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愕然,“你能走路?”
司清湖扶着茶桌而立,抿着嘴,心虚地垂下眼眸:“大夫说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破了皮,血流多了看着可怕而已。”
萧桐脸颊忽然热得像是被点燃了,尴尬地摸了摸头。就是破了皮,人也能走路,结果她刚才二话不说就给人强行来了个公主抱,真尴尬!
大夫从箱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给萧桐,道:“这是金疮药,一会你给她敷上。虽然伤口小,也不能掉以轻心。”
萧桐怔怔地接过金疮药,看了一眼只穿着里衣的司清湖,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是女大夫,都不帮忙上药的吗?
大夫猜到她在想什么,遂道:“我还有别的病人等着,就麻烦萧当家了。”
然后,她和司清湖对视了一眼,互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桐送着大夫出司清湖的院子,路上请求她对司清湖的伤情务必保密,大夫一一应了下来,本来也是他们医者的职业操守。
握着金疮药回到司清湖的闺阁,只见她又坐回了床上。
那是一张黄花梨木架子床,镂空雕花的床栏精致典雅,一袭粉白色的纱帐,半起半落,把床上的身影遮挡得朦朦胧胧的。
萧桐走到床前就把落下的床帐挂到了钩子上,左右环顾,问司清湖:“灵儿呢?”
司清湖道:“今早我让她出门买东西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
“那这药……”
“你帮我敷吧!”
萧桐想了想,答应了。
都是女的,心虚什么!
她坐下来,看着司清湖阔身的中单,抬手就想掀起到腰际,衣裳却如水般滑落下来。
雪白的手臂,莹润的锁骨和那身可爱的红肚兜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萧桐怔住了。
司清湖抬头瞅了瞅她,虽然是自己与大夫打好招呼,刻意安排萧桐为她上药,她想试探萧桐是不是真如萧椅和伽罗所说,身子虚了当真对女子毫无想法,但真把衣裳褪下来后,她还是心如捣鼓,脸都烧红了。
她羞得无地自容,背过身去,趴下来,头枕在软枕上,侧到一边,瞄着萧桐道:“你帮我上后面的,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萧桐坐下来,入目便是背部的雪肌,这回轮到她的脸被烘烤了似的,红到了耳朵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司清湖捕捉到了她的反应,潋滟的杏眼划过狡黠的光,心里嘀咕了起来,“看来也没有很冷淡。”
果然如她猜测,她不是没感觉,只是变得成熟理智了!
萧桐好不容易才把注意力放到腰间那道长长的红痕。伤口确实如大夫所说,只是浅浅的皮.肉伤,但长度不短,也会很痛吧 !
她俯下身起,小心翼翼地把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淡棕色的药粉遮盖住了触目惊心的殷红。
她温声问:“疼吗?”
“不疼。”
不疼才假,司清湖为了不让萧桐有所顾忌,方才都是悄悄咬着牙,忍着一声不哼的。
敷完背后的,萧桐道:“你翻过来,前面的我也给你上了吧!”
司清湖轻哼一声,乖乖地翻过身,平躺着,明澈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萧桐。
她专注的目光锁在伤口上,分毫没有越.轨,多么正人君子,真是深得她心。
看着萧桐的眉头蹙了蹙,她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了,大夫说这点伤口五六天就能好,不会耽误登场的。”
萧桐笑了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原来和司清湖熟络后,会被她温柔以待,有心事了,她还会善解人意地安慰。
“这下手的人明显是为了不让我登场。这次没得逞,不知还会不会派下一个?” 司清湖忽然有些忧心道。
萧桐笑道:“你放心吧,我让大夫保密了你伤势,明日就让大姐登报,说你伤得不轻。”
这样一来绝了白氏牙行再次派人下毒手的念头,其次,还可以为《花木兰》做一波饥饿营销,让观众知道这戏曲能如期上演实属不容易,七夕那天还担心卖不完门票?
作者有话要说: 萧当家:自家的艺伎越来越骚了,怎么办?
过了这两章,《花木兰》就要上演了。
注:人的肋下三寸不会有性命危险这点不知道有没有医学根据,就是古装剧这么用,作者就跟着用了。
第25章 饥饿营销
萧桐给司清湖上完药后,嘱咐她躺在床上休息便出去处理刺客之事。
萧椅把刘奴哥死死控制在后院,派人报了官,开封府很快来了两个捕快。由于伤者是个女子,他们还挑了个女仵作来验伤。
正在公干的萧栗听闻牙行出事,急得赶了回来。而他的同僚梁公子得知受伤的人是司清湖后也跟着来了。
萧桐走到后院,刘奴哥还伏在地上不断地喊冤。
梁公子看到她后赶紧迎了上去,“萧当家,清湖她怎样了?”
萧桐扫视一眼众人,想到不能暴露司清湖的伤情,于是装模作样道:“她流了很多血,伤得不轻,现在在休息。”
梁公子心疼得垂着眼眸,捶胸顿足。不断地自责给不了司清湖名分,不然早就将她娶回家,她就用不着遭这罪了!
萧桐走到捕快跟前,指着刘奴哥说:“捕快大哥,这个人刺伤我们的艺伎,想必幕后也是有指使的,还望你们调查清楚。”
刘奴哥闻言哭喊出声,“这位捕爷,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刀换了,都是误会!”
二十岁出头,顶戴幞头的捕快听着两人各执一词,吧唧着嘴,纳闷地掏着耳孔,不知该怎么处理。
他对萧桐道:“你也听到了,他可能是冤枉的。若你认定他有罪,你们能找出证据吗?”
萧桐气得一口血没吐出来,若她们能找到证据,还要他捕快干什么?
她紧张道:“捕快大哥你别听他的,那刀上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他在贼喊抓贼。”
萧栗也帮着道:“陈捕快,你先把人带回去审吧!”
梁公子走到跟前,一抹悲愤的眼泪,对捕快强硬地道:“陈捕快,这人伤了清湖,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萧桐故意附和:“对对对,尚书公子说得对。”
捕快一听萧桐的话,霎时想起梁公子是尚书大人的公子,其他人的话可以不当回事,他就不一样了!
像是会变脸一样,立即敛起了无所谓懒得理的态度,转而威仪凛然地道:“好,把这人带回官府,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
接着,捕快让仵作给司清湖验伤,伤情报告也是保密的,萧桐倒也不担心泄露。
待仵作写好伤情鉴定,捕快就把凶犯带回了官府。
梁公子临走前,目光往司清湖的院子里探了探,不知今日萧桐会否网开一面让他见见司清湖。想了想,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萧桐。
这是他听闻司清湖受伤后,派身边的小厮回府中拿了送过来的。
“萧当家,这瓶金疮药是宫里的杨御医配的,据说就算严重的伤口,只要敷上这药,十来天便能愈合。”
萧桐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药,道:“我代清湖谢谢梁公子了。”
“那……”
梁公子又瞄了瞄司清湖的院子门口。
萧桐从他眼里看出了眷恋之色,知道他想见司清湖,于是赶紧笑着对他哥说:“大哥,劳烦你好生把梁公子送回去了。”
那笑容,装得可热情好客了!
萧栗不明所以,高兴地应好,随后拉着梁公子走出了后院。
萧桐看了一眼手中的御用药,贱贱一笑。
收药归收药,但见人是不可能见人的!
一切恢复平静,萧桐又去找了萧榛,让她登报报道司清湖遇袭,身受重伤,《花木兰》演出周期恐会有所缩减,言外之意便是让想买票的抓紧买了,不然司清湖伤情限制,演不了半个月,到时候有钱也看不了了!
萧桐想到白天的时候,司清湖才上过金疮药,等药效过了再把御用金疮药送进去。忙起事情来,一眨眼便到了傍晚。
而萧椅一整日都在处理刘奴哥的事,从将人控制住,到后来又跟着捕快回官府配合调查,直到傍晚才把事情处理妥当。
想起司清湖的伤势,她便回了牙行,刚好碰到萧桐往司清湖的院子走去,两人便一同进去了。
入夜之时,天色晦暗朦胧,司清湖的院子掌起了一盏灯笼,暖黄色的灯光随着黑夜越降临而变得越明亮。
司清湖平躺在床上,萧椅翻开她的衣裳到腰际,望着那道殷红的刀痕,虽然刀口细,但伤在这雪白莹润得能掐出水的肌肤上,萧椅不断地扼腕疼惜。
她的师妹,尤物般的女子,他们怎么忍心伤她?
这道刀口疤痕若是祛不了,无疑于美玉上留了瑕疵,可惜至极!
“疼吗?”
“就这点伤,上药后就不疼了。你看够了吗?”
萧椅看了许久,迟迟没有把她的衣衫放下来,她看了一眼旁边坐得板板正正的萧桐,怪不好意思的。
搞不好萧桐还以为她总是故意引.诱她,把她当作轻浮女子了。
萧椅被司清湖点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萧桐,无奈地笑着整理好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