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郁温和地笑了，摸摸他的头：“可是，上市之后，阿纸就会有更多真正的玩家陪伴了。我也是，会一直支持陪伴你的。”
A4纸乖乖不动，任由他摸头，抿了抿唇角：【说得也是。还会有很多不氪金的玩家喷我。】
他讲了一句初见时候，薄郁说过的冷笑话。
薄郁挪了一下椅子，保持坐着的姿势，倾身去拥抱他，隔着距离，给他一个大大的安慰的抱抱，轻轻地按着他的头。
“很高兴，看到我们阿纸长大，非常帅气，跟我想象的一样。”
被拥抱的A4纸，微微扬起的唇角落下，抿成难过的弧度，脸上的神情只有空寂，声音听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骗人，我看过你给我画的设想图，一只大号的沙雕纸飞机。】
薄郁忍不住轻笑，揉揉他的头：“谁说的，明明还有表情包。可是真的很可爱啊。我最多只是骗纸。”
……
确定昭衍就是最后那个需要理顺逻辑的bug，是牧星昼藏起来的病变的核后，薄郁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他还得照顾家里这只迟来的青春叛逆期的纸。
阿纸陷入了敏感，比青春期爸爸想找第二春的反应还要强烈。
一旦薄郁有试探的苗头：“你看，我们是不是接触一下昭衍……”
敏感锐利的少年立刻看向他，唇角上抿，极力忍着不哭的样子：【所以，你是一点也没有舍不得我，巴不得赶紧通关是吗？】
薄郁眼眸不稳，将奶茶杯放在他面前，插入吸管，递到他嘴边：“这个奶茶超好喝的，阿纸你快试试。”
直接的不行，薄郁开始试着潜移默化。
他先和A4纸玩星际游戏，等到他们合作通关打出超高分成绩后，暗示地说：“啊，游戏就是要这种时候才能算是完满，这个游戏好热门啊，有一百亿的玩家，每天都很热闹，虽然每天都有人通关，但也每天都有更多人加……加入……”
他看着瞬间进入忧郁状态的A4纸，受到惊吓不敢动，只能弱弱地无辜地眨了眨眼。
被通关两个字刺痛玻璃心的少年游戏，受伤控诉地看着他，像是轻轻一碰就要碎了的冰雕：【所以，你想迫不及待地通关我？体验一把完满是吗？】
薄郁半敛着眼眸，瞳孔微动，一本正经地坐好：“怎么可能呢，这个RPG游戏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游戏了，人设又特别，建模还超帅，游戏经历充满惊喜和意料不到，我超舍不得打完结局的。你看这个星际游戏，这么高的排行榜分数，但完全不能跟我们阿纸相比……”
好不容易哄好，最后A4纸没也抑郁，薄郁自己先得了游戏通关PTSD。
在D宇宙的游乐园玩，园内AI指引：“请这边通关……”
A4纸还没有说什么，薄郁先敏感地说：“谁要通关？为什么要通关？我最喜欢过程了，才不会通关！阿纸我们走！”
说完，他就拉着A4纸往回走。
其他星际人震惊可惜的眼神：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可惜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园区AI在后面追着他俩：“不好意思，这里是单向通道，不接受返程，请遵从规则，从出口通关离开！请通关离开！”
薄郁无辜真诚地看着A4纸：“是它说得通关，不是我！”
A4纸无声叹息，简直没眼看他，牵着他的手往出口走去。
“真的不是我想通关的，我从小的追求就是有一天买一张票，一直待在游乐园不出来，真的，你相信我，阿纸，阿纸……绝对是真心话！”
【知道了！】活像英俊叛逆的少年生无可恋失去表情，从游乐园领回长不大的智障老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有完结PTSD，打滚，不想更新，不更新就可以不完结，哭唧唧~
看着剩下的几万字，像是穷人看着冬天最后的存粮，不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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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因为，喜欢你
薄郁绝口不提通关的事，也绝不在A4纸面前说昭衍这两个字。
与此同时，文铮和薄郁正式交往同居，就住在文铮在当地的府邸。
文铮当着突然长大的A4纸的面问薄郁：“这是谁？”
A4纸面无表情，两个人都当做彼此没有花园里那场对话。
薄郁看着虽然隔着年龄差，但是却几乎可以说如出一辙的文铮和阿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弟弟。”
文铮很有风度涵养，温和地哦了一声。
在A4纸走开的下一瞬就侧身垂首靠近薄郁的耳边：“前夫的弟弟，这样的弟弟吗？”
薄郁一梗，面瘫着脸生无可恋。
文铮似有若无地笑了一点，眼底沁着温柔的纵容：“开个玩笑。”
这不算什么玩笑，真正开玩笑是有一天薄郁清晨起床——
他拉开窗帘，看到几乎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外大雪飘飞，花园里开着大片大片的绿玫瑰。
文铮站在花园的雪地里，回头对他温柔笑着招手。
薄郁立刻从屋子里跑出去。
星际的衣服有自动控温装置，站在雪地里只觉得迎面而来清冽的冲击，不会有丝毫寒冷。
文铮站在那里，笑着注视着向他走来的薄郁，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摊开的掌心里有一朵盛开的绿玫瑰。
玫瑰的心上，是一颗戒指。
“亲爱的，你愿意跟我结婚吗？”这样深情温柔地说着的时候，戒指已经滑向了薄郁的指根。
浪漫童话的氛围，在戒指套上手指的一瞬清醒。
……
薄郁在房间焦虑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着玫瑰样子的松绿戒指：“这可怎么办呢，如果不通关就得结婚，如果不结婚就得去通关。”
左边是文铮，右边是A4纸，他站在独木桥上。
“等通关游戏之后，一定要去找游戏架构师本人当面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要设计出这么纠结的恋爱游戏，完全不给人活路……”
【发生了什么？】A4纸站在门口，少年挺拔俊秀的身形，套着白色的针织毛衣，眉眼锐利又清俊，歪了歪头看着像是在转轴上因为焦虑拼命跑圈的仓鼠一样的薄郁。
仓鼠薄郁：……
——死就死吧，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选一个了。
结婚，还是通关？
一人一纸许久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和盛放的绿玫瑰。
A4纸的神情宁静，无波无澜。
薄郁时不时偷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好啊。】
薄郁猛然抬眼去看他。
看到A4纸唇角露出一点温柔的笑容，淡淡地说：【那就通关吧。】
薄郁睁大了眼睛，有些无措。
不知道无措的到底是他选择了通关的决定，还是自从变成锐利少年以后，几乎没有笑过的阿纸忽然露出的温柔笑容。
……
之后，薄郁还是不敢置信。
“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不跟他告别吗？】A4纸从容淡然的样子，反而微笑宽慰他。
薄郁一点迷茫：“谁？”
随即他就想到了，阿纸说得是文铮，神情微顿。
A4纸平静地看着他，唇边和眼角带着一点春风一样似有若无的温和微笑：【他应该是你最喜欢的类型了吧。】
文铮兼有那些人所有的薄郁可能会喜欢的特点。
薄郁眼眸微动，没有直接回答：“是吗？”
那一人一纸每次碰面暗潮汹涌下的敌意——准确说文铮没什么反应，是A4纸单方面的排斥——薄郁就算每次都假装看不出，身处那种气压之中又怎么可能毫无感觉？
A4纸这次却真的像是终于想通，同意孤寡老父亲再婚的叛逆期青少年，善解人意地说：【没关系的，我没有生气，去告别吧。然后，就去找昭衍。】
“真的没关系吗？这么快就通关……”
A4纸点点头：【既然做好了决定，那就早点执行。你之前说得对，反正通关后你也会来看我的。】
A4纸一夕长大，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让薄郁好不适应，颇有点胆战心惊。
他一步三回头走出去。
A4纸目送他离开，缓缓回头，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大雪和绿玫瑰。
五分钟后，薄郁轻轻推开门，小声问询：“你改变主意了吗？阿纸。”
A4纸陡然诈尸一样回头，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薄郁无辜面瘫脸，半敛着眼眸：“就想着，万一你反悔了呢，毕竟还是小孩子呢。”
A4纸面无表情叹息：【没有！你去吧。】
“真的没有吗？反悔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慢慢来，离结婚还有一段时间呢，还隔着订婚典礼，巡游什么的，他计划可多了……”
【没有！现在，立刻，赶紧去告别！】
“那我真的走了。”薄郁关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