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娘娘,您可是……可是认真的?”
顾夕照佯装咳嗽了一声,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当然是认真的。皇上还小了,这个威胁最管用了。”
李忠贤艰难地哦了一声。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顾夕照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唇瓣,“天色不早了,公公快要回去复命吧。”
李忠贤点了点头,临走时又道:“对了,娘娘,皇上这几日老是心事重重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日日都被丞相和太傅说,娘娘可有什么话,让奴才传达的。”
哟呵,那个小傻子还心事重重了,揣着惊天大秘密也不见她这般心事重重……难不成是小胸脯又鼓了?这天气热起来,满园春色就关不住了?
顾夕照垂眸想了想,“你让御膳房少给她煮那些牛乳类的东西,黄豆制的东西也少吃点。你继续跟她说,若她不好好跟着丞相和太傅学习,我也不跟她玩了。”
李忠贤:“……奴才定会把话传达给皇上的。”
顾夕照点了点头,也不留他多说了,目送着人走远了,又四下看了看这明杏宫的宫墙,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趁着月黑风高的时候爬墙去看看那个小傻子,但一想到承乾宫那森严的守卫,又兀自摇了摇头,承乾宫的墙不好爬。
当然,光明正大的话,就真的怕是要变成爬龙床了……
她这厢想得天马行空,那厢的赵三思也想得天马行空,不过她想的是,何日再找个什么机会喝醉了去爬长乐宫的狗爬洞。
所以,当听到李忠贤回来复命说顾夕照不愿意搬回长乐宫的时候,赵三思有种美梦破灭的感觉。
反正,“朕不信,肯定是你不愿意让贵妃搬。”
虽然自己不愿意让贵妃搬是事实,但李忠贤肯定不会自己给自己惹祸的,“贵妃娘娘说她在明杏宫的日子过得十分好,让皇上莫要挂心她,说您真要她往后的日子过得好,要您多把心思花在朝政和学业上。”
明杏宫那么远,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狗洞在哪里。
赵三思难过的不想说话,沉默了片刻才控诉道:“明杏宫哪里好了,那明杏宫从前就是个冷宫。”
李忠贤:“……如今不是冷宫的,如今里面住了好几位后妃,娘娘同她们住一块也不会无聊,还有个说话的伴儿,皇上尽管放心好了。”
“那些女人心眼最坏了,从前贵妃那么得宠,如今和她们住一块才是住狼窝。”赵三思越想越觉得贵妃可怜巴巴的,又觉得自己这一国之君白当了,“朕不管,贵妃不愿意,朕也要她住到长乐宫来。”
他就知道这个小皇帝会不依不挠的,李忠贤想着顾夕照那句如同儿戏的话,是压根就说不出嘴,觉得那三尺白绫还好说一些,但他又没胆子阴奉阳违,斟酌了片刻才慢腾腾道:“贵妃还说了……”
“说什么了?”
“说皇上如果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她……她……唔,往后就不跟皇上玩了。”开口了,倒也没这么难说出口了,李忠贤又利索地重复了一遍。
说罢,他就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赵三思的表情,心想要是人依旧不依不挠,他就不管了,三尺白绫也挂出来。
谁知……“那……那好吧,我……朕不一意孤行了,等朕和丞相商量过了,再把贵妃接回长乐宫。”
李忠贤脸上刚升腾起的笑意瞬间僵住,“皇皇……皇上还要同丞相去商量?”
“和丞相商量过了,就不属于一意孤行了。”赵三思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幽怨地看向李忠贤,“都怪你,早早就把贵妃打发去了明杏宫,要是贵妃在明杏宫受了委屈,朕就罚你。”
李忠贤一脸严肃:“……奴才劝皇上,这事儿还是不要去和丞相商量了。”
赵三思不解:“为什么?”
您要是和丞相商量这事,丞相估计会气得原地去世。
但李忠贤不敢这么说,琢磨了一下,委婉道:“朝堂的事儿挺多了,丞相平素操心这么多,已经够忧心忡忡了,后宫的这些事儿,皇上就不要去问丞相拿主意了。”
赵三思想着这几日丞相黑沉沉的一张脸,觉得他这个丞相当的比自己这个皇帝还挺苦逼的,便点了点头,“公公说得有理,那这件事,朕和太傅去商量好了。”
太傅那个老头,估计更加会被气得原地去世。
李忠贤想了想,觉得太傅那个老头太心高气傲了,这几日把小皇帝骂得好惨,气一气好了。
呵呵哒,让你狂,让你傲。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催着封后,封后肯定会封的,但不能为了封后儿封后,要把这些事情慢慢捋顺才行,不然你们看着会很突兀的。然后,梅梅的故事情节发展是较缓慢,也很日常,要是不能等,可以养肥再看,当然,要是不喜欢,那就勉强再喜欢一下嘛。
最后,天下百合是一家,有没有小可爱喜欢娱乐圈文呀。【对,我要帮朋友推文了。】
题目:亲了暗恋六年的经纪人后
文案:陆依黛是个出道2年的三十八线糊咖,在明雨柯变成她的经纪人前就一直暗恋着对方,终于在相识7周年纪念日第二天以吻告白……
第41章
翌日, 天刚擦擦亮,李忠贤就已经带着人在寝殿外候着了。大昭历代帝王都勤勉, 不论酷暑, 除了每十日一休和一些喜庆吉日, 正常情况下这个早朝都是不会断的。
不过, 因着这差不多日日都有朝会, 这时辰便比前朝每十日才一朝的大朝要晚些, 但也不能太晚, 因不能耽搁各部官员的事务, 因此这早朝都设在辰时始,最迟在巳时初就要结束。
眼下还不到卯时,李忠贤就已经命宫人在外等着伺候人起了。
昨晚负责守夜的云裳听到外间的动静了,赶紧整了整衣裳,扯着袖子打了个呵欠醒神了才出来, “公公, 怎这般早?”
为了不让帝王犯了糊涂, 胡乱睡了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一般在外殿守夜的都是太监, 但赵三思的身份特殊, 她只乐意花容和云裳贴身伺候,李忠贤也就随了她。
见着云裳出来了,李忠贤同她打了声招呼, 这才解释道:“皇上今日头一回上朝,咱家实在怕出什么岔子, 特地赶早。”
赵三思这个新帝立储时仓促,登基更是仓促,别的储君在正式登基前,至少也要听政磨砺一番。她就厉害了,早朝都没参加过,一参加就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
若这小皇帝是个安分的,李忠贤倒也不必这般杞人忧天,奈何这小皇帝不是,所以他才这般忧心忡忡。
云裳笑了笑,然后往殿内小心看了一眼,“皇上这会睡得正香了,公公是不知,昨晚皇上突然就发狠了,念书念到月上中空才睡。”
李忠贤吃了一惊,随即又埋怨道:“你怎么也不劝着点,明知今日是要上朝的,呆会睡过头了……”
“公公这就冤枉奴婢了。”云裳撇了下嘴,“奴婢自然知轻重,如何没劝?可皇上说今儿不能惹太傅生气,说什么都要把那剩下的三章给背熟了,才愿意睡。”
李忠贤垂眸一想,明白了。小皇帝估摸着今天就要迫不及待地同太傅去商量“如何不一意孤行地把夕贵妃请回长乐宫”的事,还知晓先同太傅去卖个乖了。
“皇上昨晚虽是用功读书去了,但今日这早朝也是耽搁不得的。”知晓自己冤枉了人,李忠贤的语气又缓了点,“眼下皇上没醒,那咱们的动静小些,等到卯时三刻再去叫人,也来得及。”
云裳点了点头,也没进去了,如今李忠贤都在外候着,她肯定是不能像之前一样倚着榻养神了。
不到卯时三刻,寝殿内就传来了赵三思的击掌声,示意宫人进去伺候她起床了。她虽然不爱当这个皇帝,但她对太傅说得那句“在其位谋其职”还是十分认可的,是以并不像李忠贤担心的那样,她还是把今日上朝的事放在心上的。
听到动静,外面伺候的人立马鱼贯而入,因知晓她的怪癖,李忠贤也就等候在屏风外,悄声指挥宫人把东西放在一侧,只让云裳去后面伺候人穿衣。
云裳看着是个急性子,但做事却没有她姐姐花容那般麻溜,一着急又有些手笨,给赵三思系领间的玉质盘扣折腾了许久都没系上,兀自急出了一声汗,这指甲也稀里糊涂地戳到了赵三思细嫩的脖颈上。
这冷不丁的刺疼让赵三思疼的抽了口气,“咝……朕自己来吧。”
“奴婢该死……”云裳反应过来,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是奴婢手笨……”
赵三思自己费劲地把盘扣扣上了,一边示意她起来,一边实诚道:“你的手确实有些笨,没你姐姐那般灵巧,不过……”想到脑海里一闪而过的那双灵巧手,赵三思顿了一下,又没说话了。
她们这等婢女,如何能同贵妃比的?
“皇上,可是云裳伺候不周?”李忠贤在外间听到动静,忙着急地问了一声。
“起来吧。”赵三思见云裳仍旧跪在地上发抖,又开口说了一声,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朝候在一旁的李忠贤道:“无事。眼下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