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温柔在他耳边道，“鬼走路怎么会有声音。”
钟离一听这话也是，刚刚那人从假山后走出来的时候，脚踩在草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不会是鬼。
钟离心放松了许多，果然楚奕还是挺让人安心的。
那人将面前的头发分开，露出了脸，他透过钟离手机里的光，看清看两人的模样，也很惊讶，“你两竟然真的是这种关系？！”
钟离也看清了对方，是高三的一个学长，还是明岚岚的同学，他在明岚岚身边见过他。
“怎么是你？鬼是你装的？”
学长脸色沉了下来，半天没说话，他气不过瞪着楚奕，“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不仅不害怕，还在这里调戏了钟离半天，害得他在一旁尴尬的站了半天，不知所措，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他。
“你早就发现了你不早说。”钟离没好气瞪楚奕。
楚奕但笑不语，早说还怎么亲到钟离，“抱歉，这里气氛太好，我没忍住。”
钟离微微眯起眼睛，“楚奕，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楚奕伸手在他腰上捏了下，在他耳边道，“我以后会越来越坏，敬请期待？”
钟离耳朵通红，他愤愤道，“楚奕你人设崩了，你知道吗。”
楚奕轻笑了起来，低头注视他又害羞又恼怒的样子，觉得心里格外的开心。
站在一旁的学长：.....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他忍不住道。
楚奕立刻回答，“是。”
学长无话可说，“哦。”
钟离翻了个白眼，只有他还想起来做正事，“学长，你干嘛大晚上的在小花园装鬼吓人啊。”
提到这点，学长脸色终于变得严肃了起来，“不关你事。”
他说完就想走。
钟离拦住他，“你惊吓了其他学长，也让闹鬼的事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人心惶惶，你这样影响了其他同学，是不对的。”
学长脸色变了变，“我知道不对，但我没办法。”
钟离一听这里面有故事，他忙道，“学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没办法解决，才想到这招的？”
学长的神情，让两人一看就知道，钟离猜对了。
“学长，你遇到了什么事？”钟离声音放轻，让他放松戒备，“或许，我们能帮你？”
学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楚奕，“你们真想帮我，就把事情闹大。”
钟离和楚奕对视了一眼，“什么事，需要装鬼闹大？”
钟离想了想，“是不是和杨蓓有关？你和杨蓓什么关系？”
学长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钟离深吸了口气，“学长，我和楚奕这么晚在这里，就是为了调查闹鬼的事，所以你有什么尽管可以告诉我们....”
学长更加惊讶，“你两是为了调查闹鬼？不是来私会？”他嘀嘀咕咕，“我刚刚还以为你两要做什么羞羞的事，在一边想了半天到底走还是不走。”
钟离脸一红，“谁会和他做羞羞的事。”
学长耸耸肩，“你两都亲嘴了，我亲眼看见的。”
他眼底还露出点失望，似乎因为他们没做更亲密的事。
钟离眯起眼睛，“学长你正经点。”
楚奕在一旁轻笑了一声，钟离敲了他一下，“你还笑，都怪你。”
他算是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想吓唬你，让你发出动静。”
学长了然，“竟然是这样？”
楚奕搂住钟离的腰，对学长道，“我两要私会，在我家就可以，不用在这里。”
学长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更大，“你们果然是那种关系，天啊，我竟然知道了我们学校最劲爆的八卦。”
钟离忍不住翻白眼，“楚奕你别瞎说，我们才不是那种关系。”
楚奕侧过头看他，“我们何时不是那种关系？”
学长在一旁听了半天，摇了摇头，“你两搁着给我撒狗粮呢，那我走了，单身狗见不得这种场面。”
钟离尴尬道，“别别别，学长，你还没说正事呢，你和杨蓓是不是有关系？”
学长听见这个名字，眼神里就露出黯然，“她是我表姐。”
钟离有点惊讶，他想了想道，“学长，我这次参加作文比赛，想写关于校园暴力的主题，我想让更多人重视校园暴力，别让这种事继续发生在校园里，我让班主任查了下学校曾经发生过的比较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然后得知了你表姐杨蓓的事....她的死，是不是和校园暴力有关？”
学长盯了他半晌，微微点点头，“她是因为不堪忍受校园暴力才自杀的，可校园暴力她的人，却活得好好的，她们做了错事恶事，却毫无负罪感的活得好好的，我不服。”
他越说越咬牙切齿，可想而知，对这件事有多恨。
钟离深吸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他上辈子的朋友遭受网络暴力，差点自杀，可那些网暴的人，也依旧毫无罪恶感的活得好好的。
学长深吸了口气，“也是我表姐傻.....”他对钟离和楚奕打开了心扉，开始诉说他表姐的事。
“其实我表姐的父母，也就是姑妈一家也有问题。”学长道，“他们对表姐总是采取批评试教育，不管表姐做了什么，都要批评她，小时候表姐和我哥吵架，其实是我哥抢了表姐的洋娃娃惹哭了她，但姑妈他们为了息事宁人，就让表姐道歉。”
“后来长大了，表姐和人闹矛盾，也不问原因，先批评表姐一顿，他家一直都是这样，从来没有鼓励过她，所以，当表姐遇到校园暴力的时候，她也曾想求助，她求助老师，老师一开始管一管，但她们联合起来，老师就会觉得，这么多人都和你处不好，肯定你也有原因。”
“这话可真无耻。”学长露出不屑的表情，“就算有原因，就算我表姐不合群，也不是他们伤害我表姐的借口吧。”
钟离认同的点点头，他一向反对任何名义的暴力，与自己无关的事，别打着正义旗号去批判，有可能只是一句伤人的话，或许都会是导致他人走向命运终点的□□。
学长道，“学姐后来也想和她爸妈说，她爸妈根本不问原因，劈头盖脸就指责她，说她应该检讨自己，不然怎么那么多人不喜欢她。他们只想表姐学习好，从来没想过，她的心理好不好。”
“表姐就这样得了忧郁症，没人管，表姐越来越不合群，那些人也就越来越变本加厉，终于有一次，她们诬陷表姐偷钱，在吵闹中故意当着所有人面，打开了表姐的书包，把她的包里的东西洒落在地上，那包里没有钱，却有一包卫生巾，和日记本。”
“她们嘲笑她的卫生巾，读她的日记本，她日记本里写着暗恋班长的故事被大声暴露了出来，大家都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她极尽羞辱，当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很多事积累在一起吧，最后表姐选择了跳楼，就落在这里。”
学长指了指身边的假山，钟离看了眼假山，却没有半分害怕，只觉得心里难受。
学长愤愤不平，牙齿几乎要咬碎，“表姐跳楼了，事情闹大了，学校才重视起来，问到她们，她们却说是表姐开不起玩笑。”
学长捏紧了拳头，“开玩笑？什么叫玩笑？伤害别人这叫玩笑？我特么杀了她们，也说句开玩笑，法律能不能不管？”
钟离很能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背。
学长冷笑了一声，“我姑妈他们后来倒是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
他看向钟离和楚奕，“其实要说我表姐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从小被家长批评惯了，人比较自卑孤僻，不会说话不太合群，又喜欢上了那群人里某个人喜欢的男生，这算什么大错吗？”
钟离和楚奕摇摇头，“这不是什么大错。”
学长迷惑的神情终于露出了欣慰，“是啊，我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错，怎么就非要伤害她到那种地步呢。”
钟离叹了口气，回想起看到的杨蓓资料上的女生照片，心底无比的难受。
“那人现在还在学校里吧，伤害你表姐的人。”不然，学长没必要闹鬼把事情闹大。
学长眼底露出愤恨，“对，就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她们以开玩笑为借口，实行校园暴力，导致我表姐自杀，事后学校只有几句处罚，她们什么责任也不用付，这不公平，我要把事情闹大，让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什么德行，我要她社会性死亡，要她失去工作，尝一尝我表姐受过的苦。”
钟离听见是高二一班班主任，眼底露出微妙的眼神，他看了眼楚奕，“上次带学生指责你作弊的人里，是不是就有她？”
楚奕点点头，“她也收了霍文择的好处。”
只是，她只是个小角色，楚奕还腾不出手收拾她。
钟离垂眸想了想，“学长，你有证据，证明是高二一班班主任做的吗？”
学长点头，“有，我表姐的日记本，班级合影，表姐的其他同学，都可以证明她是校园暴力的主力，可笑的是，她竟然又当了老师，还是在这所她害死过人的学校，真不怕我表姐冤魂索命吗。”
“显然是不怕的。”钟离道，“恶人怎么会怕鬼呢，人心比鬼神更可怕，说不定鬼还要怕她呢。”
学长点头，“你说得对，她就是恶人，不要脸的恶人！”
学长对高二一班班主任的恨已经到了骨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