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言冷笑一声:“教养乃是对人才用得上的东西,对畜生哪里用得着?”
“你——”
“老贼,我且问你,如今一切真相我都已经明了,无论是当年你对胥氏一族的追杀,还是你暗中扶持楚国灭我齐国,又或者是你刻意误导我叫我将你视作恩人,甚至你对……胥元霁的刻意引导,令他一介皇室沦为刺客一流,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知道了,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我面前以恩人以师尊自居?这样毫无面皮恬不知耻的你,说你是畜生又有何错?!还是说你认为你自己畜生不如?”
邬慎思万万没想到这位向来自持身份从不对人恶言相向的齐国太子,竟然有一天也能吐出这样辛辣难听的讥讽和叱骂!
虽然能有这样的表现,或许正说明了他已成功将这齐国太子的傲慢清高扒下,将这人从云端狠狠踩落在了泥底,是他的胜利所在,他应该高兴才对……但这小贼真的是骂得太难听了。
太难听了!
邬慎思气得几乎一个仰倒,额上青筋直跳,眼前都几乎有些发黑:“你,你这无耻之徒,枉你曾为一国太子,竟然口吐如此粗鄙之言!”邬慎思深吸一口气,转念又是冷笑一声,“但你也莫要高兴的太早!逞一时口舌之利又有何用?待你被压至门主面前,当着白玉京上下的面被处置、身败名裂之时,我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嚣张!”
邬慎思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身后,“徐观己”的声音淡淡传来:“你就不怕我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邬慎思的真面目吗?”
邬慎思得意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大可试试!”
谢非言一笑,闭上了眼,掩去了眼中讥诮。
而在外头,离开了执法堂地牢的邬慎思,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痛快,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张狂,越来越肆意。
胥老狗啊胥老狗,你可有想过他邬慎思竟能有今天?你可又有想过你胥氏一族竟也有今天?!
三百多年了,他邬慎思终于能够一雪前耻!当年你胥老狗对他邬慎思的傲慢与无视,他定要你齐国胥氏以一国来报!
邬慎思无声大笑,走向了自己的览天楼,然而走到一半,他的笑就僵在了面上。
因为他看到自己灯火通明的览天楼内,突然多出了几道人影!
邬慎思想到自己楼内的东西,心中生出慌张来,连忙来到览天楼前,推门而入。
而就在他推门的一瞬间,一道血浪飙出,溅在他的面上,而后一道带着金石刀锋气息的灵力化刀,自上而下地斩下,在邬慎思身前三寸前的地方擦过,堪堪将一道魂魄击碎!
邬慎思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还活着,背后终于落下冷汗。
他嘴唇颤抖着,看向身前,看到了仰面倒地的风平林眉心血洞,也看到了他最后一缕魂魄随着方才那一击散去的模样。
邬慎思背后冷汗落得更快了。
“抱……抱歉……实在抱歉,我没想到——”邬慎思结巴着解释。
但这番话却被室内端坐的那人打断:“邬长老,我早已同你说过,此地此事至关重要,万不可被人发现,所以你的任务就是镇守此地,无令不可轻离……但你做了什么?邬长老?你方才去了何处?”
邬慎思背后冷汗沾湿了衣裳。
“实在抱歉,仙尊大人,我只是听说了我那逆徒的消息,然后——”
“罢了,不必解释,我对你那些小心思没有兴趣。”
端坐的那人放下了茶盏。只见此人穿着白玉京一派的标志性白衣,一身的仙风道骨,那冷淡的眉眼虽与俊美无缘,但却有着力量与权势堆积而成的致命魅力。
这人,正是当今世上修为最高的青霄仙尊!
而在青霄仙尊一旁,还有立着他的唯一徒儿,云霄公子云不缺,而更后面一些站着的,才是白玉京如今的门主,殊元道人。
青霄仙尊懒得理会这些小事,只随意说了句“没有下次”,便化作虚影,消失在了座位上。
青霄仙尊一走,云不缺也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看也没看地上的风平林和满身冷汗的邬慎思一眼。
而直到这师徒都离开后,殊元道人才走到邬慎思面前,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唉,你糊涂啊!区区一个徐观己,值当什么?竟叫你在这样重要关头离开览天楼?!早知如此,当初这个任务就不该交给你!”殊元道人又是气恼又是失望,“记住了,没有下次!还好风平林闯入的时候恰有仙尊在此地坐镇,及时杀了他,堵上了他的嘴,否则叫他去外头一嚷嚷,别说你我,哪怕是白玉京,都有灭顶之灾!”
但这般无缘无故失了一位分神期的长老,还是叫这位白玉京门主颇为肉痛。于是殊元道人恨恨一甩袖子,就要离开,但邬慎思一个激灵,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
“等等,等等!门主,这……这风长老……该如何?”
殊元道人不耐道:“风长老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你将他尸身搬去他的密室稍作伪装就可。”
殊元道人说完要走,邬慎思又拉住了他。
“那,那他的弟子……”邬慎思声音细了下来,“他的弟子……可能知道了我的事……风平林今天过来可能就是找我讨个说法,但如今……如今……我们这么说,那燕听霜真的会相信吗?”
殊元道人斜睨邬慎思一眼,越发瞧不上这家伙了:无勇无谋,除了一点天赋和满腔恶毒之外,没有半点出彩之处,与风平林是天差地别。
只奈何风平林太过有原则了,不好控制,而这家伙是用完折断也不可惜的刀,这才……
殊元道人收了念头,道:“那燕听霜再好解决不过,你只要伪造风平林的字迹给他留下一句话,他就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且日后也绝无二心,能够毫无顾忌地被我们所用。”
邬慎思大喜:“什么话?”
殊元道人扯出了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去。
“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
只这四字,就能捆死一个人的一生。
第82章 毁灭与重塑
当天夜里, 谢非言从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系统那里要到了扫描整个白玉京的权限。
虽然这样的权限仅限于建筑的扫描,对于一些细节处及有阵法遮蔽的地方无法显示完全,更无法操纵整体建筑的拆建等, 没办法给这白玉京上演一个拆迁队大暴走的情节,但对于谢非言来说, 这个扫描权限却已经足够给他节省下大把探路的时间了。
——仙宴将持续三天, 三天后, 青霄仙尊就将在众人面前直上九霄,登天台,塑仙身,叩开天门, 羽化登仙。
而他要做的, 就是在这三天的时间内,想出一个周密的办法, 打断青霄仙尊的登天路。
虽然在这之前, 谢非言还得去灵石矿脉一趟,兑现自己对系统“扫空矿脉”的承诺。
谢非言在地牢内像楚风歌那样,泥塑了一个分/身, 留下一道神念进行一些基本操作和对话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从执法堂走了出去,而这一路上, 所有人都对他视而不见。
此时, 谢非言的修为是合/体期,除了青霄仙尊能够绝对压制他之外, 其它人物中只有寥寥几人能够跟他打个平手, 所以偌大的白玉京内, 除了某些阵法保护的绝密之地, 他谢非言都能来去自如,毫无阻碍。
系统在谢非言视界中展开了整个白玉京的地图,兴致勃勃:“白玉京家大业大,光是灵石矿脉就埋了五条,五条啊!当初他们师祖选址选得也太好了吧?!”
谢非言道:“说什么傻话,这五条矿脉里,除了一条是风近月埋下的之外,其它四条可全都是青霄埋下的灵矿。当年白玉京小门小派,哪来的眼光和胆子敢在灵矿上建派?也不怕被有心人将家门掀得底朝天!”
“啊?”系统一懵。
谢非言道:“当年,风近月到了合/体期后,这白玉京内的资源就再供不上他了,而他念着白玉京这师门,于是干脆用法术将北雪海内唯一的一条灵矿引到了连天山脉之下,自此白玉京开始崛起。后来风近月跑了,青霄仙尊独占一脉,但又觉得要提携一下师门,所以又干脆埋下了另四条灵矿脉,养了数百年后,才终于叫白玉京成了眼前的这般洞天福地。”
系统咂舌:“原来是这么回事……欸?你怎么知道的?”
谢非言一笑:怎么知道的?还不是那灵魂融合后得来的记忆。
胥元霁的灵魂融合,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奇特的开关,从那之后,不但属于胥元霁的记忆融入了他的记忆中,就连那些属于楚风歌的记忆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跳到谢非言的脑袋里,就好像它们本就存在,只是他一直都没有想起来……
这微妙的感觉令谢非言有些隐约的抗拒和惧怕,但不可否认的是,有时候它又的确很好用。这么多年来楚风歌积累下的见识、得知的秘闻、在修行路上高屋建瓴的观念,都不是常人能及的,对谢非言这样来自异世界又没有师父领路的野路子而言,的确有莫大助益。
而在系统看来,这当然就奇怪了起来:大家都是野路子,拼什么你这个野路子就突然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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