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一时间兴奋得手舞足蹈,孟拱仰天大笑,抬步就要往石洞中走,不料被陆峋唤住了。
“这......这石门为何会打开?按理说只有咱们才知道这个地方啊!”陆峋惊恐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山洞,眼底倒映着恐惧,“难、难道是陆峰他们的鬼魂?!”
“呸!人都死了,哪里来的鬼魂!”孟拱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不信神佛,只信权势,“与你们共谋大事真是浪费......”
话说到一半他就噤了声,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瞪着眼睛看着从洞中走出的两人。
“怎么?瞧见本王很讶异?”景玥好整以暇地看着孟拱,亮了亮手上的千秋符,“不好意思,教本王捷足先登了。”
陆逊跟在景玥身后,他看了孟拱一眼,和书中的容貌描写一样,这个人长得很不讨喜,他寻了处岩石坐下,双手撑在身侧,转头看向陆峋,“二伯父,杀父之仇咱们也该算一算了。”
洞前一片宁静,一时间陆峋和孟拱都没有开口说话。
忽地刮起一阵狂风,浓云登时翻涌而来,不一会儿便将夕阳遮住,细碎的雪飘零落下。
陆逊抬眼朝远处的辽东城眺望了一眼,微微蹙眉,铅云遮日,长白飘雪,墨蓝的海上又起了风浪,这个景象有些不太吉利。
风声呼啸,将众人的衣袍吹起,景玥从怀中取出山河令,尔后缓缓地将千秋符和山河令合二为一。
他举着虎符朝孟拱晃了晃,再慢条斯理地收进袖袋中。
孟拱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蓦地,他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恶狠狠地看向陆逊,“又是你!肯定是你!千秋符的事情肯定是你说的!我的计划为何总被你破坏!”
话音刚落,只瞧见他身影一闪,两只手便向陆逊抓去。
景玥眼眸一凛,左足点地,踩着凌波微步挡在陆逊身前,尔后抬脚回身,照着孟拱的胸膛便是一踹。
内力相碰,两人都被震得挪开了三四步。
“瑾月是你师父?”景玥一甩宽袖负手而立,挑眉问。
陆逊打了个哈欠,他盘腿坐在岩石上,淡淡道:“他的功夫在瑾月之上......要说师父,应该他是瑾月的师父。景承珏你行么?不行咱们就跑。”
“行不行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景玥偏头朝陆逊笑,他道:“逍遥谷你教了我那么多的武功,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狼崽子下得好大一盘棋,那时候就预料到咱们要遇到比瑾月更厉害的对手了?”
“哎呦,我又不是先知,哪里知道这些事情。”陆逊摊开两只手,耸了耸肩,神情颇为无辜。
两人像感觉不到危险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废话,孟拱气得浑身发抖,他的袍子被内力鼓起,整个人臃肿得像只水桶,原本乌黑的头发瞬间变白,手背布满了青紫色的筋,瞧着甚是可怖。
“童蛇功练到你这个境界算是炉火纯青了。”陆逊上下打量了孟拱一番,面容依旧很平淡,“不过......我家景王爷照样吊打你。”说着他看向景玥,眨了眨眼,“你说是吧?”
景玥被陆逊逗乐了,他歪歪头,活动了一下颈骨,尔后,不待孟拱出手,只瞧见一片紫影闪过,景玥已欺身至孟拱面前。
两人交战在一起,从石洞前的空地酣斗到东面的瀑布悬崖,陆逊朗声叮嘱了景玥几句,尔后便不再管他。
跌坐在一旁的陆峋看傻了眼,他自诩算是见过世间绝世武功的人,可如今瞧见景玥那招数繁多的功夫身段,每一招都不重复,每一招都是至臻武学,一时间竟以为自己身在幻境,他看得呼吸急促,几欲昏死过去。
“二伯父,你该偿命的。”陆逊从岩石上跳下来,他拂去衣摆上的雪沫,将清风剑抽出,“陆家那几百号人的命。”
一阵狂风刮过,雪下得大了,摧棉扯絮,将天地连成一片,很快在地上覆盖了薄薄一层。
剑光闪过,血如井喷,一滴滴地淌在雪上,触目惊心。
陆逊将滴血的剑收回,杀炮灰没必要费太大功夫,他抬起脚将跪倒在眼前的人踹下山顶,尔后一言不发地看向远处的景玥。
蓦地,一阵剧痛从胸腔处漫延开,陆逊牙关没咬住,一口鲜血尽数喷了出来,他膝头一软,栽倒在地。
附骨针的毒又发作了,山顶极寒,他又耗费了大量内力,致使剧毒顺着经脉流向了心肺。
陆逊将清风剑插在地上,哆嗦着站起了身,他掏出帕子将唇边的血擦净,偏头看向景玥,继续咬牙观战。
孟拱已是强弩之末,景玥打算将他活捉,故而每一招都留了后劲,饶是这样他也到了内力耗尽无法再出招的困境。
“你想抓我回去?”他沙哑着嗓子问,眼睛里流露出困兽死斗的凶残,一步一步退到悬崖边,孟拱伸出舌尖舔了舔血沫,“没用的,就算活捉我,我一个字也不会说,棋已经下好了......王爷,就算没了我,还会有人陪你玩的。”
景玥沉默,负手静立,身上的衣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隔着雪幕与孟拱对视。
“已经来不及了王爷。”孟拱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他咳嗽几声,续道:“人固有一死,何不多拉几个人给我陪葬?”说着抬手去掏腰间挂着的物事。
景玥脸色瞬变,他闪身上前,抬手去抓孟拱的肩膀,然而还是迟了一步,衣摆从指尖滑走。
孟拱大笑着跳下悬崖,他从腰间拔出一把火铳,用火折子点燃.火.药.后奋力掷向了东面——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长白,就连头顶的浓云似乎也被震了几下,就像是某种信号,突然之间,东面一望无际的海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的船只,远远望去,就像是地狱爬出的恶鬼,无声地逼近着辽东城。
“疯子!”景玥将拳头攥得咯嘣直响,他踹向腿边的一块巨石,听得“喀拉”一声,石面上登时裂开龟裂纹。
陆逊冷着脸将剑从地上抽起,右足点地,从怀中抖出一条长绳,一头绑在自己腰间,尔后手腕运力,将另外一头绳上的镣爪挂在巨石边,纵身跃下悬崖。
狂风将衣袍吹起,他忍着身上的剧痛,沿着悬壁快速下滑,不多时便赶至孟拱身旁,他伸手掐住孟拱的脖颈,“想死么?没那么容易!”
孟拱剧烈挣扎,他抬起右掌便要朝着陆逊手腕劈下,却被陆逊一脚踹断了肋骨。
“景承珏,拉我上去!”陆逊气沉丹田,朝山顶喊了一嗓子。
景玥答应一声,单膝跪地,右手拉住长绳,迅速地缠了几圈,尔后运力至手臂间,快速将人往上拉。
体内附骨针顺着经脉向骨髓里移动,陆逊疼得冷汗涔涔,被裹着雪花的狂风一吹,浑身都快要冻住了,他撑着一口气将孟拱扔回悬崖,尔后自己借着长绳的力爬了上去。
来不及磨蹭,他喘了几口气,伸手攥住景玥的手腕,“下山!”
景玥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秒,终是一句话也没说。他提起半死不活的孟拱,伸臂揽在陆逊腰间,冒雪下山。
两人一路提足狂奔,等出了峪口,却瞧见一番尸骸遍地,雪满平野,尽染赤血的景象。
景玥震怒,他紧紧攥着墨玉扳指,运了三四口气,这才堪堪稳住了心神。
北面传来一阵急雨般马蹄声,陆逊回头去望,只瞧见沈舟、张桓、赵楹以及戚无羁策马而来。
四匹黑骊马裹着呛鼻的血腥气,如旋风般停在两人面前,沈舟翻身下马,扬手将缰绳丢给景玥,“哥,福王叛变,擅自打开辽东海关城门,放了东瀛狗贼进来屠城!”
景玥面色沉郁,他将孟拱扔在地上,翻身上马,接过赵楹扔来的盔甲,三两下穿在身上,尔后颠了颠驮在马背上的大刀。
“找死。”他冷哼一声,眉间落了雪霜,显得眸子更加寒冽,景玥攥紧缰绳,将红缨头盔扣在头上,尔后转头看向陆逊,声音柔了几分,“我去守城,等我回来。”
陆逊这会儿被附骨针折磨得眼神有些涣散,他后背全是冷汗,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才堪堪扯回一抹神智,他扯了抹笑,点头,“去罢,福王那边我来收拾,你安心拒敌。”
狂风卷过,雪似刀子一般刮在人脸上,铅云黑沉沉地压在头顶。
两人深深地对望了一眼,尔后,景玥扯开粘连的目光,双腿一夹马肚,风驰电掣般向东驶去,只留下一串踏雪溅泥的马蹄声。
第60章
待景玥的身影淹没在茫茫风雪中, 陆逊这才扯断追随的视线,他偏过头,没忍住咳出了血。
紫黑的血滴在衣襟上, 晕染出一大片痕迹, 陆逊实在忍受不住钻心的剧痛,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上,将身子蜷缩起来。
沈舟快步上前,扶着陆逊的肩膀将真气渡了过去, “如何?好些了么?”
陆逊捂着嘴猛烈咳嗽,好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血溅在雪地上, 触目惊心。
这次毒发与在海上的那次不同, 自从到了辽东城, 诸事繁杂, 他就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 今日又不要命地在长白极寒之地吹风, 透支了内力,这些直接导致种在体内的第一枚附骨针的毒提前发作了。
他觉着血肉里好似有无数虫蚁噬咬, 骨头又疼又痒,只想教人撕开皮肉用刀狠狠地刮了骨头,才能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