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祖闵定?定?的?看了叶岑一会儿,“如果我不理解呢?”
叶岑慢慢抬起?眸子?,“我有考虑过脱离族谱......”
没有给他说完的?机会,叶祖闵抬手?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了叶岑的?脸上,后边站着的?人皆是一怔,他们不可置信,被老爷子?看得最重一手?带出来的?叶岑,竟然,挨打了?
这一耳光比昨天扇在刘佳艺脸上的?要重多了,叶岑偏了下头,身体却连晃都没晃一下。
叶祖闵打完这一下,身体虚晃靠权杖在站稳,他喘着粗气,“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脱离族谱!
怎么能脱离族谱!
“我知道,”叶岑冷静的?说道,“您不必担心,就算脱离,生意上,该给的?,我都会给。”
叶祖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老人眼里是浓浓的?失望和痛心,“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些?”
叶岑沉默不语。
“好啊,好啊!”叶祖闵慢慢笑起?来,他进了电梯,看着叶岑,冷笑道,“这么多年,我竟然养出的?是个白眼狼,好啊......”
电梯门缓缓合上,叶岑眼神才开?始慢慢变得灰暗,不论叶祖闵对他人如何,对自己却是丝毫不差的?,他是叶祖闵一手?带出来的?,但他束手?无策,光是出现在叶令蔚面前,都已经令人情?绪激动了。
老人失望的?眼神在眼前挥之不去,叶岑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回病房。
病房里,高临浩看着叶岑跟叶祖闵走了,他一下子?扑到叶令蔚床边,“你醒了?我们好担心你。”
陈丰宝推了一下高临浩的?头,“别信,他早上吃了四个包子?喝了两碗粥,还有心情?堆雪人。”
叶令蔚眼神朝窗外看去,有些惊喜,“下雪了?”
窗外莹白一片,比平时还要亮,照得叶令蔚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光点,令人晃了神。
高临浩点头,皱着眉,“你疼不疼啊?”
叶令蔚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即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自己的?胸口两下,那里的?心跳前所未有的?规律,虽然不够有力,但心电图显示它是一颗健康的?完好的?心脏。
“一点点,”叶令蔚看向高临浩,“你们没去上课?”
“他们请假了。”费澜捻紧了叶令蔚的?被子?,帮高临浩回答了,高临浩太吵了,嗓门太大。
高临浩盘腿坐在地上,他仰着脸眼巴巴盯着叶令蔚看的?样子?像一只哈巴狗。
“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打球了。”
陈丰宝在旁边看着这样虚弱的?叶令蔚,他无法想象叶令蔚打篮球的?样子?,也觉得澜哥不会让叶令蔚光着膀子?跟他们一群满身臭汗的?男的?挤着打篮球。
他也无法接受,叶令蔚太好看也干净了,他去打球,球都得用钻石磨一个,地面得抛光,周围得有保镖。
叶令蔚听见高临浩的?提议之后,却是下意识的?去看费澜。
他一看,其他人也跟着望向费澜。
除了高临浩,他还没反应过来。
“还可以去跳伞,从?空中一跃而下,将山河收进眼底,那才叫一个爽!”
高临浩兴奋得脸都红了,“我们还能赛车,你二哥不是有赛车吗?我们随便搞一辆,飙二百码!”
“去攀岩,不是俱乐部那种,我们去登峰攀岩!”
叶令蔚被鼓动了,他眼睛发?亮的?看向高临浩。
费澜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人,半晌,他打断高临浩的?胡言乱语,轻嗤,“你知道得还挺多。”
第64章 玫瑰与枪 陪着你
在叶令蔚出院的当天,之前竞赛的结果下来了,没有任何意外,费澜是第一,顺便拿到了申大的保送名额。
叶令蔚在里边套了一件加绒的白色连帽卫衣,大而宽阔的羽绒服帽子盖在头上,他看向费澜,“你不用送我回?去,我要回?祖宅一趟。”
费澜顿了一下,“老爷子让你回?去?”
叶令蔚点点头, “估计是有事情要说。”
费澜捏了一下叶令蔚的手指,“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不用,”叶令蔚哈出一口白气, “老东西会对你说很难听的话。”
老东西?
看着费澜打车回了学校,叶令蔚转身去另一个路口拦车,叶岑他们以为费澜会和叶令蔚一起回学校,加上这段时间积压了很多事情,就没过来。
他们不知道,叶祖闵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让自己过去。
看着满天的白雾,叶令蔚叹了口气,老爷子老了还不安分,这不自己找气受吗?
“喂,大哥, ”叶令蔚给?叶岑打了电话过去,慢吞吞说道, “爷爷叫我过去一趟,他会不会打我?”
少年垂着眼,眼里的恐惧像是看到猎人的兔子,挂了电话之后,他扬起眉眼,慢慢的笑了。
站在一侧的姜蕙,看着这样的叶令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是这两天才知道叶令蔚做了移植手术的消息,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也是因为知道费澜天天在医院陪着,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叶令蔚。
但只要耐心等?待,总能等到时机。
她之前总觉得,不管她做了什么,她是自己几个孩子的母亲,她们无论如何?是不会恨自己的,但现在看见叶令蔚,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想错了。
就这样看着这个孩子,姜蕙都觉得陌生和心惊胆战。
“姜女士?”叶令蔚微微偏了下头,瞳孔里有些微的讶异。
“娇娇,能陪妈妈去坐一会儿吗?”姜蕙有些局促的说道,语气听起来甚至有些卑微和乞怜。
医院旁边的咖啡馆里。
姜蕙给?自己点了拿铁,又给?叶令蔚点了一杯热牛奶,最后问他想不想要吃什么。
“不用了,”叶令蔚摇头,“您有什么事情说吧,我还要回?家一趟。”
牛奶很快端上来了,腾腾往上冒着白色热气,姜蕙觉得眼前朦胧一片,她低下头,说道,“妈妈想给你道个歉,为我以前犯下的错误,我不应该在怀孕的时候服药,更不应该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抛下你。”
叶令蔚看着那杯牛奶,发了会儿呆,才扬起脸,语气轻松平常,“我不恨您啊,您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您做什么,当然也与我无关,您不需要和我道歉的。”
姜蕙怔住,随即有些慌乱的说,“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要请求你的原谅......”
“姜女士,”叶令蔚打断他,语气变得有些冷,“您是因为在费家待不下去了,您在担心您的晚年生活了,所?以才会找我的吗?”
这只是叶令蔚随口一问,他有什么说什么,但他没想到,姜蕙好像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有错过姜蕙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被猜中心思的时失措。
叶令蔚笑了。
姜蕙被质问得说不出来话,张嘴了又闭上,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
她索性把责任推到了叶令蔚头上,叶令蔚好笑的看着她,犹如在看一个小丑变着花样表演。
“姜女士,我把话摆在台面上跟您说清楚。”叶令蔚半张脸藏在羽绒服毛绒绒的衣领里,眸子雪亮,但他语气冷淡得可以将姜蕙整个人都冻住。
“您找我,是因为觉得说服我的可能性最大,”叶令蔚轻笑一声,“但您肯定对我的认知产生了什么误会,跟大哥和二哥比起来,我应该才是最讨厌您的啊。”
“毕竟......”叶令蔚点了点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我的心脏病全拜您所赐,如果您觉得跟着我会有一个愉快的老年生活的话......”
男生的尾音慢慢拖长,他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蒸腾上来的热气氤氲了他眉眼里的冷意,“我乐意之至。”
姜蕙愣住,她仿佛不认识眼前的叶令蔚一般,嘴唇颤抖着,这让她看起来不太像一个优雅的贵妇人了,“我要去找叶岑和叶绚,他们不会扔下我不管的。”
最近费锵开始有些反常,他不再?每天按时回家了,也不会温言细语的哄着她,加班已经成了常态,姜蕙每日看着镜子里得自己,她惊恐的觉察到,她老了,不再?漂亮了。
尽管有叶枫冕这张牌,她也无法留下费锵了。
想到叶枫冕,姜蕙的嘴角慢慢出现有些莫名的笑容,她问叶令蔚,“你跟费澜在一起了?”
叶令蔚还没回答,就见姜蕙上身越过桌面,仔仔细细的端详着自己,半晌,她笑了,“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你除了眼睛像我,其他地方其实都很像你父亲。”
“你现在这样看着我的眼神,跟你父亲真的很像。”
“难怪费澜会喜欢你......”
叶令蔚皱眉,“你什么意思?”
姜蕙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之前的失态有些可笑,她抿了一小口拿铁进嘴里,润了下嘴唇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毕竟,他们费家喜欢叶家的人是遗传。”
“费澜爸爸,爱了你父亲很多年了呢。”姜蕙说着,手指慢慢攥紧,她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爱她,就算是费锵守在自己身边,都是因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叶枫冕。
叶令蔚有些疑惑,“我不是很明白,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在此刻,叶令蔚也终于知道了艾舒日记里写的那个人是谁了,就是自己的父亲,费锵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