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国之栋梁:“……”说的好有道理,差点就要被说服了。
当晚,十几个召进宫来的人被遣返回家,每人附送一箱金银珠宝。
众人不约而同地对此事缄口不言,谁问就瞪谁,只说自己没福气,没被皇帝瞧上眼。心里暗自发誓以后听到皇夫两个字必须绕得远远的,有阴影。自己的儿子也不行,女帝她休想再祸害自己将来的孩子!
言婍出宫回府前,凌玥一脸郑重地告诉她:“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于是言婍怀着期待,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
次日有朝会。
言婍早早起身洗漱,站在回廊上仰脸望天,观察今日会不会有一场春雨落下。
心腹随从言安一路小跑,穿过垂花门,抄近道越过回廊,来到言婍跟前,满脸惊慌:“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又失忆了!”
言婍怔了怔,一时不敢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怎么会又发作?去年年底的时候不是寻到了隐世的神医,医好了这病症么?”
言安委屈道:“主子您问我,我问谁去啊,消息是从宫里传来的,这回不知怎么的,事情闹大了,都传遍啦,说是平日里在跟前伺候的,陛下一个也不记得了!忠贤王都带着妻儿老小一家子入宫去探望了!”
“快备车!我要入宫!”
言婍说不清自己现在怎样的情绪占据得更多,脑子里乱糟糟的,也顾不上去琢磨今天会不会有雨,在阴沉的天空下一路赶往宫城。
半路马车出了问题,言婍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凌玥的寝宫门外,她被宫卫拦下。
“陛下有令,今日之内,除早朝之外,不私下接见任何人。丞相还是右转太极殿等待朝会的开始吧。”
言婍感到不妙,心情沉重地去往太极殿。
她忽视了一件事,皇帝既然连身边近侍都认不出来了,为何朝会还照常进行?
及至殿内,眼前所见场景让她更是没有多余精力思考——凌玥早已经高坐殿中,满朝文武敛容屏气,诚惶诚恐立于下方。
言婍站在门外,呆了一瞬。
凌玥朝她看过来,眼神饱含温柔爱意。
朝臣们顺着皇帝目光回过头来,也看到了当朝丞相立于殿门外。
同一时间,众人转身,由中间让开一条道,躬身行礼:“拜见皇后。”
言婍总怀疑自己可能是精神出了问题……这都是怎么回事?
众臣见她没反应,又拜了一遍:“皇后万安。”
凌玥笑得十分开怀,道:“今日朝会就到这儿吧,礼部三日内筹备好朕与皇后的大婚典礼,皇后若满意,必定重重有赏。退朝。”
说着就站起身来,丢下满殿神情凝重的大臣和满脸迷茫的言婍,头也不回地走了。
世界仿佛精致了几十秒,殿中终于有人带头离开。
言婍仍是站在门边琢磨着前因后果。
几位平日里交好的朝中重臣经过她身边,露出怜悯的神情,替她解释一切的起源:“陛下患了失忆症,言相想必已经听说了。”
言婍点头。
那人又道:“其实不严重。”
言婍:“啊?”这还不严重?简直可以说是记忆错乱了吧?她什么时候成皇帝未过门的皇后了?
那人继续说:“一概记得清楚,早朝还提前半个时辰来了,商议起开渠引水之事丝毫不含糊,和从前无异。除了人名和脸对不上,认一认也就好了。”
言婍:“可这……‘皇后’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叹气,其余几人纷纷摇头。
言婍:“怎么说?”
“这便是另一桩了,言相你没来之前,陛下议完正事,硬是要找自己的皇后,说自己的皇后怎么今日早朝缺席了!”三朝元老啧啧称奇,“一问哪儿来的皇后,把提问的人狠骂一顿,说他目无皇后,竟连皇后都不认识,皇后不就是出身青州言氏、名动天下的言婍言丞相么!”
言婍越发觉得有猫腻,眉头微蹙,继续请教:“陛下不是名字和脸对不上么?怎么我一来就认出了?”
“可不是,我们也纳闷呢。不过幸好言相您来的及时,您是不知道当时陛下那个模样,大有一副谁有异议就要血洗太极殿的架势。”
“你说可不是,吓得老夫以为今日有去无回。”
“说来说去,陛下一切正常,决断英明,思维清晰,只除了言相您这个事儿稍微有那么点儿超凡脱俗。可谁也不敢为了这个事儿冒险啊,冒险也没用,这全靠大夫了,平白送出一条命都换不来一个以死谏言的纯臣之名,多不划算呀。”
几人说到最后,面对着言婍竟然有些小心翼翼地谄媚讨好的意味了,唯恐她遭遇打击从而想不开:“古来便有男后之名,也没什么,如今咱们女皇陛下也当得盛世明君,言相你即便再不愿,也要为天下安稳着想啊,您要是坚持不从,瞧咱们陛下那样子,保不准要做出什么吓人的事,到时候可就要出乱子啊。”
言婍垂眼,紧抿嘴唇。
这使她在旁人眼中看来很有些为难和隐忍。
几位同僚又是一阵怜悯的叹气,依次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委屈言相了。”
“要坚强啊言相。”
“不管怎么样也是皇后啊,不如试着当当看?”
“我们陛下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我女儿说她很迷人,所以言相不如听小女分享一下她的心路历程?”
言婍:“……”谁要和一个情敌说话啊。
三日后皇帝大婚。
满城皆知,皇帝要娶当朝丞相做自己的皇后。
皇帝是个得民心的好皇帝,丞相也是个得民心的好丞相,加上未央国历来民风开放,皇族祖上甚至就有断袖分桃的风流韵事流传出来,所以一时间讨论最广的竟然不是为什么女皇陛下娶了个女人做皇后,而是惊才绝艳的言相做皇后,到底是谁比较委屈。
毕竟曾经的言太傅是唯一令小皇帝忌惮得两股颤颤的存在,现如今会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任由小皇帝原形毕露作威作福?
城内十里红妆。
长明殿内,芙蓉帐暖,夜色生香。
凌玥穿一身庄重华贵的红,望着对面凤冠霞披的女人,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时竟有些微微颤抖。
言婍今日在妆容衬托下美艳得像个妖精,将那双妖冶眉眼的风情体验到极致。
“太傅,不,丞相,不是……”凌玥发觉自己不仅手抖,声音也抖,并且开始语无伦次,不好意思地咧嘴笑道,“皇后,你真好看。”
言婍何尝不为今日的凌玥着迷,这两年凌玥在她的亲眼见证下快速地成长起来,褪去青涩与稚嫩后凸显出过人的美貌,凌氏祖传的好颜色与她生母元氏不世出的容颜完美地结合。
凌玥被她炙热的目光瞧得心中狂跳,迅速地屏退殿内众人,从里面锁上门。
返回来后,她脸上挂着局促而羞赧的笑,在言婍身边并肩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娘子,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
言婍耳根也有些红,道:“先帮我把发饰拆下来吧。”
凌玥热情地喊道:“好嘞。”她自己今日是简单的发饰,衬得姿容清艳,和言婍刚好是不同的风格。
发饰拆完,她有充满爱恋地替言婍梳理一头青丝,指尖触感顺滑,淡淡清香,凌玥只觉得自己的指尖着了火。
她放下梳子,从背后搂住端坐在铜镜前的言婍,将下巴支在言婍肩头。
两人一同朝铜镜里看。
里面是彼此紧贴的身体,和彼此的脸。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凌玥望着镜子里的言婍,轻声说道。
言婍转身,仰脸和她接吻。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了床上。
帐幔摇曳,凌玥跃跃欲试,打算今晚扬眉吐气,哪知道言婍这次不准备继续纵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凌玥急忙喊着:“你再等等,再等等。”
言婍略停了停,“我也等了好久,今日不想再等了。”
她将人撩拨得羞愤难耐之际,停下手中动作,凝神问道:“现在是不是该说说,陛下是怎么失忆的了?”
凌玥全身都染上一层暧昧的粉色,心虚地躲开她的目光,嘟囔道:“失忆就是失忆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失忆的。你就是我的皇后,我记得绝对没错,难道你不愿意与我成亲?”
言婍望着红得似血般的床间这具玉白柔嫩的身体,声音都喑哑了,附到她耳边道:“要是被我发现你在撒谎,你就惨了。”
一半威胁一半引诱。
这小家伙算盘打得是真好,连她一同戏耍,害得她不到半日心情便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真该好好出口恶气才好。
凌玥瞧见她眼中明明白白的爱意,有恃无恐,将身体凑过去,带着挑衅问道:“会有多惨?”
紧接着她就在夹杂着悔意和情动的哭喊声中度过这难忘的一夜。
最后终于受不住求饶。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也要在床上找回场子,让她的皇后为她疯狂。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洞房!番外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