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总想和我谈感情[穿书] 完结+番外 (晋咸)
景玥微怔,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指腹,适才的感觉,就像是从浓雾深处飞出的蝴蝶落在指尖轻吻了自己一下,冰凉中却沾了丝丝潮湿的温热,惹得他心弦微动。
“喝些温茶。”景玥又端了茶盏,轻轻喂了陆逊几口茶水,尔后又将他抱在了怀里。
张桓在外头也颇为担忧,不住回头去瞧,然而马车放下了帷幕,没有王爷的允许,他不敢掀开车帘去看陆公子的情况,只能坐在车辕上干着急。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车里传来王爷的声音,“搁脚凳,我带他下来透透气。”
“喏!”张桓一叠声答应。
陆逊扶着景玥下了马车,额前的发被冷汗沾湿,被迎面而来的风一吹,轻轻瑟缩了一下。
景玥抖开一件披风裹在陆逊身上,尔后伸臂环住了他的腰,正要带他四处走走,却被陆逊攥住了手腕,景玥低声问:“怎了?”
“风帽。”陆逊掀起眼皮看了景玥一眼,“将风帽戴上。”
“好。”景玥答应,从张桓手中接过风帽扣在头上,“走罢。”
岳阳城外是大片大片的水田,烟波浩渺,葱绿一片,水面上不时有白鹭掠过,听得“扑通”一声,便抓了尾鲈鱼飞起了。
小客栈坐落在纵横交错的水道中,一条淤泥堆高的小路直通到店里,景玥扶着陆逊踏过木桩缓步走进客栈,寻了处临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壶热茶。
陆逊将茶杯笼在手里,扭头看向窗外,肚疼已经缓和了不少,就是手脚有些酸软,他吐出口气,正打算靠在墙壁上歇会,腰便被景玥揽住了。
“靠在我怀里罢。”景玥将他的身子往自己胸前一带,尔后抬手用拇指轻轻擦去陆逊唇角的茶渍,“你真娇贵,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教我如何是好。”
“......”陆逊懒得和景玥贫嘴,他以前和床伴做都戴套的,从来不弄在里头,魂穿过来前那个小零曾求自己不戴套,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在他看来,这是对床伴身子最起码的尊重。
景玥覆上陆逊的手,轻轻握住,二人正享受着这平淡的宁静,听得外头一阵水声哗啦,接着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陆逊眼眸一凛,先反手将风帽扣到景玥的头上,尔后才抬手摁在腰间的清风剑上。
一男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劳烦店家准备几碟下酒菜。”
听到这声音,陆逊一愣,他挑了挑眉朝客栈门口望去。
第23章
一位身着白衣宽袖雪纹袍,发束木簪的俊朗男子踏进店中,他的身旁跟着六、七位与他衣着相同的人。
男子将客栈打量一番,挑了处干净桌放下手中的长剑和随身包袱,尔后率众人垂手候在了门口。
不多时,一位白须老者走了进来,男子恭敬行礼道:“师父。”
白须老者略一点头,鹰隼一般的目光朝景玥所坐的那一桌看去。
陆逊忙低下头,宽袖掩面,轻抿了一口茶,景玥带着风帽,只静坐着默然不语。
老者将他俩打量了一会儿,转身在右手侧的桌上坐下,其余站着的人也纷纷落座。
店小二上了菜,道声“慢用”退到柜台后。
陆逊将茶杯搁下,抬手掀开景玥的风帽帷幕,贴身到景玥耳畔轻声道:“适才那男子的声音,你听着耳熟么?”
温热的吐息扑在脸庞,景玥怔了怔,哑着嗓子道:“之前在逍遥谷洞前的那位师兄。”
“是了。”陆逊点头,他道:“看来三爷那晚说逍遥派在附近并非信口开河,沈掌门真的亲自率弟子们南下了。”
进来的这群人便是长白逍遥派。
据原书中描述,逍遥派居长白山巅,门派弟子身着雪纹宽袖白衣,手执白玉寒剑,踏雪霜济苍生,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名门正派。
其三十六路长白霜雪催,剑法出神入化,名动武林,掌门沈风更是被人尊称为“白衣寒剑仙”。
适才瞧见那男子身上的衣袍,陆逊便知道了这群人的身份,只不过他没想到沈风此次竟然亲自南下赴会,真的太给平江陆家面子了。
思忖间,外头一阵鞋皮拖地的吧嗒声传来,陆逊抬眼瞧门口望去,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拥着一位身披千金裘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那四人皆胡服装束,黑胡子盘虬堆了满脸,虎目炯炯有神,胖瘦高矮,依次拿着铁塔、长刀、铁鞭、铁枪四样武器,叽里咕噜说着外邦话。
这伙人十分蛮横,进店后便踹翻了一张桌子,那个胖汉扯着嗓门,用蹩脚的汉语吼道:“店小二,给爷爷端三斤羊肉来!”
这一举动引起了逍遥派的不满,听得“铮”地一声,一柄剑横在了那胖子眼前,一位眉目隽秀的少年跳起,怒道:“尔等蛮人何故砸桌?”
声儿脆生生地,和黄鹂鸟一般。
陆逊挑了挑眉,是那日在洞前喝醋闹腾的师弟。
“你是什么杂种敢挡爷爷的路?找死!”那胖子爆呵一声,攥紧手中的铁塔便要出招,不料被披着千金裘的男人制止。
接着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对话,陆逊搁下茶盏,只见那男人沉着脸摇了摇头,胖子便收敛了神色,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旁。
“师弟,坐下。”逍遥派的那位师兄站了起来,皱着眉向少年摇了摇头。
少年“哼”了一声,扭头狠狠地剜了那伙人一眼,尔后将剑归鞘,在师兄身旁坐下。
陆逊在一旁乐得看戏喝茶。
叽里咕噜说话的那伙人乃是楚朝北面戎狄国人,胖瘦高矮四人是戎狄王庭的“四大天王”,而中间坐着的那位,则是戎狄王休屠耶之子——努尔术。
今日真是热闹,七七开阁中两派势力都教自己碰着了,陆逊扯了扯唇角,运气似乎有些太好。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端了两大盆羊肉,搁在桌上后一溜烟地跑了,四大天王们嘻哈笑着抓起大把羊肉就往嘴里送。
段瑶皱眉,朝对面啐了一口,不再理会那一桌的野蛮人。他扭头看向沈风,问道:“师父,那七七开阁到底是干什么?”
“师弟,小声些。”程玦在一旁低声呵斥,他摇了摇头,“少说些话。”
坐在一旁的“托塔天王”闻言,哈哈一笑道:“连七七开阁都不知道,娃娃还没断奶罢,哈哈哈!”这话一出,四大天王都高声大笑起来。
段瑶气得要拿剑杀他们,被程玦摁在座位上,正憋屈时,忽听“噗”地一声轻响,四大天王的笑声戛然而止。
一阵沉寂过后,“咯喇喇”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陆逊抬眼去看,戎狄人围着的那张桌子从中间断裂成两半,断口齐整,显然是被剑气所削。
四大天王吓得面如菜色,他们纷纷扭头朝逍遥派看去,恶声恶气喊道:“谁!是谁动的手!”声音虽大,但身子却一步一步往后退。
段瑶乐了,他拍着手叫好道:“师父这招雪落无痕当真了得!我还要瞧,师父再使一招,将蛮子全都杀光!”
四大天王脸都绿了,这才瞧见坐在中央的白须老者。
努尔术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端起酒壶朝逍遥派那边亮了亮,朗声道:“萍水相逢,在下敬前辈一杯。”
沈风头都没转一下,他夹了块花生粒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完咽下,尔后拈了拈须发沉声道:“七七开阁乃江湖大事,你们还小,不知个中缘故,实属正常。”
段瑶闻言说道:“师父你为我们讲一讲,讲了我们不就知道了?”
沈风瞧着甚是严厉,其实对自家门派弟子慈爱得很,闻言他微微一笑,伸手弹了弹段瑶的脑门儿,斟酌半晌,开口道:“靖安元年,刚登基不久的明宗皇帝遍搜天下武功书籍,雕版印刻。这校对勘验的任务委派给了当时的大将军陆文英,由于书籍庞杂繁复,陆文英生怕出了错,皇帝恼了要杀他的头,于是将每一部书籍都细细看一遍、练一遍,这才敢送去印刻。久而久之,他学会了江湖百家之长,并自创出了一套绝世武功,称为‘百晓独孤剑法’。 ”
“适逢北方戎狄南犯我楚,陆文英校验完书籍便领了兵北上御敌。他武功盖世,沙场上以一敌千百,杀得戎狄人闻风丧胆,都称其为‘鬼将军’。陆文英大败戎狄,班师回朝,明宗皇帝大喜,于聚贤阁设宴款待。”
“宴会上,皇帝问陆文英想要什么赏赐,陆将军摇了摇头,言只想解甲归田,回平江安享晚年。”
听到这,段瑶抢声问道:“那皇帝答应了么?”
“自然是答应了。”沈风说道:“陆文英携家眷归乡,在平江修了座小宅。他临死前,将自己排兵布阵之法,以及那套百晓独孤剑法撰写成了两大卷书,藏于陆家祠堂天一阁中,并命当世‘神匠手’王十三郎打造了一副琉璃伏羲锁将书卷锁了起来。”
“琉璃伏羲锁一共分为八块,只有八块合一才能打开,陆文英命自己的儿子每人各执一块,叫他们小心看护书籍,并立下族规,本门家眷不许修习百晓独孤剑法,违禁者逐出陆家,其子孙后代,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世世为娼......”
段瑶闻言吐了吐舌头,他道:“好恶毒的族规......陆文英为何不教族人修习剑法?”沈风叹了口气,道:“百晓独孤剑法乃绝世武功,陆家族人想修习,江湖上其他人也想修习,大家都想做天下第一,可天下第一只有一个,那么众人便要你杀我我杀你,到时候江湖上便永无安宁之日......再者,不让百晓独孤剑法出世,也是朝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