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嘛?”
“很好听呀。”宋伶俜有些回味,“我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声呢。”
不愧是大boss养的人!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好听了?”善善有些不高兴,小声哔哔,“我觉得就一般嘛。”
宋伶俜好笑:“你在酸个什么劲,人家就是唱得好呀。”
善善不服气:“明明就很一般,我唱歌比她好听多了!”
“嗯?真的假的?”宋伶俜一想,他养善善十八年,确实还从来没听他展露过歌喉,顿时来了兴致,撺掇道,“那你唱一个我听听?”
善善也不怯场,清了清嗓子,当真轻声唱了起来。
他一开口,宋伶俜第一反应:听不懂。
然而等那缥缈的歌声轻轻地飘入耳际,他就顾不上听不听得懂了。
很奇怪,善善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那歌声仿佛是从云端传来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那每一个音节都好像和着他的心跳,让他的心脏不自觉地为之颤抖。
只是听了一半,他就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善善:“善善,别唱了。”
善善一顿:“嗯?怎么啦?”
宋伶俜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太好听了,我不想一次性听完。”
才不是。
是他有种奇怪的预感,再听善善唱下去,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希腊神话中,有一种海妖名为“塞壬”,她们人面鱼身,常常在大海上唱歌,歌声能蛊惑人心,过往船只上的人们受此蛊惑,就会触礁沉船,成为塞壬的腹中美餐。
他觉得善善的歌声也有类似的力量。
善善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那好吧,那我下次再唱歌给伶俜听。”
宋伶俜敷衍点头。
紧跟着却见善善抿嘴一笑,不好意思地说:“伶俜,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
宋伶俜突然警惕:“什么事?”
善善煞有其事地说:“我们从来不给别人唱歌的,如果有个人听了我们的歌声,那就意味着他答应了要做我们的伴侣。”
“????”宋伶俜黑脸道,“我怎么没听过,你们是谁?”
“是凤凰呀。”善善昂着头说,“很多凤凰一生只唱一次歌的。”
宋伶俜冷静提醒:“善善,你说的是荆棘鸟吧?”
善善诧异:“咦,是吗?”
“这个故事还是我给你讲的。”宋伶俜森然一笑,向善善的头发伸出了魔爪,“小骗子,你的骗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啊!”
善善不躲不避,苦恼不已:“那不还是没有骗过伶俜嘛。”
宋伶俜冷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善善的头发都乱成鸡窝了,他终于解气,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闹得太过了:
“你怎么不躲啊?”
“啊?”善善迷茫,“不用躲啊,反正最后给我梳头发的还是伶俜呀。”
宋伶俜:“????”
草,大意了!
善善忽然偏过脑袋:“伶俜你听!有人在说话哎!”
宋伶俜侧耳听了听,只听了一耳朵的风声和鸟叫:“没有啊。”
“真的有。”善善按着他的手示意他噤声,聚精会神地听了半晌,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他一下子回过头,兴奋道:“伶俜!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吗!”
宋伶俜:“说什么?”
“他们在说,在他们族里,假如父亲死了,那他的一切都会由他的儿子继承。”
宋伶俜“啊”一声:“这个很正常嘛,人族那边也是这样……”
他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善善一副发现了新世界的样子,说:“父亲的女人也可以由儿子来继承,人族那边也这样吗?真的吗?”
宋伶俜笑容缓缓消失,冷漠道:“不,我们人族不干这种缺德事!”
第35章 渣掉反派十六步
善善眼睛异常明亮地看着他:“我才不相信, 人族那边肯定也有。”
“绝对没有。”宋伶俜斩钉截铁,“我们都很人道主义,会充分尊重个人意见。”
善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也没关系啦, 我又不是人。”
宋伶俜:“???”
这就是传说中的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忽然有点担心, 规劝道:“善善, 你可不要做傻事啊。”
善善无辜脸:“伶俜想哪儿去了,我就是说说而已。”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啦。”
宋伶俜:“……”总感觉更加不放心了:)
他也不好明说,只是用隐含担忧的目光把善善望着。善善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 身体倾倒过来, 脑袋往他肩上一歪,小声说:
“我真的不会做那种事啦。伶俜不喜欢的事情, 我是不会做的。”
“再说了,我都说了要等伶俜十八年,我不会那么没耐心的。”
宋伶俜心里一暖, 听到“十八年”, 又觉得好笑,正要说点什么,就听善善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唉声叹气道:
“我心里只有伶俜, 可是伶俜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宋伶俜:“嗯……”
善善忧郁:“在伶俜心里, 只怕只有容停才是最重要的。”
宋伶俜故意逗他:“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善善捂住耳朵:“我不知道,我不要听。”
宋伶俜嘴角含着笑意,扭过头看了他片刻, 抬手摸了摸他垂在身后的马尾,默默想,在我心里, 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太阳渐渐有点灼人了,善善便又拉着他往山下走。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确切地说,连只鸟都没有。这让宋伶俜有点奇怪,心想,容停不是养了好几万莺莺燕燕吗?怎么他住的地方却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古代的皇帝的妃子们都有自己的宫殿呢,容停作为升级版种马,有这么大一个地盘,肯定更不会和小老婆们一起住了。
但是等下了山,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周围就瞬间吵了起来。满耳都是各种鸟叫声,啾啾啾嘤嘤嘤的,感觉就像一下子从郊区走入了闹市,目之所及哪哪都停着鸟。
假如这里不是妖界,宋伶俜都要以为自己误入了哪个花鸟市场了。
他奇道:“这儿怎么这么多鸟?”来的那天也没见这么热闹啊。
善善茫然摇头:“不知道呀。”
宋伶俜便不问了。
他知道这些鸟应该大多数都是妖,或者至少是妖精预备役,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因为这些鸟要么就太漂亮了,要么就长得非常有个性。他先是看到一只认不出名字的鸟,那两条腿上的毛又多又厚,站在树枝上就跟穿了条阔腿裤似的;身上的羽毛颜色也奇奇怪怪的,像打翻了颜料盘给染上的,猛一看能有七八种颜色,异常的吸引眼球,顿时把他给看乐了。
他正要示意善善去看,忽听右边树叶哗啦一响,回头就见里面窜出一只白色的鸟儿,它飞上天空,长长的尾翎展开,呈现出一种纤薄的,像梨花瓣子那样轻盈的白色,是一种带有脆弱感的美。
宋伶俜立刻就忘了前头的阔腿裤,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只鸟飞远,甚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一直到那只鸟飞进了远方的树林里,他才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失神地道:
“这也太好看了。”
善善很平静:“也就那样吧。”
这对话似曾相识,宋伶俜瞅瞅他的小表情,揶揄道:“怎么了,你刚刚和人家姑娘比完歌喉,现在又要和一只鸟比美了?”
“可是事实证明,我唱歌就是比她好听呀!”
“说得也是。”宋伶俜表示赞同,不等善善得意起来又话锋一转,“但这也不能说明你就比刚才那只鸟好看呀。”
善善瞪大了眼睛:“这还要说明吗?我本来就比它好看!”
宋伶俜一挑眉,看他一眼,含笑不语。
善善就急了,抓着他手臂让他转过来,不服气地问:“难道我不好看吗?”
宋伶俜用评估的眼神看他,沉吟片刻,悠悠道:
“善善你嘛,这个样子当然也是好看的,可是人和鸟怎么能比美呢?而且我听说妖精化成人都非帅即美,你要真和它比,得先变成鸟让我看看才行。”
他本来只是随口逗孩子,说到这里却忽而心里一动,暗想,他的确是没看过善善的“鸟样”。
善善的生母是一只凤凰,假如他体内的凤凰血脉足够浓郁,按道理来说是可以变成凤凰的。
凤凰……那该是十分漂亮的。
他不禁心痒了起来,怂恿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你现在就让我看看呗?”
善善委屈:“可是我现在变不成凤凰啊。”
宋伶俜顿觉可惜:“好吧,那以后再看吧。”
善善幽怨地看着他:“难道我变不成凤凰,我就不好看了吗?”
宋伶俜哈哈笑了起来,忍不住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说:“好看好看,你就是小漂亮本身,最好看了你。”
善善精神一振:“真的吗?那我和容停比,谁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