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想法在脑海里面窜来窜去,最后整个把秦元熙搅和成了一团浆糊,稀里糊涂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总之就是气的很!
“公子!”赵拓看出了秦元熙不快的表情,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撩起衣摆单膝跪在地上:“赵拓对公子不敢有半句虚言,字字皆真,如有虚言,单凭公子处置!”
然后手里那柄刀就递到了秦元熙的面前。
一连串动作下来,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完全就是发自本能的本心,就让秦元熙觉得自己怀疑他是很不对的事情。
“你起来,跪什么跪,一身的伤有什么好跪的,快点起来。”
看着赵拓身上的伤已经崩出了血,到底还是不忍心,扶着人叹了一口气:“你最话不要骗我,让我知道你骗我,你就完了!”
语气有点凶,就是放狠话,但并没有什么气势,就是骗了他又能怎么样,就算以后真的被骗,他还能有个什么好下场?也就是随便虚张声势一下而已。
没想到赵拓却当了真。
“赵拓绝对不会欺瞒陛下,任何时候都不会,宁为陛下百死无悔,也绝不会对陛下说一字虚言!”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秦元熙可以听见,但是语气相当的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就让秦元熙想起之前他在马车里看到赵拓单手护着车厢,与山匪打斗的场面。
秦元熙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搀扶着赵拓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他二人住在长泽镇养伤,那厢朝中的风向也有点变化,摄政王爷带着陛下一走这许多天,连个信儿都没传回来,内阁不少大臣多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当然不会是对摄政王放心不下,摄政王办事向来有章程,他们就是怕陛下再任性胡为,反而拖累了摄政王的脚步,眼看着这人还没有回来,便想着派人去给摄政王递个信儿,看看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心里面好歹也有个数。
赵拓养着伤,秦元熙也不着急走,干脆就在长泽镇住下了,因为赵拓受伤不方便就暂时还住在客栈里,从医馆里请了个小医童过来帮忙煎药换药,好歹搭把手。
长泽镇热闹,秦元熙又是个爱看热闹的,赵拓受着伤不方便一直跟着他,秦元熙也不乐意赵拓一直跟着他,假装板着脸三两句一训斥赵拓就乖乖在客栈里养伤,秦元熙就带着医馆的小医童,溜溜达达打发时间。
小医童从小在这一片玩儿,领着秦元熙这里看看那里玩玩,他在外面看见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给赵拓带上一份,赵拓不放心,就偷偷跟在秦元熙的身边暗中保护他,结果阴差阳错让秦元熙给发现了,不仅跟踪暴露,而且伤口还给撕扯开,本来已经好了五六分的伤,还得重新养着。
秦元熙板着脸把他好一通训,才算是老实下来。
赵拓老实了,秦元熙也老实了,不再往外跑,基本上每天都待在赵拓能看见的地方。
赵拓担心他的安危,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赵拓无辜再次占领了上风。
秦元熙也更愿意跟赵拓两个人待在一起。
毕竟赵拓那张脸长得就很顺他的意,就是什么也不干,随便聊会儿天秦元熙都觉得很满意。
“药怎么还没好?”秦元熙看药童煎药好也一会儿还没回来,觉得有点奇怪:“我去看看,顺便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
秦元熙才从厨房出来,就跟那小童撞到一起,小童颤抖着,说话都磕巴:“公、公子,我师父他、他出事了,公子快去看看。”
“啊?怎么回事?”秦元熙也是一愣,那小童哭得实在是惨兮兮的,只能先安慰:“不慌不慌,我跟你去看看情况再说。”
小童的师父就是那医馆里的老大夫,年纪已经不小了,秦元熙也怕是有个什么意外情况,一路上着急忙慌进了医馆,然后情况就不对了。
小童扶着门框整个人抖得很厉害,直接就给秦元熙跪下了。
“公子,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他们拿我师父威胁我,一定要把公子骗来,我要是不做,我师父、”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小童跪在地上哇哇地哭,秦元熙看着已经围过来的几个粗莽大汉,咽了口唾沫,小幅度后退了几步,看着从里间出来几个人,推搡着老大夫,老大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秦元熙一眼,然后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秦元熙当下心里面也是“咯噔”一下,他认出来了,就是那伙山匪,为首的那人之前跟赵拓交过手,秦元熙还记得就是他一刀砍在赵拓的胳膊上,也是那一处的伤势最严重。
“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老大看了肯定喜欢。”
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拎着刀过来捏着秦元熙的下巴,眼里全是淫邪的笑:“老子当时就瞅了一眼,这小少爷皮娇柔嫩的,长着一张俊俏的脸,比娘们儿都嫩,伸手一掐就能出水,把他送给老大,咱哥几个也没有白下山一趟。”
“老六你这眼尖呀,马车里面藏这么个小妖精都让你给看见了,厉害厉害,这下回去老大肯定不会骂我们了。”
“那是。”叫老六的络腮胡子掰着秦元熙的脸左右看了看,才把人松开:“没白蹲这么多天,值了。”
秦元熙听了几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神经瞬间紧张起来:“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有,都给你们。”
他身上带着钱袋子,里面也装了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络腮胡子直接拽掉了钱袋打开一看冷冷一笑:“就这么点,糊弄谁呢?”
然后把钱袋子收了起来,拍着秦元熙的脸说道:“不过晚了,爷们现在不求财,就请你上山做个客。”
秦元熙一听这话,立刻挣扎起来:“你们敢动我!”
“呵,小少爷脾气还挺拧巴的,快点,他身边那护卫功夫厉害着呢,手脚麻利点赶紧撤。”络腮胡子的老六拿了块帕子捂住了秦元熙的抠鼻,秦元熙觉得一阵头晕,一阵头重脚轻之后,他就人事不知了。
那伙山匪劫走了的目的就是劫走秦元熙,是以医馆里的一老一小算是躲过一劫,等那人走了之后,老大夫才颤颤巍巍地把被打晕的小童弄醒,喘着气吩咐:“快些去找那公子的家人,让他通知官府去救人!”
小童一把鼻涕一把泪,答应着师父就往外跑,刚跑了两步就跟人撞到一起,差点把他撞飞出去,幸好那人拉了他一把,小童才没有摔出去,也不看人道了一声“对不起”埋着头继续往外跑,就被赵拓伸手给拉回来。
“你在这儿,那我家公子呢?”
“啊?”
“问你,我家公子呢?”赵拓的神色已经不悦:“他去了何处?店小二说他跟你一起走的。”
赵拓本来在房间里等秦元熙的,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就有点担心,寻不见人当下脸色就变了,幸好那店小二看见,说是跟医馆小童一块儿回了医馆,赵拓才稍稍放心,紧跟着就到了医馆来,结果并没有在医馆看见秦元熙,那脸色瞬间就又阴沉了下来。
“公子、公子让山匪给劫走了!”
小童不敢隐瞒,带着哭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赵拓听完转身就要走,又被老大夫给喊住:“公子慢些,再听我一句。”
老大夫在小童的搀扶下,快步走到赵拓跟前:“公子救人心切还是应该先通知官府,那山坳易守难攻上不去下不来,不可贸然行事呀。”
赵拓拧眉,然后掏出一块儿令牌扔给小童:“拿着它,去寻此地驻军参将,命他支援剿匪。”
“等下。”老大夫又赶紧喊道:“公子,那处山坳后山有条小路,是我之前采药时无意间发现的,虽然凶险,是条近道而且十分隐蔽,公子要独身上去,可以从那儿走,能节省时间。”
老大夫常年在这一片采药,对山坳中的地形走势有大概的了解,很快就画了一个简易的地图给赵拓,递到赵拓手中时还带着几分惭愧地说道:“实在对不住公子。”
“与你们无干。”
赵拓眼里藏着冷光,合上地图,从医馆里借了一匹马向北边飞奔而去。
第7章
长泽镇往北的就是有两座山,山势不陡也不险原也不是山匪会聚集的地方,但是前朝时发生过一次地动,两座山中间错出来一个山坳,山坳以两座山为屏障,形成了易守难攻之势,这伙山匪就占据此地,做些拦路抢劫的勾当。
开始的时候动作很小,只要留下个过路钱不拘多少保个平安就成,官府也没有察觉到,后来这伙人胃口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大,官府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动不了他们了。
要是这个时候上报朝廷,派人来剿匪,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当地官员也是个昏聩的。
总觉得这伙人就是小打小闹,他们也不敢闹大,这种地方,真要闹大了,朝廷随便派个什么将军过来,山头都能给他铲平,如此浅显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只要稍加遮掩一二,就能平安度日,毕竟哪个山窝窝里面没有一两个不稳定因素,实在犯不着大动干戈,这要是动起来,乌纱帽肯定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