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梅塔她……」望向米勒,她无奈地摇摇头。
放下尸体,汤英理按掉闹钟,指针正巧指向九点十分。
她疑惑一瞬,对照床头柜的电子钟,上头完美显示着9:00。
手机的时间与电子钟一样;误差十分钟……有特别的用意吗?
但在仔细思索细节之前,她已经拨了另一通电话,「喂?方组长,我是汤英理……」她明确的告知饭店地点与房号,「发生命案了!死者是女性,另一名男性房客……」
她回头,目光锁定在那开启的窗户上。「目前行踪不明。」
***
公务车尚未完全停妥,周靖琳已经先行开门下车。
『老师人在613号房!』方子骏透过无线电通知,『到场后迅速封锁出入口,并注意现场有无一名白人男性,七十岁上下,体格高大健壮……』
靖琳搭乘电梯上楼,并把所有同事远远甩在后头;当她抵达房门口,除了两名服务人员,更多是身穿西装、窃窃私语的外国人。
「老师!」她进入现场,立刻看见拓在汤英理身上那大片诡异的铁锈色,「妳身上……」
「是穆勒女士的血。」她已戴上手套,正在搜索一只大型公文包;衣柜、冰箱与行李箱都已被打开,可见她在警方抵达前做了不少事。
「失踪者是房主安德鲁.乔姆斯基教授,七十一岁,专精犯罪心理学与大脑造影研究;进门时他已经不见踪影,只发现倒在血泊的穆勒女士。」她指着地面上的女性尸体,「我已经尽量恢复原状了;左侧颈静脉遭利器割断,失血过多致死。」
靖琳打开录音笔,同时写下笔记重点。「房间情况大致完好,衣物、护照与现金都还在,除了手机。」她转向桌面,抓起一叠纸张,「讲稿在这里,计算机也没带走……不像预谋犯案。」
「有外人入侵的痕迹吗?」
「目前还没找到,真要说外人,大概只有穆勒女士,不过她只走到这里就被人从背后架住……」汤英理做出右手持刀,自身后扣住被害人,割下左侧颈部的姿势。「她的手机留在隔壁,我猜她只是过来通知乔姆斯基教授起床,演讲时间订在九点钟。」
靖琳微楞,「妳负责的那一场?」
汤英理眸心一暗,点点头,「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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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理的英文名字我还特地设想了一下,原本想用比较普通的,虽然夏洛特也没多特别,但我认为符合她在故事里展现的形象,所以觉得挺不错的ww
067 6大脑内的另一个声音-4
交谈间刑事组员警已经拉起封锁线,人员分别进入两人的房间进行搜索。
靖琳从窗户往下探,窗框没有任何痕迹,这里面向大马路,若是自此逃脱,肯定有目击者。
而且这里是六楼。
如果不是这里,那就是门口了?
而汤英理正倒出药罐里的药锭,看了几眼后重新确认罐子包装,「不对呀?阿斯匹灵!」
「上面写些什么?」回到她身边的靖琳问。
「综合营养补充剂。」汤英理解释道,两人互看;她把罐子塞进靖琳怀里,「确定里面的成分!啊,还有,闹钟也带走!」
靖琳望向床头柜,「闹钟?」
「我进来时它响着,而且调快了十分钟;如果不是闹钟响,穆勒女士直到断气可能都还没人发现。」笔电设置了密码锁,汤英理低头,在按键上找到几点水渍。而计算机旁边还放了装了水的玻璃杯。
「他吃了阿斯匹灵之后用过计算机……这里面很可能有其他线索!」
救护人员随后赶到,方子骏请他们帮忙将尸体运回刑事组作解剖,「老师……看样子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啊?」他大脚越过行李箱,并瞄了密码锁一眼。
「嗯,毕竟有二十分钟的空档。」
「看来给老师的那张识别证发挥作用了……」方子骏颇有几分得色的点头,「不过,这是第三次了!」
汤英理瞪他,「什么第三次?」
「就是……」走到哪里就发生案件的第三次。但在她的瞪视下,方子骏硬生生把话给吞了回去,「没事!」
靖琳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
她轻叹,「其他搜索就拜托你们了!麻烦想办法把计算机解锁。」
方子骏接下笔电,「老师要回去了吗?」
「还没有!我打算稍微了解乔姆斯基近期的状况。」
「那……」他低头盯着地毯上的血迹,「妳认为,他会是本案的凶手吗?」
「目前看来……是!」汤英理脱掉手套时仍难以置信,「可是,为何是他?不可能呀!」
「老师!」靖琳追上她,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我跟妳一起去。」
「做什么?」她盯着靖琳手中的外套。
「穿着!妳这样子不方便调查。」靖琳指着她身染的大片血迹,低声说:「闻到鲜血的记者,也很快就会围过来的。」
「我是不在意记者,但……」玫瑰色的嘴唇轻扬,汤英理接下,「好吧,妳说得有道理!」
***
从几名与乔姆斯基相熟的学者口中,她们得到了几项令人在意的事实。
安德鲁.乔姆斯基最近的许多行为,让熟识他许久的朋友摸不着头绪。
「撞烂了珍藏多年的古董车还哈哈大笑、拿强力胶黏死猎枪、差点误伤一同出猎的朋友,甚至对共事多年的同事言语骚扰……」细数这两年来层出不穷的反常行径,对比她当年耳闻的那位成熟风雅的绅士,简直是判若两人。
但就算如此,米勒仍然拒绝相信乔姆斯基会犯下如此重大的错误。
「他本来就是个疯狂的天才!否则怎么会把脑部造影用在解释犯罪行为上?」
汤英理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正确。且米勒也指出另一个公开的秘密。「况且死者还是梅塔!他们两人关系匪浅!」
这让汤英理瞪大双眼;与其说意外,倒不如更象是猜测得到证实般的喜悦。
尽管乔姆斯基仍是有妇之夫,但时常陪在他身边的助理梅塔.穆勒明显才是他真正感情上的慰借。她不仅年轻、贴心,也更能匹配乔姆斯基在学术上的成就,有暧昧关系简直是必然的事。
然而,这却让案情更陷胶着。
透过汤英理的翻译,靖琳详细记下其他学者的证言。「根据不只一人指出,两人相处融洽,甚至昨晚还与朋友一同去酒吧饮酒;事后也由穆勒女士带喝醉的他先回饭店房间。」
「但现场没找到那把折刀。」不仅做为防身武器,乔姆斯基平时狩猎也会带着它。
「嗯,我刚刚仔细看过伤口,初步推断与那把折刀尺寸相符。」饭店并不会主动提供刀具。「送那把刀给他的是穆勒女士,没想到……」
没想到反而被这把刀所杀,这结果实在讽刺。
「这教授,到底是基于什么理由杀害自己的助理兼情妇的呢?」靖琳拿笔轻戳眉心,「至于那把刀,难道是因为惦记着旧情所以才带走?」毕竟没有哪个聪明的凶手会把凶器一直带在身上。
「比较起浪漫的推断,我更相信他只是单纯惯用且顺手。」汤英理心烦的揉乱头发,打开手机,「我跟学校做个回报!然后一起回刑事组。」
「确定不回家换件衣服吗?」
她偏头,「也是!」
两人搭车回住处之际,靖琳收到了办公室的消息。
『是阿斯匹灵!』
视讯的陶谦雅一脸肯定,『那里面装的全是阿斯匹灵,跟标示不符。』
「如果他是主动服用阿斯匹灵,代表他的身体肯定出了状况。」汤英理双手环胸,「可是他把那当成营养剂来吃!」究竟谁掉包的?
『还有,死者全身上下就只有颈部那道致命伤,伤口非常平直、干净利落,就连深浅也恰到好处。』陶谦雅似是赞叹的「啊」了一声,『凶手对于解剖恐怕有相当的了解,这绝不是普通人的手法。』
「如果嫌犯拥有四十年的狩猎经验的话,你就不会对此感到意外了!」她掩嘴,这是她最不愿看见的结果!「该死!看样子伤口更指向了凶手就是他本人!」
她的心情就如同开始飘雨的天气一样恶劣;抵达住处,她冲进中庭避雨,并望着灰蒙蒙的天际摊手。
「平白死了一个研究员,搞得学术会议大乱,而犯下凶案的居然是享誉国际的知名学者?呵!名符其实的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