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从未说出口,甚至结婚生子,还顺带接手了喜欢的人的妻子,叶令蔚为这病态的爱感到有些无奈和不解。
姜蕙咬着牙,“你不怕费锵对你下手?”
“......”叶令蔚笑得有些开怀,“姜女士,您的爱情会转移,别人的可不会。”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向来是老爷子在催,叶令蔚站起来,看着姜蕙,丢下最后几句话,“我得走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不管是想让我给?你养老还是想要离间我跟费澜。”
“如果你是想要钱,也别来找我,我的钱都是叶岑给?的,你也可以去找叶绚,但叶绚最近心情不好,他除了对我,对谁都没什么耐心。”
“我很想说一句言尽于此,但我总觉得姜女士以后还得找上我,”叶令蔚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但您可别再说费澜什么不好了,因为......”
叶令蔚脸上的笑慢慢散去,“我不喜欢别人说我男朋友的不好。”
“说不定,我会把这杯滚烫的牛奶泼到您的脸上,”叶令蔚作势弯腰,姜蕙吓得猛地往后一退,叶令蔚咧开嘴角,眉眼间有些恶劣,“再?说不定,我会跟大哥告状。”
“叶岑听你的?”姜蕙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惊恐。
“你可以试试,你看看大哥和二哥谁不听我的。”叶令蔚说完,直起身,紧了紧衣领,直接走出了咖啡馆。
姜蕙通过玻璃窗看往马路,一辆出租车正好停在他面前,他拉开车门上了车,侧脸精致得无法用语言形容,姜蕙想起来叶令蔚刚出生的时候,周围人都说她有以后会有很漂亮的儿子。
叶令蔚的确很漂亮,但现在他已经不再?认自己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姜蕙,突然觉得胸口开始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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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老宅从远处看,竟然有点凋零之感,或许是因为冬天的缘故,本来郁葱苍劲的绿植成?了一片光秃秃的枝桠,草坪被积雪冻住过,积雪一化开,枯黄的草地变得湿淋淋,凋败的感觉迎面扑来。
“一个人来的?”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叶祖闵听见屋门口的动静,也没回头看一眼,眼睛都没从手里的报纸移开一秒钟。
叶令蔚将羽绒服递给?了旁边的阿姨,走到客厅里的壁炉旁坐下。
叶祖闵特别会享受,壁炉里的干柴火燃烧得噼里啪啦,一进屋,便误以为身处于春暖花开的天气,他戴着眼镜,透露出一点老态。
跟姜蕙精神上的疲惫不同,叶祖闵是真的老了。
没有听到回答,叶祖闵一声冷哼就想骂人,但在看见叶令蔚那张脸之后硬是生生的忍下了,但语气听起来仍然是不算好。
“手术做完感觉怎么样了?”
叶令蔚懒懒的嗯了一声,“好点了。”
叶祖闵把报纸抖了抖,有些别扭,不知道该跟叶令蔚说什么,他活到这岁数不是白活的,叶岑要脱离族谱,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眼前这小子,叶岑觉得他弟弟在自己这里手气了,不开心了,所?以索性直接脱离族谱。
不管怎样,叶祖闵还是不希望这个家散掉,就为这,他都愿意低着个头。
“想吃什么自己去跟厨房里说,晚上就在这里吃饭,你大哥也会来。”叶祖闵这辈子当惯了上位者,不论跟谁说话都是一副发号施令的语气。
叶令蔚摇头,“不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等?会就回学校。”
他这话一出,叶祖闵的脸色就变了,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拍,怒道,“你还闹什么脾气?都是一家人,你在生谁的气?”
叶令蔚本来是在看着壁炉里的火的,他慢悠悠的把视线移到叶祖闵脸上,看到老人气得脸通红有些想笑,能把叶祖闵气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爷爷,我没生气,”叶令蔚缓缓说道,“我只是没把您当我的家人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没习惯新的身体的心脏被熟悉饿血管牵拉着闷闷的开始疼,其实不管说怎样的狠话,做怎样的狠事,对面这个老人,是自己的爷爷。
是他从小就跟着打转,一直期望他能抱抱自己夸夸自己的爷爷。
但那些期望,早就在叶祖闵日复一日的冷言冷语中被践踏成?泥了。
叶祖闵显而易见的怒不可遏。
早在一旁守着的阿姨过来赶紧给老爷子顺气,有些责怪的看着叶令蔚,“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就是以前做了些对不起你的事情,他现在知道对你好了,小少爷就不要跟老爷子计较了好不好?”
不知道阿姨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她对着叶令蔚说话的时候,语气都不由自主的顺着,放轻、放软。
叶令蔚摇摇头,“不好。”
“今天这段饭我会留下来陪您吃,以后您叫我,我要是有空我也会过来,但我也没办法做到像以前那样对您了。”叶令蔚这番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他现在的确没办法把他们当家人了,形容成?义务可能更加准确。
“小少爷......”阿姨急道。
壁炉里的火却热闹的不时迸溅出几颗火星子,叶令蔚把手伸过去暖了暖。
叶祖闵看着男生的背影,想到刚才叶令蔚话里的绝然,心里突然有了那么点儿悔意。
“您不必担心,”叶令蔚声音淡淡的响起,“我不会让大哥脱离族谱,您还是我们的老爷子。”
“小少爷......”阿姨眼神心疼,呐呐的叫了叶令蔚一声。
叶祖闵也怔住,“是你让叶岑脱离族谱的?”
“对啊,”叶令蔚漫不经心的认了,“您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我能让大哥停下,也能让大哥继续。”
“......”
不要高兴得太早?
这是对长辈说的话吗?
一时之间,叶祖闵简直不知道该对这个小兔崽子从何骂起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足以说明他现在的情绪有多激动,可是他却拿叶令蔚束手无策,对方现在的确羽翼未丰,还只是一只小鹰,可他已经牢牢的勒紧了每个人的咽喉。
叶祖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几乎每个人都站在了叶令蔚那边。
叶岑的转变,叶绚的出言不逊,刘佳艺的反叛,叶源无声的反抗,还有叶铃兰上次来家里拿走刘佳艺东西时候对自己说的话,“爸,您真应该改改您这脾气了,您总不想,以后老了,儿孙见着你都跟见着鬼一样吧。”
换做以前,他肯定是对这些话嗤之以鼻的,但那天他却对叶铃兰说的话感到了一丝恐惧,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
还有叶岑决然的决定脱离族谱,能够威胁到叶祖闵的事情,其实最主要是这一件。
一个古板保守的老人,脱离族谱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
“阿姨,您去做饭吧。”叶令蔚打开壁炉的柜子,里边火星子噼里啪啦的四溅出来,溅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立马成了一个黑乎乎的洞。
阿姨,“......”
叶祖闵,“......”
“小少爷,这不安全,你赶紧......”阿姨是无奈又觉得肉疼,出声制止到一半,被叶祖闵抬手打断了。
“算了,你去做饭,我在这里看着,有事会叫你们的。”叶祖闵看了在用棍子戳火堆的叶令蔚几眼,抖了抖报纸,逐渐开始认命起来。
算了,算了。
反正也讲不听,说不定还会教唆其他人让自己老了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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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令蔚玩了会火觉得没意思,把壁炉关上,噔噔噔地跑上了楼,那上边有叶枫冕以前的房间。
门没有上锁,叶令蔚推开门走进去,里边得近家具摆件一尘不染,看得出是定时有人打扫维护保养的,床头柜上的照片,一旁垂着颈子的落地灯,深蓝色的窗帘,一切看起来都好像是还有人在住着一样。
叶令蔚眨了下眼睛,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滚了下来。
父亲啊,因为太开心自己的出生,才会超速行驶,导致意外的。
那时候叶枫冕还很年轻,照片里的他看起来真的温柔无比,眉眼温和柔软,五官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姜蕙说自己像他,五官是像的,但神情丝毫不像。
叶令蔚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这个一身棱角,攻击性十足的男生是谁。
不过他还是更加喜欢现在的自己。
叶令蔚半靠在阳台上的椅子上,这个房间的朝向很优越,可以将整个宅区收入眼底,不远处的湖泊,泛着冰冷的银色光点,风吹过来,似乎都能闻见那股冷气。
这样宁静的环境中,手机响了。
叶令蔚看了一眼,费澜打过来的。
“喂,男朋友,有事吗?”叶令蔚扬起嘴角,懒洋洋的对着话筒说道。
费澜显然是在教室里,有点吵,估计刚下课,“你心情很好?”
“让老东西吃瘪了,心情还不错。”叶令蔚实话实说。
进来问叶令蔚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的阿姨站在门口,呆若木鸡。
但叶令蔚余光瞥见了她,他捂住话筒,朝阿姨竖起手指,“嘘,别告诉老爷子,免得他气死了。”
阿姨,“......”
“有人听见了?”费澜问道。
“嗯......”叶令蔚把脖子缩在衣领里,像一只猫咪,“是阿姨,不要紧,我又不怕他知道,他现在在楼下看报纸,都快被我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