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先皇龙驭上宾,新帝年幼,皇叔安王佐帝摄政,十年后楚皇羽丰,意欲清除盘亘在朝中的安王势力,遂派平江陆府少主陆逊,易弁而钗潜入王府,做耳目内细......内奸一事败露,楚皇为了维系与安王的叔侄亲情,用莫须有的罪名将陆少主烧死在西北边境......”
陆逊咬了咬牙,原书中没有着墨描写小皇帝的容貌。
沉重的寂静在厅中蔓延开,似从修罗地狱中伸出的触手,狠狠地扼住人的喉咙,使得满堂只剩下滞重的呼吸声。
景峻冷淡地看着匍匐在地上的人,说道:“尔等都先退下,朕与陆家主有话要说。”
话音刚落,侯在外头的侍卫便鱼贯而入,他们将陆府众位长老推搡了出去。
厅上竹门重新阖上,有风钻入,吹动烛火扑簌簌地摇晃。
陆逊攥紧衣袍,梦魇与现实重叠教他整个人都冷得瑟缩在了一处,他没有力气抬头去看坐在上位的人,只僵着后背沉默。
“你怕什么?”景峻攥着扶手站起,他缓步踱到陆逊面前,尔后蹲下了身子,“那日在醉仙楼是皇叔抬脚踹的朕,朕不怪你。”
陆逊哑着嗓子道:“草民眼拙......不知是圣上......万死不足以蔽罪——”蓦地,他搁在身侧的手腕一紧,景峻便将他扶了起来。
“你何罪之有?”景峻细细地打量着陆逊,平静问道:“是毁了百晓独孤剑法还是媚色祸主?亦或者是冒充陆府少主?”
陆逊低着头一言不发。
那日景承珏莫名其妙大发脾气,其实是在保护他避免被楚皇看破身份,而自己那时因为疏忽大意,并没有明白景玥说“沈舟”不是好人的用意。
如今说什么都是死路一条,楚皇有成百上千条理由置自己于死地。
陆逊眼眸微闪,他突然明白了景玥为何多次提出要让自己跟他回安王府。
普天之下,只有安王府的人楚皇不敢动一分一毫,景玥是真想将自己护在身边,他是真的怕自己死了。
陆逊微微动了动身子,抬头朝窗外看,不知道景承珏的马车现在走到哪里了......他突然好想跟景玥一起走。
烛火明灭闪动,厅中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景峻将攥着陆逊手腕的手松开,站起身,“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说着,他挥了挥衣袖,两名锦卫上前,他们将跪伏在地上的陆逊架了起来。
陆逊一怔,尔后不顾一切地剧烈挣扎,结果又被扑上来的四名锦卫摁住,他咬了咬牙,黑沉沉的瞳仁里倒映着恐惧,五指变掌为抓,作势就要朝锦卫头顶抓落。
“陆公子——”景峻呵道:“朕劝你最好莫要施展任何武功,不然整个陆府都得跟着你遭殃......来人!”
话音落下,两名宦官从屏风后走出,双手拖着一个人,是琪玉。
“这是你的贴身小厮么?朕瞧着乖巧伶俐得很,不如跟在朕身边罢。”景峻问道。
陆逊眼瞳微微颤抖,只瞧见琪玉下身不着寸缕,腿间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他身形剧震,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却已没了挣扎的力气,闭了眼,陆逊渐渐松开紧攥的拳头,“皇恩浩荡......草民感恩戴德......”
“朕向来喜欢聪明人。”景峻对陆逊放弃抵抗的行为很满意,语气轻快了不少,他道:“做朕的耳目,易弁而钗嫁入安王府,监视安王的一举一动,拿回山河令,最后,与朕里应外合清剿安王府所有势力。”
陆逊沉默,瞳仁涣散,就像是浮在黑沼泽上的浓雾,一片死气,良久,他点了点头,轻舔干涩的薄唇,说道:“臣......定万死不辞。”
“好!很好!”景峻朗笑。
他拍了两下手,从外头进来两位监锦司的人,手上端着一红锦缎铺垫着的木盘,陆逊抬眸瞥了眼盘中的东西,瞳孔骤缩,他猛地挣扎一下看向景峻。
景峻淡淡地瞥了陆逊一眼,“你不用怕。”
锦卫伸手迅速点了陆逊的穴道,尔后退到旁边。
一名监锦司的人挽起宽袖,在一旁的盛水铜盆中净了手,细长的手指便伸进木盘中,他拈起一根三寸长的黑针,搁在灯下瞧了瞧,这才走至陆逊面前。
陆逊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他不住吸气,想要往后躲。
那名太监扯了一个凉飕飕的笑,他道:“陆公子,不疼的。”说罢,他眼中寒光一闪,挥手撕开陆逊左肩的衣衫,手起针落,直直插入肩胛中,尔后用力连拍三下,这才收了手。
细小的血珠从陆逊雪白的肩膀涌出,像一颗小小的朱砂痣,在屋中甚是刺眼,仿佛将烛光都收在了里头一般。
陆逊哆嗦着咬住薄唇,他脸色异常惨白,从喉间发出一缕气音。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景峻微微一愣,适才陆逊的咬唇的动作很像一个人,一个他寻找了七年的人。
那人的名字中也有一个“逊”字,笑起来很温暖,在雪地里抱着自己折纸鹤,当时有一树红梅开得正盛,幽香铺满了整个皇宫院子。
太监甩了甩手,转身又去木盘中拿黑针,直到将木盘中搁着的针尽数插入陆逊体内,他这才拱手朝景峻行礼,“圣上,附骨针已经尽数放进去了。”
景峻猛然回神,他抬手轻揉眉心,点了点头。
眼前人怎么可能是他要找的那位?他记得那个人身上穿着很奇怪的衣服,说得话也奇奇怪怪。
几不可闻叹口气,景峻将手伸出,站在一旁的监锦司太监立刻会意,他走上前,将一枚小白瓷瓶儿搁到景峻手中,景峻攥住,走到了陆逊面前。
“六枚附骨针毒性会依次发作,每根针发作的期限是两个月,一年之后你才会毒发身亡......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不死。”
景峻道:“每两个月你带着从安王府探到的情报来皇宫找朕,朕会命人为你拔除其中一根附骨针。”
“若是你没有探到教朕满意的情报,朕也不会让你太痛苦。这瓶阿芙蓉可缓解附骨针带来的痛苦,毒性发作时,你可服用几粒。”景峻将手中的白瓷瓶拿到陆逊的面前,“陆爱卿,收下罢。”
锦卫解了陆逊的穴道,陆逊喘了几口气,他静默半刻,尔后颤抖着双手接过,虚力握在掌心。
白瓷瓶的冷意顺着指尖,一丝一缕地钻到了心底。
景峻微微一笑,他没再管陆逊死活,转身便朝厅外走,满屋子的侍卫宦官匆忙跟上,留了一地狼藉。
陆逊靠着柱子缓缓跪坐在地上,他半垂着头,将整个身子埋在阴暗中,浓睫遮着死气沉沉的眸子,就那么坐了半晌。
“公子......”琪玉爬到陆逊面前,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汲取陆逊仅剩的一点温暖。
陆逊抬手缓缓抚上琪玉的后背,轻拍几下,声音沙哑道:“无事......路总要往前走,好在性命没丢。”
琪玉仍耸着肩膀不住抽泣,陆逊仰靠着柱子,眸光涣散,只定定地瞧着窗外渐渐暗沉下的夜色。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落尽,马车辚辚地驶出了城门,景玥又掀起车帘朝后深深地望了一眼,似乎又瞧见了陆逊朝自己扯着嘴角浅笑,片刻后,他放下帘子,马车朝着长安飞驰而去。
第39章
景玥出平江北上,一路急行,五日便行至太湖边上的临安城。
临安知府与一众大小官员在城内夹道恭迎,烫金的花笺几经辗转送到马车内,景玥接过翻开扫了一眼,是为他接风洗尘的请帖。
酒宴设在松云阁,东临太湖,景色甚是怡人。席间觥筹交错,众人言笑晏晏,推杯换盏。
“快给王爷将酒满上!”临安知府满面红光,不住吩咐在一旁伺候的美人为景玥添酒。
临安的美人是出了名的软语温顺,身子柔若无骨,只朱唇微张,轻轻嘤咛一声,便能教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景玥的左右两旁各依偎着一名临安美人,腿边还跪坐着几位肤如凝脂的小倌。
香风熏人醉,媚语勾人心,纸醉金迷,销金窟安乐所,只教人将临安作长安,忘了心头一片明月。
“王爷~要不要奴家喂你喝酒?”美人儿贴心,一双柔荑在景玥胸膛来回揉蹭,娇滴滴的声儿一转再转。
“对对对,敬皮杯!这酒敬皮杯才好喝!”临安知府笑着拍了拍桌子,他伸手揽过一美人细腰,拽进怀中,顺手端起桌上酒盏,仰头喝了一大口,尔后将嘴压到了美人儿朱唇上。
一时间唇舌的啧啧声和美人儿的娇笑声在席间漫延开来。
有小倌端了酒爵在景玥怀中坐下,白细胳膊搂住他的脖颈作势便要敬皮杯,半道上被景玥抬手挡开。
“下去。”景玥扫了那小倌一眼,淡声道。
音调不高,但那小倌却结结实实地抖了一下,手忙脚乱地爬开来,不敢再招惹景玥。
景玥拂了拂衣襟上的酒渍,起身离席,留下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临安知府和一众官员。
出了令人窒息的屋子,夜风从湖面吹来,景玥长舒一口气。
这种酒宴他不知参加了多少,无非是美酒佳人作陪,消一丝夜席清寂,享一场年少荒唐。
可他今夜就是没来由地烦闷,胸口郁结着一口气,瞧见那些小倌妓.女.便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