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又怕对方听不出来,“您懂吧?别再因为这事闹起来。”
魏准说:“你的意思是姜于生想睡他?”
李青:“……”
“哦,”魏准又问:“还有事吗?”
李青:“啊?”
“没事挂了。”
他几乎没给对方回答的机会,顺手挂断电话。
“……”
魏准重新拾起桌上的书,平摊膝盖上。
屋内暖气烧得燥热。
他把书上的字从头看到尾,却又不记得自己前几秒看过什么。
屋外早就开始下雪,但此时起了不小的风。
风裹着纸片大小的雪花刮在窗面上,发出细密清脆的噼啪声。魏准在这声音里晃了下神,意识不自觉放空,
青年带着满身痕迹踩进浴室里的水,扑到他怀里替他戴表。
青年在床上百依百顺,全无平日里纯然无暇不染尘嚣的架子,清澈纯粹的眸子一眼见底,仿佛无论何时都只能看见他一个人,
“哥哥。”
魏准立即打掉脑海里这些画面。
找到合适的替身不容易,
这个被抢了,下个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更合适的。
他这样想,起身披件外套。临走前看了眼时间,决定自己开车过去。
·
与此同时。
包间内。
李青离开以后,姜于生便更加没了束缚,肆无忌惮打量面前人。第一眼是惊艳,多看几眼,这人就是男女通吃的绝色。
他心里琢磨,怪不得魏准会包,原先觉得周鲸那个长相已经算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可惜身上俗世味太重。
但这人跟他又不一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拥有跟周鲸极其相像的五官,但分明更加细腻,气质也是圈里极少见到的干净。
八成是被魏准当替身了。
他心里感慨,这么好的模样,被当替身确实可惜。
“姜导,”许净洲在沙发另边站定,“我是来跟您谈有关角色的事。”
“我知道,”姜于生挑眉,“你准备怎么表现?”
许净洲满眼歉意,“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参与您的剧。”
姜于生挑眉的动作就此定格。
半晌后,他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什么?”
“我看过您的剧本,觉得主角性格跟我的形象有些出入,倒也不是不能演,只是对于我来说,我可以凭借更适合的角色一战而起,”他温声道:“您也应该选择最合适的演员,这样才能演绎出无可挑剔的角色。”
解释完这些后,许净洲便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等他刚转过身,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姜导突然起身,大步走到门口堵住他的去路,一张脸显然被气到憋红。
“许净洲!”他恼怒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也要进这个剧组吗?”
许净洲温顺回:“知道,这是个很优秀的剧组。”
“那你他妈是拿我当猴耍??”姜于生半步不许他离开,“道歉!”
许净洲微微颔首,“对不起。”
青年低头时的鼻梁挺直,唇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鲜嫩。
姜于生盯着他,冷笑,“这就算完了?”
“嗯?”许净洲抬头看他,“您觉得我该怎么道歉?”
男人的露骨视线盯向他的喉结,藏住许久的企图终于尽数显出,
他说:“脱衣服。”
许净洲神情怔愣,僵住一动不动。
“愣着干什么?装什么纯呢?你在魏准面前也这么装纯吗?”对方几步逼近他,似乎是要顺着他喉结往下看,“我也不会动你,毕竟你是魏准的人。我可不打算因为你冒着跟他翻脸的风险。”
青年回过神,像是只慌张无措的小兽,被急得从脖颈到耳根都泛起红。
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姜于生见他还没动作,便上手扯他衣领,“我又不动你。”
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还算顺利,姜于生心底讥嘲,果然还是个有经验的货色,正打算往下继续时,却突然觉出裆下发痛。
他猛地停住动作,迅速低头!
许净洲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水果刀,正抵着他下面。
“靠,”他忙不迭松开,裤·裆却已经被对方割开一条缝,
嗖嗖冷风直往里钻,不断提醒他刚才蒙受了什么样的耻辱。
“许净洲!”他彻底翻脸,“你他妈是不想混了是不是?”
对方眼睛还红着,“我自卫。”
“放屁!你等着,别以为背后有人我就不敢动你,你今天这下我迟早要你以后千倍万倍还回来!”姜于生啐了一口,“装什么清高,你爬的了魏准的床,就爬不了我的床?”
他骂到一半,突然停住。
许净洲手里依旧拿着那把水果刀,但并没退开,反而快步靠近。在他换着花样爆粗侮辱的时候,用刀尖抵住他的下腹。
仿佛在短暂几秒钟内恢复冷静,甚至冷静到可怕。
姜于生半声都不敢吭,呼吸紧绷,生怕自己不小心被一刀毙命。
就是直觉,
他直觉现在的许净洲做得出这种事。
“就算爬床,我也不是谁的床都爬。”
许净洲目不转睛盯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嗓音,“你不配。”
他停顿几秒,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似的,加重语气补上后面这句:
“魏准他更不配。”
第4章 纹身
酒吧前台。
“让开!”李青红着眼,“这都半小时了,你家姜导在里面做什么龌龊事你不清楚?你现在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面前人平静回答:“姜导的意思。”
李青:“去你妈的姜导的意思!”
乐鱼传媒名气小,他们这些人就跟虾米似的不起眼。
李青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拦在门口。他骂着脏四处扫视,最后拎起角落里一根铁棍,硬着头皮要冲上去。
酒吧的自动门无声打开,冷风猛地灌进来,把他冻得一个激灵。
李青下意识扭头去看,
看见来人是谁后又瞬间愣住神,半晌没反应过来,“魏总?”
魏准没理他,直接往里面走。
刚才拦李青的那几个人又要去拦他,只是态度有明显好转,“魏总,许净洲正在里面跟姜导聊戏,您稍等片刻就,”
魏准说:“我找姜于生。”
说话那人瞬间噤声,老老实实低头让路。
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魏准按照李青给的号码找到房间,眉头蹙起。他攥住门把的时候停顿一瞬,非常讨厌这种类似于捉奸的感觉。
很没面子。
甚至有点后悔过来。
魏准推开门,却并没有看到自己预料中的场景。
光线不足的包间里并无狼狈痕迹,诺大沙发上也只坐着一个人。
青年衬衫上有被拉扯留下的褶皱,脖颈处的扣子也被解开两颗。他察觉到有人开门,受惊般倏然抬起眼,整个人都往角落里缩了一缩。
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明显受过欺负。
许净洲看见他,跟委屈小孩见到家长似的,眼睛轻眨间便掉下豆大的泪。偏偏哭得不声不响,乖得让人心疼,
“哥哥。”
·
来人却并没有因为他这幅可怜模样心软半分。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仿佛有把冰冷的剑在无形中悬在他头顶。
魏准盯向他的眼神冰冷,“你跟姜于生睡了?”
“没有。”
许净洲跳下沙发,跟只小雏鸟似的一股脑往他怀里钻,脸上的泪全抹在他衣服上,“姜导让我脱衣服,我没脱,姜导被我气走了。”
魏准抬手准备推开他,动作却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倏的顿住,他刚才大抵听到什么笑话,一扯嘴角,“被你气走了?”
许净洲趁这会功夫抱住他,抬起明亮眼睛注视他。
魏准稍一怔神。
“是啊,就在之前几分钟,姜导刚走,”许净洲眨了下眼,“哥哥没看到吗?”
魏准盯着他,“你最好不要骗我。”
“姜导还说我爬床,他大概真的很生气,所以胡言乱语了很多东西。”青年像是在较真,“怎么能这么说我。”
魏准觉得好笑,“他说得不对?”
窝在他怀里的人似乎僵住一瞬,但很快恢复。
许净洲小声咕哝:“当然不对。”
他扑过来的时候动作太猛,衬衫衣角被别在袖口的扣子上,露出半截腰。
腰身窄细,肤色细白。
许净洲跟他对视,懵懂纯然的眸光跟他此时动作截然相反。
他抓住魏准的手伸进自己裤腰里,缓慢往后处挪。动作直接意图明显,丝毫不给这些羞耻加半点遮蔽布。
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灼热急促,
许净洲迎着对方恨不得食他入髓的视线,坦然道:“我跟姜导说,就算我爬床也不是谁的床都爬,我挑人的。”
魏准嗓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对方凑过来咬他耳尖,用讲秘密的语气小声告诉他:“我只爬哥哥的床。”
·
许净洲这次倒是很听话。
从头到尾没出声,就黏在他身上,手臂轻轻勾着他脖颈,在他一次比一次的狠劲当中闷住哭腔,无比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