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发生,也让杜灿知道了林妩与林宝瓶的关系。林妩还真的救下了杜灿的妻子和儿子,她又是那种很会来事的人,一来二去就与杜灿熟了。林妩曾经听林宝瓶说起过杜灿,可是林宝瓶当年流放途中已经被人污了清白,又是罪臣之女,没脸面再与杜灿相认,是以杜灿找了十年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杜灿当年去林家下聘,林家也回赠了许多礼物,其中就包括千霜的解药以及其他南朝少有的灵丹妙药。按照原书剧情发展,杜灿将林妩视为林宝瓶传人,最终将林家的东西全都转赠给了林妩。
因此若想拿到千霜的成品解药,通过林妩是一条捷径。
谢无药思前想后没办法绕开林妩,只好说道:“柳大哥,我听着隔壁院子好像有人正在生产,你此时去恐怕不方便。唉,可惜林姑娘去了彭府,她若是在,或许能帮上忙。”
柳观晴应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谢无药突然提起林妩。自从进入京城,柳观晴早就将这姑娘忘到脑后,认为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了。
可是等着柳观晴去了隔壁求见杜灿的时候,杜灿却一脸的愁容,说是妻子难产,谢府虽然为他安排了一个稳婆,不过那稳婆也没有办法。正问他是保大还是保小,再犹豫的话,大人和孩子谁都保不住了。
柳观晴终于明白为什么谢无药提林妩了。他便自告奋勇说认识一个精通生产疑难的女医,那人在京中彭府住着,他这就去请。
杜灿自然千恩万谢翘首以盼。
柳观晴知道京中道路不能纵马,他直接是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而去,到了彭府说是求见彭强找林妩姑娘有急事。彭强知道他在谢府住着,为了谢府的客人奔波,也就不敢再设什么障碍,只得派了有品级的护卫快马捎带着林妩和柳观晴返回谢府。
于是柳观晴和林妩一人骑了一匹马,与彭家的两个护卫一起,纵马长街,来去不过是半个时辰,终于算是及时赶到了杜灿的院子。
林妩一听是杜灿的妻子,心思立刻活络起来。使出了所有本事,她也确实从林宝瓶那里学来了一套板正胎位解开绕颈脐带的按摩手法,一一施展开来,孩子终于顺利落地,大人也保住了性命。
自从林妩到场,柳观晴就没敢再往里面凑,而是先回转到隔壁客院。
彭家的人护送林妩来,等着完事了,也不给林妩太多时间,直接又带着她离去。杜灿则千恩万谢说是改日去彭府登门拜访重重酬谢。
谢无药高床暖枕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其实身体状态已经恢复许多,听着柳观晴回来,他就问道:“你骑马带林姑娘回来的?”
柳观晴以为谢无药在意这种,赶紧解释道:“不,我跑着去的,平民哪能在大街上纵马?回来的时候我们各自骑着彭府的马,有他们的人开道,还算顺利。”
谢无药心里甜甜的,他当然不想他的男人与别人再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按照时间推算,柳观晴应该是将林妩送到隔壁之后,立刻就回到了他跟前,一切都无可挑剔。于是谢无药欢喜道:“柳大哥你真好。以后你也不要招惹那些姑娘好不好?”
“那是必须的,我又不喜欢女人。她们若非要纠缠我,我就当众宣布说终身不娶,让她们趁早断了念想。”
谢无药撩开了帐子翻身坐了起来:“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不过杜灿那边似乎今天已经不太合适说别的事情。你去找他也是恭贺一下人家喜得贵子,不能随便再提林家那些旧事了。”
柳观晴点点头:“要不然我们再多住一晚。明天我买一些贺礼,再去拜会杜灿,将他约到我这边,你陪我与他一起聊一聊如何?”
“这也是个办法,不能操之过急。”谢无药之前急着要离开谢府,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想避开。那就是有关谢浩然即将要给他安排的新任务。
按照原书剧情,睿王府的大统领路远之是主角受杀的,不过主角受在睿王府里被折磨了好几天,搞到了机密情报之后才出手。被谢承铭接回谢府的时候伤痕累累,继续挨罚,又赶上柳观晴中合欢香,身心持续被虐,几乎是被折腾的奄奄一息。
昏迷不醒只剩一口气的主角受被谢浩然转赠给了柳观晴,当日下午,京中就发生了另一件事。
北国人在京中的使臣听说邢子卉死了,尸体上没有找到天丝宝甲,就连邢子卉那把成名的宝剑也失去了踪迹。北国人对此有些怀疑,也没有想到南朝人如此下本钱,竟然真的能将邢子卉杀了,于是提出要将邢子卉的尸体带走,另外天丝宝甲和邢子卉的宝剑也要一并给他们的要求。
邢子卉的尸体和天丝宝甲都是现成的,唯独那把宝剑不知所踪。谢浩然肯定还是要来问谢无药。
现在谢无药已经被“出借”给了柳观晴,当天晚上怕不是又要被谢浩然叫走,安排去找那把宝剑的事。
那把宝剑被主角受随手扔到了山中的寒潭之内,也只有主角受才可能找到。谢无药的记忆中依稀有那一晚杀人扔剑的印象,可是真找到了剑,他该如何对柳观晴解释?能掐会算,算出了宝剑掉在哪里了么?万一柳观晴对邢子卉的死起了疑,他该如何解释才能让柳观晴最大程度的接受真相。
谢无药暗自庆幸当初自己编了个能算卦的技能,可这个技能谢浩然是不知道的,若详细追究起来很容易露馅。
正思量之间,就见到影七装扮成的小厮,端着晚餐托盘出现,他在送饭后偷偷塞了个条子在谢无药身上。
等着影七离开,谢无药便当着柳观晴的面打开了那张字条。
柳观晴本着非礼勿视的样子,并不凑近观看。
谢无药却说:“是主人给我的新任务。”
“如果是什么朝廷机密,别和我说。”柳观晴很自觉的推辞了一句。
谢无药就说:“那我不说,你会陪我一起去做这件事么?”
“又是去杀人么?”柳观晴被成功勾起了好奇心,又为谢无药鸣不平道,“你不是都被借给我了么?你家主人怎么还要差遣你去做事?”
谢无药叹了一口气:“这事只有我能更快做到。其实也不算什么机密了,是北国人要邢子卉的那把随身宝剑。”
柳观晴一听眉头紧锁,不免继续问道:“北国人是什么意思?当初我就怀疑过邢前辈的死是北国人干的,听说宝剑也遗失了。他们现如今反而问咱们要宝剑,简直是公开的羞辱挑衅?”
“北国人派了使臣在京中,圣上为了能早日将太子,也就是那位与泾县县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嫡皇子从北国接回来,总是要答应一些条件的。”谢无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说,毕竟牵扯到了皇室的一些隐秘,先点到为止,柳观晴知道的越多,承担的风险就越大。
柳观晴果然没有继续追问皇家那些事,只是担心谢无药的任务没有头绪:“所以,难道杀害邢前辈的另有其人?那该如何追查宝剑的下落呢?”
谢无药微微一笑:“待我焚香祷告算上一卦,或许能知道那把宝剑的下落了。”
柳观晴松了一口气,很讲义气的说道:“那我陪你去找那把剑,也可以让牧叔叔给咱们安排一些接应的人手。万一真是什么高手凶徒杀人夺剑,我们需准备完全才好将那把剑抢回来,为邢前辈报仇。”
“连邢前辈都能杀掉的人,你确信可以打得过么?”谢无药试探了一句。
柳观晴瘪了瘪嘴,自责道:“都怪我学艺不精,若是能有你一半的武功,我大概就有勇气去试一试。或者仗着人多,先困住那凶徒。对了,无药,你会帮我的是不是?万一真是那凶徒杀了邢前辈抢走了宝剑,你为了拿回宝剑,也要出手的对不对?有你在,说不定咱们赢面更大一些。”
谢无药轻轻叹息,委婉答道:“主人只让我弄到那把剑,别的事我不能乱来。”
柳观晴自动脑补:“对,你伤还没好,我不该拖累你遭遇强敌。若是有好的机会,我们先偷了剑,报仇不急于一时。我可以将那人的形貌和踪迹告知我父亲,父亲一定会为邢大侠报仇。”
谢无药便正色说道:“刚才那种杀人夺剑的假设只是一种可能,未必是真相。让我先算算看那剑究竟在哪里。说不定只是遗失在什么地方,我们找过去便好,也不会遇到什么凶徒呢?”
柳观晴忙不迭点头附和:“说的对,或许是打斗中遗失,也可能那凶徒不敢带走宝剑随手扔在了山中。毕竟邢前辈的那把宝剑造型特殊,与寻常宝剑都不一样,很容易被人认出来。那凶徒带走宝剑反而会招惹麻烦。”
柳观晴的思路果然一如既往的清晰,稍加点拨就能推测的极为贴近真相了。谢无药忽然有点担忧,或许在捞起宝剑之后,柳观晴早晚能从蛛丝马迹中怀疑到他头上。如果柳观晴问,谢无药就会说实话,也会告诉柳观晴,邢子卉死的不冤。可柳观晴究竟能信他几分,能否接受有关邢子卉的英雄形象幻灭,就很难预判了。
原书柳观晴发现主角受是杀害邢子卉的真凶后,没少虐主角受。
谢无药点了香,装模作样算了一阵,终于说道:“根据卦象显示,邢前辈的剑应该是在西南方向,某一座山中。那地方依山傍水,临水潭有一座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