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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说到这,陆逊顿了顿,他重新抽了张白纸,略一思忖,写下歌谣的内容,尔后用笔在上头圈点了几下,抬头问景玥,“上次我誊写的那本兵书是不是在你那儿?拿出来给我瞧瞧,我把千秋符所藏的位子给你画出来。”
  屋子里的灯燃了一夜,东方既明,晨曦映在窗棂,陆逊撂笔,他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肩膀,轻轻一吹未干的墨痕,努嘴道:“喏,长白第二峰中峰,巨松林后,千丈崖前,金乌西落斜照处,向东五十步。”
  纸上笔迹苍劲,撇捺间尽显风骨,张桓瞧着陆逊的字,叹道:“王爷在书法上的造诣已是极高,公子的字竟也不输王爷半分。”
  “哎呦,可别这么夸,我是鲁班门前弄斧。”陆逊忙笑着摆手,他就是学过书法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造诣,和景玥比,那真是差远了,张桓的粉丝滤镜加得有点多。
  “写的很好了。”景玥在一旁做出中肯评价,“起码字没有人那么尖酸刻薄。”
  陆逊沉着脸抬脚就踹,将桌上一沓纸扔到了景玥脸上。
  景玥笑着抓住,伸臂将陆逊从椅子上拽起,轻吻那人抿着的薄唇,“好逊儿不恼,你是咱们的智多星,要是气坏了脑袋,本王可得不偿失。”
  “你滚。”陆逊笑着骂景玥,他也不是真生气,拍了景玥几巴掌后就不再打闹,转头看向张桓,“前阵子在葛三娘那个店不是救了几个江湖人么?你领着他们去长白山......哦还有,将袁仁召集的那些人也带上,一起上长白。不用去第二峰,就在半路上拦人,不管什么人都拦着,拦不住就拖,能拖多久是多久。我和你家王爷还有一些事要办,最晚一日后才能上山。”
  “属下明白。”张桓点头。
  陆逊又看向赵楹,“你不用再去陆峋身边做卧底。袁仁下狱,陆峋没了去处,只能去投靠那个人,那人行事谨慎,你过去太危险,另外,教沈舟也莫要去追,放陆峋走。你们二人就留在辽东城,我与景玥上山,城中不能没有人坐镇。”
  “诺。”赵楹抱拳行礼。
  交代完这些,陆逊松口气,他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眸,挑眉轻笑,“这些反派都没什么挑战力,收拾起来太轻松。”
  景玥垂眸,只见他眼梢微挑,目光中尽是鄙夷和不屑,鼻尖红红的,瞧着甚是乖戾,登时心底起了一团火。
  吮吻了一下那人得意翘起的唇角,景玥道:“狼崽子,你知道你这副表情教人看了想干什么?”
  “想干甚?”陆逊抬眸,眼底仍带着笑,“想干我?”
  这话一出,景玥的眸子暗了几分,张桓和赵楹见状,相互使了个眼色,跳出窗户重新在屋顶坐下,张桓还贴心地倒挂下来替两人阖上了轩窗。
  辰时用过早膳,戚无羁带着辽东军军账前来拜见。
  陆逊穿了件素净白衫,倚靠在软垫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册,正在细读。
  他刚沐浴过,松松绾着个发髻,额前散落几缕沾着水汽的碎发,脸颊浮着浅红,好像很是怕冷,肩上披了件绛紫色的外衫,一小截儿脖颈露在外头,肌肤牙白,藕断一般,教人想上去咬一口,看能不能流出鲜嫩的汁水来。
  戚无羁只觉喉咙甚是干燥,刚喝下去的酒在肚腹中燃烧,烫得他手心沁出汗来。
  “王爷在屋子换衣,总督先坐着候一会儿。”陆逊直起身朝戚无羁微微行了一礼,尔后又靠回了软垫上。
  客套而疏离。
  戚无羁有些失望地舔了舔嘴角,目光落在陆逊淡色的唇上。
  这人要是对自己笑一下该多好,可他眼巴巴地望着,那唇角也没上扬半分。
  景玥从卧房出来,瞧见戚无羁用赤.裸.裸.的目光盯着陆逊,他愣了一秒,脸色登时阴沉,话说出口便带了冰碴子,“戚总督是何时来的?”
  戚无羁一个激灵回神,他连忙起身,抱拳行礼,“卑职刚来,听陆公子说王爷在里屋换衣,便坐下来和陆公子说了会儿话。”
  “戚总督和陆公子倒是挺熟。”景玥冷笑,眼底的不悦又浓了几分。
  陆逊早上被景玥折腾得有些狠,这会儿累的实在不想起身,他掀起眼皮看景玥,一瞧见那眉宇间的沉郁,便知这人生气了。
  “都坐罢,咱们今晨要查账,忙得很。”陆逊将书卷阖上,端起桌角的茶盏,抬手递了出去。
  戚无羁满心欢喜地用手去接,怎料那茶盏根本没朝他那边去,而是径直给了景玥。
  景玥接过,脸色稍缓,他在陆逊身旁坐下,掀起茶盖轻抿一口。
  陆逊对戚无羁呆愣的模样置若罔闻,只转头朝外头唤道:“上茶。”
  茶水很快上来,摆在桌角,“总督用茶。”陆逊淡声道。戚无羁回神,他深呼吸了一下,将烫手的茶盏端着,尔后在下首的木椅上坐了。
  陆逊快速翻着账本,一边翻一边用笔作勾注,屋里很静,景玥和戚无羁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陆逊终于阖上了最后一本书卷。
  他将账本递给景玥,指了指其中一项,说道:“今年一月,东瀛人抢了辽东北面沧州的互市,戚总督出军,耗资三千两,登记在账后管应天府要军饷。应天府对此次事件的记录,说是光中博城就给了白银两千两,粮草五百六十七斤。可是辽东军一月的账本上,从中博那里只收到了不到一百两银子......”
  他回忆着昨夜看过的账本,再结合辽东军的军账,一一核对军饷粮草,最后算下来这些年的缺漏,将近白银一亿两。
  正说着,稽查袁仁府上赃款的两位户部监察御史前来拜见,他们将登记在册的赃银条目送了过来。
  景玥打开折子一瞧,各数珍宝折合白银差不多两千万两......那么,剩下那空缺的八千万两哪去了?
  真金白银不可能平白无故人间蒸发,要么是被袁仁埋了起来,要么就是有人用辽东军军饷为幌子,洗黑钱,将这笔数目巨大的赃款用到了别的地方。
  景玥摩挲着墨玉扳指,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了身。
  陆逊伸手拉住景玥的衣袖,抬眸和他对视,面色沉静如水,只吐了一个字,“等。”
  戚无羁看的云里雾里,他只知道应天府给的军饷不够,每次去要,袁知府都以“刁民无礼,拒不缴税”为由推脱,无奈之下他只能上折子到户部去要。
  “殿下,这账簿......”戚无羁摸了摸后脑勺,陆逊和景玥的表情他看不懂,开口正欲发问,忽听外头跑来一名侍卫。
  “报——袁知府在狱中自杀了!”
  这消息不啻晴天霹雳,戚无羁登时从木椅上跳起,他连连跺脚,“怎么回事!昨夜本帅不是教你们仔细看管么!口供还没录,人便死了?”
  “果然。”景玥低声道,他看向陆逊,面色沉郁,“私下培植兵马军队,这是谋逆大罪,是谁给他的胆子?”
  陆逊耸耸肩,反派干坏事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他重新将辽东军的账本拿起来,翻了几页,尔后朝戚无羁招了招手,“总督,接下来我对您说的每一件事情,希望您都能绝对保密。”
  ·
  应天府牢狱。
  柴草堆积在阴暗潮湿的角落,墙上长满了青苔,一层浅薄的光从缝隙照射进来,落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
  屋子中央孤零零地垂吊着一具尸体,袁仁眼珠子向外凸起,脸色发紫,嘴角还沾着呕吐物,他歪着脑袋,肩膀塌向两侧,脚尖踩着一方石凳。
  铁链哗啦直响,牢门被打开,两名侍卫快步上前,将尸体放下来,用草席匆匆一裹,尔后拖了出去。
  外头木桌上坐着两位户部的监察御史,尸体狰狞可怖的面容弄得两人几欲作呕,仵作被传了进来。
  “还请大人务必小心勘验尸体。”一名御史走上前,朝仵作拱手行了一礼,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趁着弯腰的功夫,交到了仵作手中。
  那仵作是个明白人,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当下微微一笑,将钱袋纳入怀中,说道:“请陈大人、王大人放心。”
  “有劳。”陈洮在木椅上坐下,他和王仞相互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温茶,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待陈洮和王仞起身行礼,身着绛紫鸾凤袍的景玥便大踏步走了进来。
  “卑职拜见安王殿下。”陈洮反应快,提了袍子迅速跪倒,朝景玥磕头。
  王仞不敢怠慢,紧跟着拜倒在地。
  景玥没搭理他们二人,只抬步走到袁仁尸体旁,蹲下身,伸指捏住下颌,微微抬起,去看脖颈的勒痕。
  喉咙处凹进去一指宽的红痕,此时已泛紫,尸斑覆在上头。
  伤口太整齐了,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脖颈四处也没有抓伤,就孤零零一圈绳痕。
  “王爷,仵作已经勘验过了,这人确实是自杀。”陈洮膝行至景玥身边,磕头道:“贪赃近乎两千万两银子,就是送到长安进行三司会审,录完口供也要被凌迟处死。想是他害怕受极刑,因而畏罪自杀了。”
  景玥默然不语,他松开捏着尸体的手,接过陆逊递来的帕子,将手指一根一根擦干净了,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位监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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