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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国师在线救世 (一罐普洱)


  这是件费心费力、得不偿失的事。好像鸿曜苦练了多年武功,不去自保、不去用来折磨人,专门等着当他的按摩师一样。
  谢怀安又想哭了。他闭着眼睛软软陷在枕头上,小声地指控道:“陛下……你根本就没数。”
  “晚了,先生已经被朕锁起来了。”
  鸿曜抱起谢怀安换了个姿势,充当人肉靠枕,在他耳边轻声问:“疼吗?”
  谢怀安吸了一下鼻子,闷声说道:“还好……”
  “不是说现在,是说睡觉的时候。先生梦见什么了?”鸿曜问。
  “还好……”
  谢怀安艰难地说道。他一听到梦,心跳反射性地加速跳动,呼吸逐渐紊乱。
  “先生梦见恶心的事了。”
  鸿曜没有留出让谢怀安思考的时间,搂着谢怀安翻了个面,让谢怀安的趴在自己身上,紧紧抱着他。
  鸿曜缓缓说道:“先生应当还梦见了一些……奇怪的事。”
  “这些天先生不停在说“不怕,不疼”,为何不怕,为何不疼?先生抗过了那般磨难,叫疼怎么了?别说叫疼,大景的人全都愿意为先生搏命……不愿的朕就定规矩,按着法条处理他们。”
  “别,法条……要认真订。我也没有那么……”谢怀安不好意思地说。
  “教导的事留着力气之后说吧,朕会听的。走正道做明君,是吧。”
  鸿曜亲了亲谢怀安的耳朵:“为何一直说不疼?朕的小先生不是这种性子啊,以前发着低热,还要压在朕身上掉金豆子呢。”
  谢怀安颤了一下。
  鸿曜的声音柔和又缓慢,叫着小先生的时候格外温柔。
  他的心都被叫酥了、叫软了,好像泡在蜂蜜里。这就算了,鸿曜还要在他耳边吹气。
  “别……好痒……陛下……”谢怀安扭了扭。
  “为什么呢?”鸿曜固执地问道。
  谢怀安趴着,迟钝地回想自己说过什么。
  他一直在说不疼?对啊……为什么?直接叫疼不就行了。
  他从天下掉下来的时候,还想过要好好叫一遍疼,骗个又长又舒服的假期呢。
  啊,是了。
  变成植物人之后他就习惯了这么说,好像多说几遍双亲和兄长就能安心一点似的。他梦到……以前了?
  鸿曜搂着谢怀安,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莫名有一丝危险的感觉:“先生这些天,梦里是过去,根本就没发现朕待在身边,对吗?这些话……就像是在对别人说。”
  谢怀安吓得一激灵,小心再小心地颤了颤眼皮。
  “不,不是……”谢怀安想睁开眼,看着鸿曜转移话题。
  谢怀安不想让鸿曜知道太多。
  上辈子的回忆已经过去,在心里留点美好的念想就是,他想认真过新的生活。
  但是睁眼……
  谢怀安急促地呼吸着。
  他一想睁眼,已经止住的眼泪重新往外渗,胃里又开始涌动恶心欲呕的感觉。
  恐怖的血色纠缠着他,好像烧过他的眼睛,让他不敢睁开。
  害怕一睁眼,又是千万个头颅还有残破的肢体。
  鸿曜将谢怀安搂得更紧,故意大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了。梦中仙啊,先生是朕的梦中仙,仙人却在梦着别人。”
  说什么呢。谢怀安掉着眼泪,趴在鸿曜的胸前拿他深色的衣袍擦脸。
  鸿曜的动作做得太自然了,谢怀安又是个习惯被搂搂抱抱的人。
  擦着擦着谢怀安才反应过来这姿势太不对,心跳乱了一拍,慌忙地撑住床,想要挪远一点。
  但是他浑身无力,刚撑起一个俯卧撑手臂就酸软脱了力,砸向鸿曜的身上。
  谢怀安吓得直接睁开了眼。
  鸿曜撑住了他。
  鸿曜仰面躺在漆黑缎面的床上,墨色的黑发散乱着,碧眼忧郁地望过来,唇角带笑。
  鸿曜的身边和手臂、包括他自己的身上到处散落着金锁链,也不知怎么缠的,将他们缠在一起。
  “好看吗?”鸿曜道。
  谢怀安唇角动了动,想笑,瘪瘪嘴,又想哭。
  “疼吗?”鸿曜问。
  谢怀安缓缓摇头。
  鸿曜平和的神色骤然消失了,唇角的笑缓慢隐去,忧郁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郁,好像随时就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
  危险……但是又安全。
  谢怀安咬着嘴唇,借着鸿曜的力道坐直,而后虾米似的蜷缩了起来,肩膀一颤一颤,浑身发抖。
  大颗大颗的水珠从谢怀安的眼里坠落,打湿了他和鸿曜的身体。
  谢怀安紧紧闭着眼,捂住脸,嘴唇颤抖着无声叫了起来,好像能发泄禁锢在藤蔓中的痛苦。
  “疼吗?”
  鸿曜甩开床侧的锁链,抱紧谢怀安,搂着人一起侧躺在绵软的被褥里,双臂引导着,让蜷缩着不住哭泣的心爱白鸟,找到温暖安全的归巢。
  “疼……”谢怀安叫道,“疼,疼……”
  作者有话要说:=ω=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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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谢怀安眼泪流得太凶,没哭多久就头昏胸闷,窝在床上小口小口急促喘息着。
  鸿曜顺着他的后背,指尖缓缓送着真气,谢怀安却半晌没有缓解。
  “难受……”谢怀安揪着鸿曜的衣角,蹙着眉头。
  “什么感觉?”鸿曜探起谢怀安的脉。
  前几日鸿曜让凌子游默写了谢怀安常有的脉象医理,尽可能恶补了一遍,加上自身对人体经脉的熟悉,勉强能算上半个医师。
  “晕……胃里难受,好像还有点疼……”
  “想吐吗?”
  “不想,心跳也……有点发慌。”
  鸿曜沉思了一会,摸出一张帕子替谢怀安抹去额角的冷汗:“先生,你先别想这些,听我说。”
  “嗯……”谢怀安呜咽似的应了一声。
  “记得玄机阁的鱼汤吗?我们第一次去千碑窟的那天……裴修仪难得让人备了好菜,用了最新鲜的料,慢火熬着,醇厚鲜香。先生还夸他家佐料好,有麻香。”
  谢怀安听着咽了口唾沫:“对,是这样。”
  鸿曜继续道:“凌神医也有些珍藏的饮食方子。他说先生若是嗜甜,眼看着盛夏就要过去,等花开了,可以煮木樨蜜汤、香糖水。”
  “木樨?”谢怀安有些耳熟。
  “玄机阁泡澡的方子里常用木樨。不过木樨汤是摘了白木樨夹上两颗白梅,叠放到瓶中灌上生蜜,酿好后拿出来用沸水冲泡,香气馥郁。”
  谢怀安又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睁着眼睛望向鸿曜。
  这是一张黑漆漆的大床,铺了厚实的缎面软褥,几张玄色绣被,鹧鸪枕。
  谢怀安额外拥有一张保暖的白绒毯裹在身上,像是掉到豹子窝里白鸟,傻愣愣的,躺得挺安稳。
  鸿曜支着头轻笑了一声,抚过谢怀安的长发,为他按着额角。
  “还有刚出宫的那会,二当家那辆专门接贵客的马车上,先生还记得当时爱吃的几样点心?”
  谢怀安舔了舔嘴唇,点头。
  鸿曜道:“油面糖蜜做的笑靥儿,还有乳糕浇。那时候先生还蒙着眼睛呢,朕掰碎了喂的。”
  “呃,是这样……”谢怀安肚子咕噜一声,在安静的屋中格外清晰。
  谢怀安马上脸红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还晕吗?”鸿曜问。
  “更晕了……”
  “饿的……”鸿曜冷静地判断道。
  “先生在这里稍……算了。”
  鸿曜上下打量了谢怀安,拿了一件狐毛斗篷,一双毛绒袜,半跪在床边,淡淡道:“伸脚……”
  谢怀安瞄了一眼鸿曜,脚登时缩回毯子,顺带抓了一张厚被子,打了个滚滚向床的里侧。
  鸿曜挑眉:“先生?”
  “睡了……”谢怀安闷声道。
  谢怀安没闭眼,瞪着眼睛盯着墙壁,胸前起伏。
  他本来就晕得天旋地转,猛地一翻身眼前金星乱冒,胃里直犯恶心,捂紧了嘴不敢出声。
  谢怀安脑中不断回想着鸿曜拿着绒袜,自然地半跪到床边的样子,心慌得快要跳出来。
  鸿曜他,他想干什么?
  “先生磨蹭什么呢,动作大了会晕的……”鸿曜解释道,“朕不放心先生一个人留下,又不愿劳动侍卫,只能委屈先生亲自去东厨用膳。”
  鸿曜说完,又补了一句:“朕做点夜宵,保证让先生满意。”
  啊……不是这个问题。谢怀安想撞墙。
  圣坛的经历太过恐怖,谢怀安几乎忘了先前鸿曜做了什么——
  那也是一个血色的日子,鸿曜欺身上前,又是舔弄他下颔的血,又是笑着凝视着他,眸中有阴郁,也有奇妙的深情。
  鸿曜这一跪,谢怀安的记忆全复苏,又回到了车轱辘般的疑问里: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谢怀安的心跳得更快了,不得不闭上眼睛,按着心口小声喘着气:“劳烦陛下了……足衣放在床边吧,我自己穿。”
  鸿曜安静地听了一会谢怀安的呼吸,确认无碍后,继续气定神闲地命令道:“不必多说了,脚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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