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家人现今都住在秦家老宅,律师函寄过去,正好一人一份。
现在他需要想办法将律师函寄出去。
秦宁正在网上搜医院附近的快递,房间门被叩响,外面传来李威的声音。
李威就是昨夜那个保镖。
秦宁打开门,发现外面站的人,不止李威。
贺凌寒阴着脸,皮笑肉不笑的问:“昨晚好玩么?”
秦宁:“……”
而李威站在贺凌寒背后,跟秦宁视线一撞,心虚地垂下头。
四号病房露台。
落地窗边的布艺沙发坐着一个人,他双臂舒展,仰靠着沙发,长相非常俊美,眼睫半垂,令灰蓝色的眼瞳笼上一层暗色薄雾。
而近处的圆形茶几上,搭着他那双笔直的长腿。
季应闲浅浅撩起眼皮,隔着透明玻璃,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
住院楼与绿植之间有片空旷雪地,昨夜降雪,这会儿积雪松厚,天寒地冻,行人极少。
倏地,他目光一顿。
那里有一个人。
对方身形很单薄,穿着件白色羽绒服,容貌清雅秀丽,怀中抱着一卷暗红色围巾,正疾步朝住院楼旁边的门诊楼跑去,似乎很着急。
那人跑得很慢,十步一歇,却坚持不懈。
片刻,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季总,在看什么?”
室内传来刘助理的问声。
季应闲敛回视线,懒散的回应。
“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
贺总:啧,病殃殃的,跑个步都不行,娇气
后来
季总:老婆少吃一粒米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秦宁:……
第11章
贺凌寒站在秦宁病房前,阴沉着脸,由于睡眠质量不佳,眼珠攀满血丝,眉宇间交织着疲倦与冷戾。
李威见自家老板气得要死,心慌慌,老板不会气上头去揍秦先生吧?秦先生那身板根本不抗揍啊!
他冒险求情,“老板,是我请秦先生去病房帮……”
“我让你说话了?”
贺凌寒冷声呵斥,“想想你的工资,再开口。”
李威秒怂,闭嘴退后,给了秦宁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秦宁:“……”
他视线从李威那方撤离,对上另一道锐利目光。
贺凌寒冷眸逼视,“秦宁,我警告过你,不要试图接近我。”
秦宁申明道:“贺先生,这两件事之间没有联系。”
“我并没有蓄意接近你,昨夜你家保镖请求我帮忙,我不得不答应,至于你身上发生的意外,很抱歉,让你感到不适,我向你道歉。”
“另外,将你裹进棉被,只是我做了个小小的实验。”
贺凌寒敛眸,“什么实验。”
他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仿佛秦宁答错一个字,将会酿成非常可怕的后果。
“实验——”
“秦先生!”
话音突然被打断。
秦宁抬眸看李威,见他拼命摇头,又比划着x的手势,显然在阻止他将昨晚的事告诉贺凌寒。
贺凌寒回头,李威立即收手,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发生,好像刚才出声阻拦的人不是他。
贺凌寒不悦瞪他,李威抓着头发莽笑三声,彻底闭嘴。
秦宁了然点头,对贺凌寒说:“实验你是否睡眠不好。”
“结果证明,你确实睡得很沉,外界噪音影响不了你。”
他浅浅一笑,客气又矜持。
贺凌寒寒眸微眯,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盯秦宁,宛如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秦宁礼貌道:“没别的事,贺先生请回吧。”
他手放上门锁,预备关门。
今天事情还很多,他不想耽误时间,早知道贺凌寒这么难缠,昨夜就不皮那一下。
砰地一响,一张大掌倏然压在门板上,骨节分明,青筋微突,力道震得秦宁手指一颤。
秦宁怔了怔,拧眉看着贺凌寒。
贺凌寒含笑如刀,“昨晚的事,一句实验就想轻飘飘揭过?”
秦宁正色道:“贺先生想怎么处理?”
贺凌寒神情一滞,这话把他给难住了。
他没料到秦宁瞧着柔柔弱弱,行事却很直率,没跟他拐弯抹角哭哭啼啼,直接点出问题。
说实话,他也没想好怎么处理,来找秦宁麻烦,纯粹是醒来后发觉自己被裹成夹心饼干,心情极度不爽,尤其得知是秦宁干的,怒气直线飙升。
他讨厌季应闲,连带着讨厌他的未婚夫秦宁。
站在旁边的李威见他脸色阴晴难定,唯恐他老板“火山爆发”,赶紧给秦宁使眼色,让他快点关门避难。
秦宁注意到他挤眉弄眼的动作,却没领悟他的用意,一时间茫然看着李威。
李威累得吐出一口老血,颇为心力交瘁。
这边贺凌寒得出结论,“你搬病房,别住我隔壁。”
让秦宁搬走,他眼不见心不烦,不失为一个完美方案。
秦宁赞同点头,“可以。”
隔壁每天不间断的噪音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搬到一个清静的环境,利于养病,也方便他做生物瓣膜材料的研究方案。
贺凌寒住在旁边,他担心不留神被卷进原着剧情,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但不知道换病房会不会给住院护士们添麻烦。
他问:“我明天想办法搬行么?”
先跟医院沟通试试,不行再另外想办法,一天时间,也好缓冲。
贺凌寒见他这么轻易便答应,倒显得很迫切甩开他似的,又很不悦。
“住我隔壁让你很不舒服么,这么急着搬走?”
秦宁:“?”
贺凌寒目光阴冷,“你又在耍什么心眼?”
这人有被害妄想症吧。
秦宁渐渐失去笑容,“贺先生认为我什么时候搬合适?”
贺凌寒表情冷酷,“搬?你就住这儿,哪儿都不准搬,住到天荒地老!”
秦宁:“……”
行吧,你开心就好:)
贺凌寒发完脾气,怒而离去。
李威不住道歉,疾步跟上贺凌寒,两人去了电梯间。
经过这一回,秦宁更坚定不再去招惹贺凌寒的想法,毕竟他的脑回路总是像断了根弦。
他关门回病房,照例温热舒化奶,准备喂kiko,但发现它不在沙发上,几处常呆的地方也没踪迹。
秦宁怕它又趁开门跑出去,立刻在病房找它,很快在淋浴房找到kiko。
抱起它时,触碰它的脚垫,一片冰凉,也不知它在里面呆了多久。
秦宁将它放置沙发,见它状态很不对劲,一直恹恹缩在角落,很没精神,比昨天情况更严重。
kiko不过三个月大小,一场小病就容易要它的命,他不敢耽搁,用围巾将它裹住,便换衣出门。
哪知秦宁越是着急,身体越乏力,刚打开门,眼前顿时天旋地转。
他险些晕倒。
秦宁倚着门,缓了几分钟,眩晕感减弱后,抱着kiko乘电梯去门诊楼。
途中十步一歇,平时十分钟的路程,今天用了近二十分钟。
他进入诊断室时,张医生都瞧出他脸色不对劲,忙扶着秦宁坐下。
张医生给秦宁倒了杯葡萄糖水,特意兑的温水。
秦宁接过水杯,“谢谢你,张医生。”
张医生摆摆手,说:“不用谢,倒是你,没把我吓一跳,那脸色跟纸一样,你真没事?”
秦宁淡淡笑了笑,“您放心,我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
张医生问:“你这么急着过来,是那小猫崽有什么问题么?”
秦宁点点头,把围巾拨开,kiko的脑袋一下冒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很无神,毛发也不光亮。
张医生抱起kiko,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帮它做个检查。”
秦宁:“好,多谢。”
随后张医生带着kiko去化验室抽血。
张医生一走,秦宁强打的精神瞬间抽离,他虚弱地靠着座椅,双手无力地拢着暖和的纸杯。
葡萄糖水的温度透过薄薄纸壁暖热他的指尖,秦宁微垂眼睫,忍着太阳穴的胀痛。
他怀疑自己感冒了。
回去后得测一□□温。
这时,门诊室入口忽地走进来一个人,停在秦宁面前。
足有三秒,秦宁后知后觉抬起头。
他见到了刘助理。
刘助理看秦宁脸色白得可怕,低声喊了声“秦先生”。
秦宁思绪混沌了一瞬,清醒过来,茫然看着刘助理。
他问:“刘助理,你怎么在这儿?”
刘助理说:“我刚才在住院部办事,看见你行色匆忙,过来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其实也不是他看见,而是……
他敛起心绪,转而一见秦宁近乎透明的脸色,说:“秦先生,我看你脸色不好,不如我去叫住院部的人过来?”
秦宁摇头,“谢谢,不必了。”
刘助理又说了几句,但秦宁这会儿不太舒服,没心思搭理他,言简意赅的拒绝几次,刘助理便告辞走了。
他刚走,张医生就抱着kiko出来,见有人出门,诧异的看了眼,但也没放在心上。
秦宁问:“张医生,它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