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众门派纷纷在亭中坐下,陆逊转着圈一一行了礼。
正南的亭子是为朝廷备下的,往年开阁由监锦司瑾风挑选十五名随从前来。江湖朝廷自古以来两不相干,但是个中微妙关系又不可言说,所以众门派在行过礼后,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南面。
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身着繁缛朝服,头戴九冕冠的景玥缓步而来,在他身后一行排开的两位俊朗少年,再往后是两排五行身着锦鱼袍的监锦司侍卫。
景玥走进亭子,一撩衣袍临湖坐下,郎笑一声道:“安王景玥前来赴会。”
众门派豪杰脸色微变,象征性地朝南面行了礼,尔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想不通朝廷今年怎么派了这位出了名的佞臣前来赴会。
陆逊拱手作揖,将目光从景玥身上移开,看向跟在他身后的二人。
左手边的张桓是熟人,右手边的那位......倒也不面生,是玉面书生江云。在淮阳城陆逊见过江云,杀陆远的那晚,若不是景玥拦着,这为公子哥儿早就成他剑下鬼了。
原书中江云与安王的关系甚是密切,他今日出现在这里,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陆逊仍旧觉着有些不悦,原书对安王和江云之间的故事着墨不多,鬼知道他们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琢磨着,忽听一枚飞刀破风而来,“刷”地一下钉在陆逊半步前的青石板上,尔后一阵洪亮的笑声传来,只见东南方一青布长袍的老者踏水而来。
众门派的人纷纷循声望去,溽水不沉,飞刀入石,看来是辽东蛟海派掌门金不二来了。
那金不二纵身跃至亭子尖顶,单脚轻飘飘立住,一挥衣袖朝众人行礼道:“老夫来迟了,请陆家主和诸位见谅。”
众门派都沉着脸色,不去理会。
此人仗着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作威作福多年,此时又有意炫耀,端得是放肆无礼。
眼见气氛要闹僵,陆逊忙从中调和,一番客气话说完,金不二在亭中落座。
至此,赴会门派已尽数来齐,礼官再次连敲三下铎钟,长声喧呼道:“陆家易主——”
话音落下,位列长老之中的陆峰跨步到陆逊面前,他将腰间的家主令摘下,仔细绑在陆逊腰间,尔后端起搁在一旁的酒爵,仰头,一饮而尽。
陆逊振袖行大礼,也端了酒爵,双手捧着将酒水喝干。
这礼仪昨晚陆逊练了不下十几遍,此时自然不会出一点差错。
酒毕,礼官又唱喏道:“请新任家主开阁取经——”
陆逊团手朝四方行了一礼,尔后面朝正南,一步一步后退到天一阁内。
阁外鸦雀无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睁大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天一阁。不论是年长的江湖前辈,还是年轻的江湖小辈,都等候着武林秘籍“百晓独孤剑法”出阁。
陆府长老们立于阁前,八风不动。
陆峋悄无声息地探手伸至怀中摸了摸,再三确认秘籍后,隐隐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
不多时,陆逊从阁中走出,手中捧着一方青铜盒,八块琉璃伏羲锁则放在红绸木盘中由小厮端着。
他越过陆府八位长老,缓步走至天一阁前的高台上,将青铜盒放下,尔后转身接过小厮的木盘。
湖面不时有水鸟飞过,伸出爪子将浮鱼抓起,“哗啦”一下飞远,石桥八角亭上众人紧抿着嘴,紧紧盯着陆逊的手。
陆逊将琉璃伏羲锁依次放入凹槽中,就在青铜盒打开的那一瞬,二长老陆峋突然出列,“诸位!我有一事相告!”
在这个节骨眼被猝不及防打断,众人都一脸疑惑,他们转头看向陆峋,目光中带着探询之意。
陆峋微微一笑,他纵身跃至高台,在陆逊身旁站定,尔后从怀中掏出两本石青扉页的秘籍,朗声道:“诸位,秘籍早就不在青铜盒中了!今日所有均为陆峰和陆逊设计的一场骗局,他们将大家骗过来,其实是想赶尽杀绝,之后好独吞百晓独孤剑法。陆峰已在阁外秘密埋伏下了杀手,开盒便是信号......另外,陆三爷已经被陆逊害死!陆逊与安王联手,在南下途中暗害陆三爷,却哄骗陆府众长老说他和安王在逍遥谷疗伤......”
这番话陆峋不知打了多少遍腹稿,一句一句似倒豆子般说出,话与话之间逻辑严密,教人没法怀疑,再加上他手中持有的石青扉页的书卷,远远瞧一眼和天一阁内的秘籍甚是相似。
于是,坐在亭中的众人瞬间哗然。这些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门派的人纷纷亮出了武器,有几个冲动的小辈,直接扯着嗓子开始责骂陆逊和陆峰。
原本静寂的天一阁变得如同市井一般人声鼎沸,金不二面色阴郁,眼底杀意顿起,他反手一掌将石几拍碎,跳出亭子,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埋伏的杀手在何处!”
坐在正南亭子里的张桓惦记陆逊安危,在金不二说话时他便站了起来,袖中的判官笔滑至手中。
“张桓,坐下。”景玥轻轻皱眉,他低声道:“陆逊自己可以处理。”
第36章
“王爷,秘籍为何会在陆峋手中?”张桓满脸忧虑,生怕金不二突然出手杀人,他转头看向景玥道:“陆峋栽赃陷害公子,我......”
话未说完便被景玥抬手打断,“本王的话,如今你是一点也不听了么?”
张桓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说一句,顺从地重新坐下,“王爷恕罪。”
景玥没理会他,只抬眸看着天一阁。
陆峋说得甚是义正言辞,他挥了挥衣袖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诸位若是不信,可教陆少主打开青铜盒一看!”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喊着让陆逊开盒。
陆峰与四长老等人脸都绿了,他们气得浑身发抖,早知今日陆峋来这么一出,当日就该去质问陆峋采买金疮药一事。
现下群情激奋,他们根本不敢替陆逊辩护,毕竟陆峋手上拿着的那两本,看起来真的很像是秘籍,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多说只能多错。
陆逊将手放在青铜盒上,他抬眸淡淡地朝四周看了一圈,问:“要开么?”
“要!自然要开!”
“你莫不是心虚了?”
“快些!别废话!不然杀了你们!”
众人叫嚷着,其中辽东蛟海一派情绪最为愤怒,不住地往高台上掷飞刀,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陆逊轻轻蹙眉,在泼天的谩骂声中,他抬手将青铜盒盖掀开,尔后从中捧出了两本秘籍。
沸腾的人声戛然而止,众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颈的鸭子,脸一阵红一阵白,变了好几种表情。
景玥瞧在眼里,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将茶盏撂在石几上,朗声道:“这戏真好看,本王今日来了不亏。”
陆逊勾了勾唇角,眼底也带了些许笑意,他抬眸与景玥隔水相望。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陆逊将秘籍举过头顶,朝四周缓缓地展示了一圈,尔后他看向呆愣在原地的陆峋,“二伯父适才说什么来着?文若没有听清楚,请二伯父再说一遍。”
陆峋瞪着眼睛看向陆逊手中的秘籍,身子剧烈摇晃,他仿佛瞧见了恶鬼,枯瘦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嘴唇张合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和适才的侃侃而谈形成鲜明对比。
“您说陆三爷被杀?”陆逊挑眉,他拍了拍手,朗声道:“三爷,开阁您迟到啦——”
话音落下,听得一阵哈哈大笑从南面亭子传来,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纵身跃出。
众人瞧得一愣,此人正是平江双鹭橐驼陆三爷!
陆逊朝陆三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又看向陆峋,问道:“您说我与安王在逍遥谷疗伤是扯谎?”
说到这,他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正东的长白逍遥派,笑道:“逍遥派大弟子程玦和段瑶少侠,你们二位曾在逍遥谷的瀑布前为了一件小事争吵,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程玦段瑶二人脸色瞬变。
陆逊续道:“当时我与安王在你们身后的洞中疗伤,还曾出面为你们二位调停矛盾,二位可是忘了?”
这话便是扯谎了,事实上是程玦段瑶二人在瀑布前颠鸾倒凤好一番嬉戏,陆逊将这此事隐去,算是对他们二人的保护。
程玦段瑶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对陆逊甚是感激。
当下,程玦点了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与师弟因一件小事争吵,险些动手打起来,亏得有陆少主和安王出面调停,说同门师兄弟打架,教人瞧着看笑话。”
陆逊微微一笑,朝他们略一点头,接着,他不给陆峋丝毫喘气的机会,冷声说道:“秘籍在青铜盒里放置得很好,您凭什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与父亲拿了秘籍?”
他抬手指着陆峋手中的秘籍,问道:“二伯父手中所拿,是为何物!”
陆峋一个激灵回神,他连忙将手中的秘籍丢开,面如土灰,不住摇头,“没、没什么......”
“没什么?”陆逊冷笑,他走上前,俯身将被陆峋丢掉的书籍拾起,翻了翻,尔后转身向众门派道:“在下适才翻了翻,二伯父手中所拿书卷里的内容,竟与青铜盒内藏着的秘籍内容一模一样,就像是有人重新誊抄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