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昭道:“等回来见过人,让云葭自己决定吧,”从跟大皇子往来的信件中,卫云昭觉得大皇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作为兄长来说,他觉得大皇子是个可以让妹妹托付终身的人。
不过只有他满意不够,得妹妹自己喜欢才好。
江临一腔‘慈母’心,却对大皇子有诸多挑剔,“他比我们家姑娘大了十来岁,他还常年驻守边关,你是要让云葭跟着他去边关风吹日晒吃苦吗,最主要的是,边关那么远,一年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要是小姑娘被欺负了,我们都不能给她撑腰。”
总之,江临不是很满意这门婚事。
卫云昭笑着宽慰他,“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担心。”
神特么儿孙自有儿孙福,江临对着卫云昭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引得卫云昭轻笑出声。
……
过了两日,江临他们确实收到了两个好消息,一是曹兰儿被血骨虫吸干血,死在了狱中。
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最后死在了她自己的狠毒的手段下,精心培养的血骨中身上。
不过这事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自从她被废以后,便没了太大价值,并不值得旁人在她身上投注多少目光。
另一个好消息则是,赵秋如在吃了江临让人送去的解药后,不疯了。
加上秋水在一旁提点,赵秋如知道了很多事,比如儿子被流放,女儿死得彻彻底底。也想起了很多事,比如被丫鬟逼着喝下的一碗碗加了毒的药。
赵家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赵秋如也知道了,她如今对赵家的恨一点不比对江临少。
杀了江临为女儿报仇成了赵秋如的执念,而如今还要加一个儿子,更让赵秋如恨不得把江临碎尸万段。
秋水在旁边好心地提醒她,“你动赵家可以,没人会拦着你,但你若还那么想不开要对世子下手,那不如先想想你仅剩的那个儿子,别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下,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赵秋如看了眼秋水的肚子,“你就甘心一辈子做妾,甘心将世子之位拱手让给江临那个贱人?”
秋水温柔地笑了,“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吗,那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什么,更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夫人,你比我聪明多了,到此刻还不明白如今的形势吗?”
赵秋如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认。
过了许久,她才妥协般道:“如果我如了江临的愿,他就不会动我的辉儿?”
秋水道:“世子不会对无辜之人动手,以及夫人你要做的事是为自己报仇,跟世子无关,别想岔了。”
赵秋如自嘲一笑,“我知道了,”早已时过境迁,江临再也不是那个能让她随意拿捏的小贱种了。
秋水:“您清楚就好。”
于是,没过几日,才刚刚平静下来的盛京又因为一件事热闹了起来。
赵家着火了,一把火将赵家烧了大半,巧的是,赵家伺候的下人全都没事,而赵家的主子们却全部遭了灾,不是被毁了容就是身上被烧伤。
而这场火只死了两个人,一个是赵家大房的大夫人,另一个是安阳伯那个疯了的夫人,同样是赵家女。
一场火,让赵家彻底完了,哪怕赵家只死了个儿媳妇和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毁容,烧伤,赵家人不可能再入朝为官,而顶着一张张难看丑陋的脸,赵家这些人往后在哪儿都抬不起头来。
不愧是赵家人,赵秋如深知用什么样的法子让赵家人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作下的孽,不值得人同情。
赵家发生的事也验证了当初系统跟江临说的话,这个世界会彻底变成配角的世界。而原本的主角团,甚至是沾主角光得利的人都会消失。
如今就剩原男主废太子和长德帝了。
时间又过了两日,长德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传位给五皇子越诚,并下旨召大皇子立刻回京。
而当天晚上,越恒也派人把江临二人还有苏乔一并接入了宫。
第98章
越恒直接将江临三人带入了长德帝寝宫, 长德帝虚弱的躺在床上,但一双死死的盯着越恒,满是愤怒以及不甘。
寝宫内除了他们和长德帝外, 就只有干永福在一旁守着了, 这是个忠心的。
干永福警惕的看着江临等人,对越恒开口, “六殿下,先前说好的,今晚要给皇上解药, 您这是做什么?”
越恒掏出小瓷瓶, “没说不给,请他们,只是来做个见证而已。”
至于见证什么, 越恒就没说了。
干永福接过小瓷瓶, 倒出药丸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 觉得应该是上回越恒拿出来给他们看过的那枚解药, 这才端了温水喂给长德帝。
药效很快, 长德帝吃完没多久便精神了不少, 甚至能下床骂越恒了。
“逆子,你同这几个反贼又想玩什么花招?皇位朕已经传给老五了,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休想得逞!”
越恒过去伸手扶长德帝,“我早说过,我意不在皇位, 是你自己不信的。”
长德帝才不想要越恒扶,一把将他拍开,“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 是朕看走眼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之辈,不过你也得意不了多久,待老五登基,他自会收拾你。”
长德帝很有自信,老六这么跳,还是个心狠手辣的,老五就算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一定会除掉他。
长德帝冷冷注视着越恒,他等着老六死的那日。
越恒大约能猜到长德帝在想什么,只能在心中替表示遗憾,一个注定死在他前面的人,注定永远都等不到那日了。
越恒摊手,满脸无辜,“好吧,既然你非要这么想,那就依你好了。”
但他这样,反而叫长德帝生疑,觉得越恒肯定另有图谋,他□□永福搀扶着,伸手指着越恒正要开口怒骂,却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
长德帝咳得弯了下腰,怎么都止不住,指着越恒的手指也在颤抖,干永福见状不对,连忙要喊人去请太医,就是这一晃神,长德帝便重重咳出一口血,整个人支撑不住的跌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来人,快来人,请太医来!”干永福急得不行,要将长德帝扶起来。
长德帝却在地上缩成了一团,不仅因为咳嗽,还因为痛,痛得他面容扭曲,额头冷汗直冒。
越恒背着手同江临等人介绍,“若是不服这解药,兴许还能走得安稳些,不至于遭罪,说到底,还是怪他太过贪心。”
长德帝明显听到了越恒的话,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逆…逆子,你不得……”
“我不得好死,我知道,你少废点力气,留着享受你死前最后的时光。”
长德帝被越恒一气,又咳起来了。
“咳咳…朕要…要杀了你咳…朕痛好痛…”
干永福痛心疾首地谴责越恒,“六殿下,你这是弑君,你好大的胆子!”
“我胆子大这事,干公公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啊,至于弑君,那就要讲证据了,本殿给你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解药。”
干永福自然不信,“殿下若给的是解药,皇上又怎会疼成这样,现在为时不晚,殿下还是速速将真解药拿出来吧,否则…背上这弑君的罪名,殿下怕是不会好过。”
“好啊,那你就等着看,本殿会如何不好过,来人,去请太医。”
干永福喊了半天没人动,越恒一开口,立马就有人跑走了。
在太医来之前,干永福费了老大力气将长德帝扶到了床上,越恒则坐在一旁把玩着扇子,一点也不着急。
江临三人便是彻底沦为了看客,长德帝从先前痛得缩成一团逐渐变成了痛得满床打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他想骂人,但因为太痛,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毫无威慑力。
干永福在旁边干着急,时不时朝门口张望下,又怕江临等人会对长德帝做什么,一步也不敢离开,也生生急出了一身汗。
“看着是不是很可怜,可那些因为他随后一句话就命丧黄泉的人,哪个不可怜?我们没看到,又怎知那些人死之前是不是跟这位主宰着所有人生死的皇帝一样痛苦,是不是也哭着求着让人饶他们一命,最后却被无情地屠杀。”
而因为长德帝一句话就送了命的无辜之人又有多少呢,没人统计,也算不清楚,但仅凭丽妃和卫肃,苏源,还有那些将士的死,长德帝现在承受那点痛苦便担得上一句活该。
江临摇了摇头,并不觉得长德帝有什么可怜的,坏人老了要死了,那也是坏人,并不能抹去他曾经所做过的恶事。
苏乔也跟着摇头,目光落在长德帝身上,泛着凉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苏家和卢家上百口人是怎么死的!”
卫云昭虽然没说话,但想也知道,卫父的死不可能让可怜长德帝。
只有干永福很不满这话,他提醒越恒,“六殿下,这是皇上,是您的亲生父亲,您怎能如此说。”
越恒嘴角微翘,满眼嘲讽。
长德帝也是个坚强的,都痛得打滚了,还能分出心来骂越恒一句逆子,不过越恒没理他,只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