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海王从良变'娇妻' 完结+番外 (鱼缸儿)
“去他妈的大蛤/蟆!”苏河洲起床,一脚踢开地上的枕头,捡起手机给医院打了个电话——他得调班,毕竟,周六吃饭,到时候,周日还怎么去上班呢?
上班路上,苏河洲对着肠梗阻一样的车流拍了一张照片,百年不遇地发了一条朋友圈。他打开电台广播,恰巧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慷慨激昂的《好日子》,开心的锣鼓一响,苏河洲非但没有嫌吵,反而是把音量调大,然后冷艳高贵地把手机扔在了副驾上,仿佛他只是单纯地抱怨了一下堵车,假期加班等系列问题。
车子刚一行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现实问题。好不容易捱到了下一个红绿灯,苏河洲立刻拿起手机,将微信里“加我为朋友时需要验证”关闭,犹豫再三,他最终还是没拉下脸——假装给病患发信息发到了季路言那里,提醒人家加自己微信。
更何况,他心里还不怎么舒坦——都是让那大蛤/蟆闹的。
果不其然,车子才堪堪在医院停下,他手机的短信就有无数条,微信新添加的好友也有不少。
苏河洲悠闲自得地从新添加的好友里,一眼就找到了哪个是季路言,这不看还好,一看他那心里更是不痛快。
季路言的微信名就是他本名,这没什么问题,可那头像简直伤风败俗!
蔚蓝的大海里,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即便是压缩成模糊的渣图,也丝毫不影响那张笑得颠倒众生的脸,画面是赏心悦目的,可苏河洲就是忍不住想要给那人全身打满马赛克!
他删除了其他“好友”,关闭了随意添加功能,仿佛要关门打狗一般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头像,然后苏河洲沉住气,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一见点赞的头一个就是季路言,苏河洲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线,看不出是喜是怒,倒是有那么点肖像季路言捣鼓坏主意的样子。
照片下面清一色的评论都是“苏医生发朋友圈活久见”这类调调,唯独季路言一条接一条的回复分外乍眼——一排爱心,一排玫瑰,一排拥抱的小人,几乎是苏河洲刷新一次就能多出一条季路言的评论。
什么,“亲爱的,怎么今天上班?”
又比如,“宝贝儿,我想你,好期待周六。”
苏河洲冷笑,犬齿咬破了香烟滤嘴,一边锁车一边切齿:“想个屁,只说不做,形式/主义,纸上谈兵,假大空!”
他一条也没回复,端得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姿,款款上楼,若是细看,那步子之轻盈,仿佛有一条尾巴高高翘起,将他整个人都拽离了地面。
一进入工作模式,苏河洲又是一副不近人情的冷淡模样。下了手术,实习医生战战兢兢地偷瞄苏河洲,苏河洲洗完手,冲他招了招手,主动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难得地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语境,发现这句话有质问对方“你是不是有毛病”的嫌疑,于是又想了想,然后对着一直低头研究自己鞋套的实习医生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有没看明白的地方想要问我?”
实习医生仿佛突然听见了转正加薪的消息,一脸欣喜错愕地点了点头。
苏河洲耐心地讲了半个钟头,殊不知在没有他的工作群里,“苏医生今天撞邪了”、“黑暗前的黎明”等等消息已经遍地开花。
“撞邪”的苏河洲在晚饭时间遇见了一个人,季路言的母亲。抛开季路言来说,苏河洲很喜欢这位优雅又温暖的女性,如今他对季路言的心态有所转变,这就使得他在面对这位女士的时候,心情微妙起来。
路露是来送爱心汤的,她有苏河洲的排班表,还有自家儿子那雷达似的眼睛盯着,想要错过“献爱心”的机会都难。见苏河洲快步上前和自己主动攀谈,路露有些受宠若惊,但她很快便觉得这并不奇怪——这孩子已经被她拿下了!
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文能提笔写养生秘方,武能一嗓子让糟老头子闭嘴,更难能可贵的是,她有能容纳男儿媳的博大胸襟!如此优秀的新时代女性,谁能抗拒?这样的准婆婆哪家闺……哪家孩子不向往?
要不说母子连心呢,路露和季路言的思维方式总是惊人的相似,是以,她完全理解苏河洲今日的变化。未来儿媳妇都主动示好了,她这个做婆婆的怎么也得更加关怀备至才行,路露这么想着,便一捂心口,皱起了眉头。
“阿姨,你怎么了?”苏河洲立刻上前搀扶,急切道。
“没事,我低血糖犯了,”路露拍了拍胸口,“老毛病了……”
苏河洲的眉毛欲扬先抑,善意“提醒”道:“阿姨,那您头晕吗?”
路露抓着苏河洲手臂的手指一缩,另一只手行云流水地从胸口移到了太阳穴,缓缓倒:“也有些晕……”
苏河洲:“您没带糖吧?要不我先带您吃点东西去?”
“那可太好了!”路露抓着苏河洲的手臂转身就走,“你们东楼一楼那有个餐厅,我们就去那吧,近便。”
苏河洲垂下头应了一声,同时,隐藏起的唇角动了动,像是要笑的样子。他心说:季路言连亲妈都拉下场,也是费心了,那么我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好……
路露看着儿媳妇忙前忙后地给她买饭,心里对苏河洲的好感度再次提升,与此同时,对自家糟老头子的负罪感也快归零了。她认为自己是个活得通透的人,险些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生惨剧后,她的要求不多了,儿子是自己生的没错,但他的人生该是他自己的,子女都不后悔的事情,做爹妈的只管在远处挥手送别、祝福,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张开怀抱就好。
只是这一感性,路露一时就找不出一句合适的开场白,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不说话吗?你先说吧。”
苏河洲本就有话要“说”,太极打了两圈也就点到即止了,他语气十分官方,客气而又有距离感,仿佛只是和病患家属交代几句医嘱,“阿姨,您儿子回家以后有什么不适应的吗?虽然他的恢复可以说是奇迹一样的速度,但作为家属还是不能大意,患者平日里不宜过度劳累,尤其该避免体力劳动,这一点还需要阿姨您多上心盯着点,”他停了一下,补充道,“如果他要回来复诊,您告诉我一声,我可以安排。”苏河洲抱着保温桶,拿捏出一个标准的笑容,“毕竟,我都欠了您三个保温桶了。”
他心说:季路言根本就没回家,顶着个破脑袋又是喝酒,又是和那大蛤/蟆……和他……重体力劳动,再奇迹的恢复,怕是也离复诊不远了!
路露不知道两个人已经见过,更不知道苏河洲在套话,只是有一说一,顺带想方设法给自家儿子植入广告:“谢谢你的关心啊小苏,我们言言听见了一定会很开……很感动!他一直跟我夸你,说你医者仁心,对待病患像家人一样温暖呢!他这一出院,就有小朗看着,”路露本着对季路言不褒不贬的态度,敛去笑意继续说,“说不来也不怕你笑话,那俩孩子以前玩起来一个赛一个的混蛋,但自打言言出事后,两个人的态度都有所转变,就拿现在来说,小朗一切都让着言言,以前两个人还能拌句嘴,闹着打一架,现在是不会了,言言他心里也有数,不会胡来了。”
路露心想:小苏啊,你看,不说有个伴儿,就是有个玩伴、伙伴也是件挺好的事,是不?人这一辈子不能太独了,不然不提生死攸关,就是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都没个关心的人,那得多难受?你若是接受了我儿子,以后进了我们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路露这头都快把自己感动哭了,突然,“啪”的一声响起。她抬眼望去,只见苏河洲手中的筷子成了两截,然后就听见苏河洲古井无波的声线道:“抱歉阿姨,说了很多次了,一次性餐具既不环保,质量也不好,医院后勤也不知怎么搞的,一直不换。”
小朗?一切让着季路言?季路言不会胡来?呵……苏河洲心中在杜风朗和季路言之间做了短暂的抉择,最终把杜风朗那只大蛤/蟆精当成手中的筷子给折了。那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但在此刻,他觉得还不够解气——大蛤/蟆道行颇深,连季路言的母亲都收买了。这黑心烂肺的东西又是带人喝酒,又是给人找了群鸭子,不仅如此,还、还……还玩得内裤满屋飞!简直轻薄无行,恬不知耻!季路言的眼睛很有问题,那么个奶里奶气的东西有什么好?!
路露暗中按了按自己手中的筷子,发现坚硬无比,暗忖道:拿手术刀的医生和颠大勺的厨子都是人不可貌相啊,这样看来,男儿媳也是有好处的,若是遇到些社会不和谐因素,言言打架那功夫……小苏还能护护他。
只是路露刚有这种想法,她就立刻为自己感到不耻——怎么能这样对儿媳妇呢?她这个婆婆做得有失公道。
苏河洲酝酿好情绪,继续官方客套:“‘小朗’人真是不错,之前在医院也见过几面,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这么个‘朋友’、‘知己’,还真是……‘令人羡慕’。”
路露总觉得自己听出了好几个关键词,但她根本没想到那方面去,听闻小苏医生羡慕这种有朋友知己的生活,她登时觉得自己“爱的引导”起了作用,于是更加兴致勃勃地说:“那可不是嘛,有时候我这个做妈的都羡慕那俩孩子的亲密劲儿!他俩啊,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好,”说到这里,路露压低了声音,以手掩嘴,笑眯眯地问:“唉,小苏,我这还有他俩光屁股的照片,你看不?这可是我们言言的黑历史,我给你看了你可别跟他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