半日,又开始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萧桐送司清湖回牙行,二人身着棉衣,肩披狐裘,牵着手,借着路边灯笼暖黄的光芒,走在阔落的街道上。
地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靴子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官家念我新官上任,想必家里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给了我十天休整。过了十天我就要每日到大内当差了,牙行的事还得依靠你和大姐、三姐了。”萧桐边走边道。
司清湖柔声道:“你尽管放心去吧,如今牙行已经稳定下来,我们都知道怎么做了。”
“那就辛苦你了……娘子!”
司清湖脚步骤然停下,瞪大了杏眼看向萧桐,只见对方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笑眼眯眯的,嘴角噙着些许得意。
“谁是你娘子!”司清湖羞赧一笑,快步走了。
她语气听起来像嗔怪,实际上心里流淌着丝丝的甘甜。
萧桐没辙地笑了,小跑着追上去。她的小仙女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么害羞别扭?
到了司清湖的屋檐下,萧桐以为司清湖要退开门,下意识往前迈步。对方却突然止步,回头看着她,局束不安的:“我到了。”
她不是有意拒绝萧桐入内,只是担心两人如昨夜那样无法抑止,过分沉溺于□□之事!
萧桐一怔,这是逐客令?然后她撅了噘嘴,装作委屈的样子道:“我冒着雪,大老远送你回来,你一杯热茶都不给我喝?”
“我都离开这么久了,屋里自然没有热茶。”
司清湖敛着笑容,眼里全是宠溺,从衣袖掏出她的付身牌,悬在她眼前,“你怎可这般糊涂,连当家的付身牌都忘了?”
“还不是你催促太紧。”
“是师姐在我屋里发现的,以后别想在我这造次了!”
萧桐不屑,“发现就发现,难不成她还向奶奶告状?”
司清湖贴近了萧桐,低头将付身牌挂回她腰间,一边叮嘱道:“你如今是教坊副使,我们还没定亲,大晚上的你进了我的院子不走,你让方才看着你进来的人怎么想?”
她们回来的时候,牙行后院还有几个杂役、艺伎走动,显然看到萧桐进了她的院子。尽管她们互相喜欢已经是人尽皆知,但一日还没成亲,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不然对彼此的名声都有影响。
萧桐张开双臂,识趣地配合她挂付身牌,委屈地哦了一声。
名声,还是因为名声,早知道就不当这个官了!
待司清湖挂好付身牌,要退开之际,她立即合上双臂,刚好把她拥入怀中,认真道:“你放心吧,我已经向奶奶提了咱们的事,她同意为我们筹备定亲事宜了。”
“嗯。”司清湖浅浅一笑。
萧桐扶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狐裘,抖落上面的雪花,深深地看进她的眼眸,“我走了。”
司清湖对上她的目光,眼中多了几分不舍,下一刻,唇瓣就被两片薄唇堵住,温柔绵长的亲吻过后,薄唇沿着脸颊摩挲至她的耳后,密密麻麻的,惹得司清湖战栗不止,喘息也加重了,忍不住呢喃一声。
萧桐趁机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让我进屋好吗?”
这句话唤醒了司清湖仅剩的理智,差点落入萧桐的诱惑,她猛地把人推开,道:“不可以”
诡计没能得逞,像盆冷水浇在萧桐头上,最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院子。
司清湖久久伫立在屋檐下,看着萧桐背影消失的院子门口,想到和萧桐的婚事,眼中划过愁绪,叹了口气。
定亲?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除了一个不认可她和萧桐的父亲李枣,连个能做主的长辈也没有,不知道这样成亲会不会委屈了萧桐?
萧桐回到家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浑身躁动发热,把被子从脖子拉到了腰处。最后侧身躺着,面朝外面,盯着外间里间相隔的月门,仿佛能穿透门扇看到一墙之外的司清湖。
她承认自己有点食髓知味了,今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就想着到晚上。送司清湖回家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要回来,打算进屋后软磨硬泡,死缠烂打留在她那里,没想到连门都进不了就被赶回来了。就是因为“名声”“礼节”这些束缚人的封建糟粕!
她越想越不甘,一夜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就让小荔枝去厨房弄来几根结实的杉木和锯子、锤子、木钉。她拿着一根约莫两米长的杉木细细打量,一边问小荔枝,“他们问起你怎么说的?”
小荔枝乖巧道:“我就说当家的有用,其他什么也没说。”
“不错!”萧桐笑道。
她走到围墙下,把杉木长度和围墙高度比量了一下,几乎等高,围墙也是大约两米,梯.子做成两米固然适合,但会太笨重,难以搬动。于是她把杉木踩在准备好的高脚木凳上,让小荔枝抓着杉木尾端,拿起锯子在杉木前端五十厘米处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