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溪寒在原著世界三十二岁和鸿沁同归于尽的,现在同人世界不久前刚刚三十一岁。
第30章 喝酒醉人
岑意远泪流满面的样子, 再不见施鸿沁初见他时的冷若冰霜。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毕竟要是早早脱身情牢就没这么多苦吃了。
施鸿沁抹掉脑海里突然想到的娄飞钰, 抓住岑意远的手腕,往他体内传入一丝真气,慢慢疏导岑意远杂乱无章的气血。
岑意远在感受到肌肤的温度之时,忽然惶恐地挣扎起来。
施鸿沁使了一点真气威压,依旧沉默不语。
岑意远只能站在原地, 无法行动, 但这不知又触动了他哪根神经,他突然大吼道:“你想杀了我吗?!步穆青……我早就想死了!”
他一只手抓着头发,辨别着眼前的人,片刻后,眼中的混沌逐渐褪去, 终于发现面前是施鸿沁, 青白交加的脸上满是痛苦:“鸿沁,是你娘亲先背叛我的,她与我已有婚约, 遇到那人时, 却自行毁约, 所以、所以我才会……”
似乎意识到这些话不能说,岑意远如鲠在喉。
胸膛不断起伏, 脸色突然泛起诡异的红色,像是抑制不住地猛地吐出一口血,气血翻涌,情况比之前更严重的样子。
“我后悔了,我梦里无数次后悔了, 可后悔有什么用,你娘亲不会死而复生。连带着,十八年前,我见到你时,我不敢去面对,所以我让你经历了十七年那样的折磨。”岑意远口中渗血,却像是意识不到一样,弯着仿佛随时会垮掉的身体,凄厉地嘶吼着,“是我的错,是我将你托付给那户妇人,这些年,同样是我明明看你过得艰辛,却从来不敢将你带到身边。鸿沁,对不起!对不起!”
重新见到步雪封后,那些以为远去的记忆又一次浮现,搅得岑意远心神俱裂。
他从第一次走火入魔开始,从选择出卖步慕青开始,那日日年年积累下来的愧疚与悔恨随时随地都要将他压垮。
一直到他决定将施鸿沁带回凰极宗,也没有改变。
与施鸿沁朝夕相处的时光,变成另一种压力重重压在他肩头。
岑意远几乎夜夜能梦到步慕青和应修筠来找他索命,就算是打坐修行也无法避免。
当施鸿沁十八岁信息素觉醒,那与步慕青极其相似的气味,让他难以自持的同时,更加重了没有好全的癔症。
第二次的走火入魔,使得岑意远变成了如今的鬼样子。
正如步雪封所说,他从十八年前就已疯魔。
要是执法长老在此,定会叹息不已。
想当年,岑意远虽然身为Beta,却用努力与实力证明了他并不比Alpha差。
这也是他后来能与Alpha的步慕青接近,没有任何争议反而在武林变成美谈的最大原因。
如果是原主得知这样的真相,怕还是会怨恨吧。
但施鸿沁不同,他知道精神病人无法自控情感,一如母亲日常偏激、敏感多疑的样子。
可怜又可恨。
他不疾不徐地将岑意远扶到一边的坐好,站在岑意远身旁,又一次吹起催眠曲的调子,另一只手搂着岑意远,轻拍他的后背。
以前母亲躁郁症发作的时候,他经常这样做。
虽然母亲大部分时候依然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对着他述说那些不知真假的过往,但偶尔也会平静下来,然后抱着他大哭一场。
施鸿沁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而岑意远也逐渐安静下来,体内乱窜的真气跟着施鸿沁真气的指引,慢慢回到原来的位置。
岑意远的脸色好了一些,头发因刚才发狂而有些凌乱的耷拉着,他双手忽然捂住脸,许久后,双肩停止颤抖,才又抬起头。
施鸿沁默不作声,与眼眶通红岑意远对视,看起来清醒了不少。
“为师,该怎么办?”岑意远颤声问道。
“师父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施鸿沁道,“娘亲已经亡故,我不知道她是否愿意原谅你,但是,师父可以用自己剩下的时间去找寻,你觉得她能原谅你的答案。师父知道母亲为人,肯定比我明白得多。”
岑意远怔怔。
施鸿沁蹲下身,与之平视,柔声道:“师父,我们让查神医给你好好诊治吧。”
岑意远双唇颤动,布满血丝的眼里正天人交战。
有想将施鸿沁占为己有的欲望,又有对过往行为的追悔莫及,更有追寻死亡的冲动。
“丁零”一声。
那块绑着红流苏的双鱼玉佩毫无预兆的,从岑意远的袖子里滑了出来。
岑意远看向地上的玉佩,伸出手,指尖颤抖地弯腰,将玉佩重新拿起来,死死捏住。
良久后,他看着施鸿沁的眼,在这难得清醒时刻,终于吐出一个字:“好。”
……
这天后,申屠乐水很是惊讶,就算施鸿沁不在身边,岑意远也变得会配合查茶的诊治了。
而且不论查茶问什么,岑意远也能还算有条理的回答。
只不过,岑意远还是有意隐瞒了自己曾泄露步慕青行踪一事。
但是,告知的前后两次走火入魔的细节,从中产生的癔症和狂躁疯癫症状,光是这些就足以让查茶配制出之前没想到的药材。
查茶说:“岑长老以后暂不能再练功,以后我会每日给他针灸和配制新的药材,运功疗伤一事也要每日进行。还有一点,施少侠可以试着在岑长老尚有理智时,经常开解他。”
治疗模式调整后,岑意远偶尔也会再次产生幻景,躁狂疯颠中非要施鸿沁留在身边不可。
施鸿沁便会出现安抚些许,等到清醒之后就会变得格外沉默。
眼看距离新秀大比越来越近,岑意远不可能前往大比现场,查茶提出让与岑意远关系较好的同辈来处理,于是执法长老担负起重担。
这么一来,施鸿沁有了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他除了给大家做甜点外,没再懈怠,投身到又一轮修行中。
他突然不太相信同人原主的金手指了,不说同人从一开始就把原主设定的弱爆,而是在原著中,原主参加新秀大比拔得头筹也是因为有造微前期的功力,再看他自己……
并且他对剑意依旧一无所知。
施鸿沁头疼极了,好几次御剑吹风时真想就这么离开凰极宗,从此隐姓埋名,一个人过日子去。
可也不知怎么,每次都止步在最后一步。
为的是什么,施鸿沁隐约有一个念头,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一张端正严肃的脸,还没完整清晰就又消散了。
他坐在山崖的老地方,嘀咕道:“我都吃腻这里的小菜和糕点了,都没人看着,干嘛不离开呢。”
他郁闷地去酒窖拿了一壶酒,刚拆封闻到酒味,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强忍难受喝了一口,然后“噗”地喷了出来。
施鸿沁生无可恋地重新封好酒坛放到一边,躺到草地上,小声地嚎叫起来。
他四肢不停扭动,活像个撒泼耍赖的熊孩子,嘟嘟囔囔:“难喝,难喝!难喝死了……”说到最后,浑身蜷缩起来,仿佛没有安全感的孩童。
当他看到脑袋旁疯长的青草后,没道理地死死盯起来。
蓝天白云下,一身绿衣鹅黄袍的少年仇视着杂草,接着用两根手指将青草连根拔起,泄愤似地一根又一根,直到身边堆起一堆青草,还是不罢休,改成握拳用拳头捶起来。
应溪寒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他早就来到这座山崖,然而看到施鸿沁御剑而来时,莫名其妙地躲了起来。
随后听到了少年的抱怨,也看到了少年幼稚的举动。
不过,本座为何要躲起来?
如此想着,应溪寒从巨大的石头后现身,握拳抵唇,轻轻咳嗽了一声。
眼看施鸿沁蜷缩捶地的身形蓦地一僵,然后转了转眼珠看向应溪寒。
施鸿沁震惊无比:“……娄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从你说吃腻这里小菜开始。”娄飞钰道。
一瞬间,施鸿沁有种被公开处刑之感。
他一阵脸热,“哈哈”干笑两声,僵硬的四肢重新恢复感觉后立马坐起来,就要站起,娄飞钰却在他一旁坐了下来。
娄飞钰拿起他扔到一旁的酒坛,揭开酒封,闻了闻,皱了皱鼻子道:“这酒确实不好,比不上上次薛掌门款待我时的一二。堂堂凰极宗就拿这样的酒给你这个天赋出众的弟子?”
施鸿沁还有些窘迫,娄飞钰问什么就答什么:“我在酒窖随便拿的。而且好酒也都不放酒窖,都是被各位师长和长老收着。”
“本……我这里有一坛好酒。”娄飞钰随手将酒坛往崖边一扔。
同时,手里出现一坛酒,他将酒封揭开,清风拂过,顿时十里飘香。
施鸿沁眼睁睁地看着酒坛掉入崖底,心想,乱扔垃圾的也这么潇洒。
整座山崖都被似有若无的桂花清香笼罩,淡淡的香味好似能穿透骨髓,犹如一位并不艳丽却风姿迷人的佳人在眼前飘然起舞。
施鸿沁眨了眨眼,还有些懵,手里多出一个酒碗。
“咕嘟嘟”,酒碗很快被浅黄色泽的酒酿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