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楞,「是有人说过;连老师都这么说,果然……我的情绪控管还需要再加油!」
「不是妳的错。」
汤英理拉住她,她们视线交会,「那很可能是因为妳大脑里缺少针对血清素的反应机制,或甚至根本血清素释放不足。」
「血清素?」
「嗯,而造成大脑这类情形的受损或影响,则多半与婴、幼年时期受虐有密切的关联。」汤英理深呼吸,一手轻轻按住她的额际,「是童年时期对妳施暴的那个人害的;不是妳的错。」
她的心口狠狠一颤,感觉眼眶忽地热了起来。「老师……」
汤英理的举动,与当初她殴打苏毅杰的那时,一模一样。
「因为我一直很在意,所以想找机会告诉妳……而从与妳母亲的谈话我发现,对小时候的妳施虐的人,不是她,对吧?」
靖琳点了点头,「抱歉……」她颤抖着,以指掠过眼角。
「关于妳大脑方面可能的缺陷,如果想了解更多,或是想看更确切的证据,我们再慢慢来讨论。」
这一刻,靖琳彻底发现自己错了;汤英理不但只是理解凶手的心理,对于受害者,总是带了一份旁人不易察觉,但却真实存在的温柔。
汤英理收回手,顿了一会儿,「对了!妳妈妈还好吧?」
「嗯!她说是卵巢内长了息肉,要做个微创手术,顶多住半个月吧?」
她忽然挑眉,「这样啊?她跟妳这么说……」
「老师?」
「啊!那太好了,算是小问题!」
「是啊!都是妳之前讲这么严重,害我听到时吓个半死……」按下电梯按钮,靖琳咬了咬唇,「对了,妳之前说妳有切身之痛,什么意思啊?」
「啊?那个啊……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失去家人的感觉……」她表情微微透着悲伤;靖琳耐心等候,直到走进电梯,她才吐了一口气说:「就跟宠物过世的心痛是一样的吧!」
「宠、宠、宠物!」她不由尖叫。
「嗯!我以前在美国养了一只金熊鼠作伴,死掉的时候心情低落了好几天呢;那真是一只好老鼠。」她望向靖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是这样吗?很多人都把宠物当家人看待呀。」
「我还以为妳……」
「我怎样?」
靖琳忽地收口,「算了,没事!」
电梯门开启,她们走向停车场,靖琳努了努嘴,伸手去挽她。
两人的臂膀缠在一块,她的西装外套与汤英理的蕾丝长袖紧紧相碰;这样的举动引来汤英理回头挑眉,却意外地没有拒绝。
「我今天不叫便当了,中午想跟妳还有陶法医一起吃饭!」她顿了顿,抬头时显得小心翼翼,「我可以跟吧?」
汤英理则用很酷的推着眼镜说:「我们可以两个人去吃啊!干嘛特地讲跟陶法医?」
「哦?」她拉长了语调,「我还以为妳跟他感情……『特别好』?」
「想太多了!我只是有事请教他顺便一起吃饭而已……」她失笑,两人晃到那辆小车旁边。
「一起去办公室吧!」靖琳压下遥控器,见她没有动作,「上车呀!老师?」
凝望了她一眼,汤英理笑着钻进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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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案件,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后面第三个案件还会稍微提到一点这边结尾的余波,不过连续两个案件都大量采用了犯罪剖绘的部分,最后针对靖琳心理状态的判断,以及后续事件的规划,也会开始采用一些脑科学的部分来做切入。
还有就是两人的感情发展,这一点相信是很多朋友关心的~就如我一开始规划这部作品的步调,是在主线发展之余慢慢开展,最后变成故事主轴在做进行,就写到这里的角度来说,目标是逐渐达成当中~
我们下一个案件继续吧~
025 3尤里西斯合约-1
#事发那瞬间,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
汤家大宅,今天晚上热闹非凡。
与三五好友结伴度假的汤氏夫妇终于回国了,适逢女儿学成归国,原本只是一家四口的聚餐,结果在好客的邵婉娟极力促成之下,忽然升级成欢迎女儿、亲友团聚的晚会!
由于准备时间紧迫,找人打扫房子、采买食材跟布置环境搞得汤智超分身乏术,就连她这「主角」也难以幸免!
该说不意外吗?妈妈这随兴所至、想做就做的个性,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
不过没变的,还包括那满足所有味蕾的好厨艺,以及笑脸迎人的好脾气。
晚上六点,宴会宾客陆续到场;汤英理搭车回到家,直接绕进厨房寻找母亲。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再十分钟法式咸派就烤好了,等一下端出……」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的邵婉娟回头,「英理!妳今天这样真漂亮!」
英理一身长袖长裤,帅气的亮白搭配灰色披肩,不仅化了妆,也戴起耳环,打扮既中性又不失妩媚;唯一不变的是已经「高人一等」的她又踩了双厚底高跟鞋。
「倒是妳!为了弄这些菜……妆都花了!」她掏出手帕。
「没关系啦,妳好不容易回来,我当然要露一手……妳不想念『妈妈的味道』呀?」
「想呀!想妳的牛肉清汤、葱油饼跟驴打滚,数都数不完哩!」轻掖着邵婉娟的额际,她笑道:「反正我短期内不会再出远门,想吃多得是机会。」
「可是妳又不住家里……听智超说妳还帮他同学办案子啊?」
「是呀,就因为要跑刑事组又要去学校,所以我才租外面;这样就算房间再乱也不会让妳看到啊?」
邵婉娟捏了捏女儿的脸颊,「弄整齐一点!只顾着工作……今天是妳的场子,笑一笑!」
「说是我的场,可是我的朋友几乎都没有来呀!」她苦笑。
「妳就当作是在亲朋好友面前亮亮相嘛?说到这个,淑贞阿姨的儿子……那个宇哲啊,不晓得妳记不记得?」
「宇哲?哦!」她不甚在意的推着眼镜。「就是下西洋棋每次输每次哭,还扬言要雪耻的那个爱哭鬼对吧?」
「呃!不要这样讲嘛……他听到妳回来很高兴哩!宇哲现在经营一家公司,也是小有成就;妳们小时候感情这么好,这么久没见,去跟人家打个招呼?」
她虚应一声,顺着母亲的意回到会场。
放晚望去,来的客人不是医界的大老就是音乐界人士,都是双亲的朋友;父亲汤裕中曾是市立医院的内科主任,交游广阔;汤智超经过几年努力,也已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光是他们在场就足以应付绝大部分的客人了。
美其名是她的场,实际上她就像个客人一样,格格不入。
「啊!来了来了……英理!这边!」
汤裕中对她挥手,她来不及躲,只能故作从容上前;接着就是一连串的相互介绍,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医界人士,偶尔遇见年纪相仿的医师还不忘问问什么时候结婚。
她不动声色,心里只想把白眼翻到后脑勺。
趁着邵婉娟上最后一道菜,她赶紧捧着红酒闪到角落去。
「明明是主角,却一个人躲在角落喝闷酒?」
一声爽朗的调侃忽然窜出,她仰头,是个打扮率性的年轻男人。「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林宇哲。」爱哭鬼。她在心里附加一句,大方伸出手,「当然记得,你长高了。」
「哈!妳也是!」他握住她,深邃的双眼直视着英理,「除了身高之外,十多年过去了,妳没什么变呢。」
「哦?」
「跟以前一样漂亮。」
「谢谢!」这等热烈的眼神,她并不陌生。
几句闲谈,得知他独立经营一家高级服装品牌。「愿不愿意来我那里试个镜啊?妳的身材足够当模特儿了!」
轻抿一口红酒,「我很想,但目前手上的工作有点满……有机会再看看吧?」
「哦?妳不是刚回国?」他仍不死心。「什么样的工作啊?」
「我在我哥的母校开了一堂课;另外也协助刑事组办案,提供犯罪剖绘的相关意见。」
「那……还真是忙呀!」林宇哲笑得有些狼狈,但随即打起精神来,「英理。」他潇洒却强势的扣住她的手腕,「妳还记得我们当年的约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