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男的也点了点头，金哥他们顿时就把目光放到了柳拾光和沈却身上，沈却虽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他面上还是从容不迫地点头。随便听听当做消遣也无妨。
柳拾光自然也是同意的。
金哥很满意这个结果，笑道：“好，那就我先来吧。”
柳拾光竖起了耳朵。
他沉吟了一番，“我们打听到，就我们吊唁的对象，那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的程怀礼不是病逝也不是意外，更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自尽而死。”
原来是这条线索，柳拾光有些失望，他早就知道了，不仅如此，他还知道程家有秘法可以让人永生。这消息也不知真假，但总归得之不易，那时候要不是沈却突然出现，他说不定还会去掉一条小命。
就是不知道金哥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
第二个说话的是那个女人，她眉目疲倦，话倒不如金哥直接，而是娓娓道来：“我叫康静，是今晚守灵的人，前两夜的人都死了，所以我也不确定我自己能否活过今天，和你们分享消息也是走投无路之举。”她说到这叹了口气，话音沉落了下去。
“实不相瞒，其实这并不是我第一场游戏，我之前侥幸通过了一场，但评分很低，只有保底的积分，最后在商城里也只买了一张最便宜的驱鬼符。如果今晚的鬼怪十分强大……我想我大概是过不了的。”康静苦笑了一声。
她也不管自己说出这话之后，其他玩家的骚动，继续自顾自道：“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两天里我只来得及去三楼看了看，上面的布置和二楼差不多。但是我找到了书房，一些琐碎无用的我就不谈了，我就单说我看到的我觉得有用的消息吧。”
“我在书房里看到本古籍，里面似乎写了程家祖辈依靠某位大人的恩赐得以永生。具体过程上面没说，只到这中间过程大概需要七天。我也不知道这这有没有用处。”
“大概也就这些了。”康静敛下深思，“其他的……”
她忽地看了一眼坐在她斜对面的沈却。
但她又低下头，“其他没什么了。”
话语权接着交到了那个矮小男身上，他眼里精光一转，只说要点：“胸花有恙，别带。”
这话一出，桌边一圈人脸色一变，纷纷扯下自己胸前佩戴着的白花。个别激进分子，比如赵帅还把它撕了粉碎。
“呸！我就知道那些家伙没安好心！”
沈却没动静，对于他来说，这花也只是简单的装饰罢了。现在让他沉默的是另一件事。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其余人脸上并没有包括疑惑的情绪。
所以……是只有他这样吗？
只有他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词会莫名其妙的消音。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只有他才发现的不正常之处，让沈却忽地觉得一股心悸。他的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总有种不真切的错觉。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他说不出来。
在沈却身旁的柳拾光率先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柳拾光低声关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沈却晃了晃头，“没事……”他沉默了一下，紧皱眉头。
“头有点疼。”
柳拾光疑惑一瞬，然后睁大眼睛，“你有没有想起什么？你不是失忆了吗，这说不定是要恢复记忆的前兆。”
沈却：“是……是吗？”被他这么一说，沈却忽地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失忆了。
其实，在一开始他见到柳拾光的那刹那的头痛并不作假。
难道，他真的遗忘了什么？
沈却茫然。
“喂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哪卿卿我我什么！现在什么时候了！”桌边还等着柳拾光发言的其他人不开心了。
柳拾光没理，而是先对沈却说：“要不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一下。”
沈却同意了这个建议，反正对他来说这场所谓的合作互换线索没有一点儿意义。
不过沈却还是摇摇头，“我一个人先回去就行，你等会儿要来就来。”说完，没等柳拾光阻拦就先离开了。
“诶——”还有其他人等着，柳拾光也不好直接离开，而且他看沈却的样子好像自己也能行，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等他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时，发现他们一个个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在死亡游戏里还敢谈情说爱，牛啊兄弟！”一个人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柳拾光：“……”
……
沈却行至二楼时，正好看见一个女仆从一个房间抱着被铺出来，然后进了柳拾光的房间。
他的脚步顿了顿，眉头微蹙，在原地犹疑了一下。他又见那女仆还把其他人的东西往柳拾光屋里搬。
沈却：……
他决定去看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小心关上房门的女仆迎上迎面而来的沈却，顿时诚惶诚恐，“大人。”她低头行了个礼。
沈却用寻常的语调问道：“你刚刚在做什么？”
女仆心有疑惑，但不敢隐瞒，“是住在这屋的客人说屋里死过人不敢再住，昨晚因为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没有换房。但是今天突然想起隔壁间的客人是一人一间的，于是便把东西搬过去了。”
沈却沉默了一下。
不知为何，他忽地想起了第一天晚上柳拾光那缠人的睡姿。
如果和别人一间的话……那不是意味着柳拾光晚上会抱着别人睡？
沈却又想到自己说不定真的失了某段和柳拾光有关的记忆，他忽地不爽。
万一被别人占去便宜，柳拾光肯定也会不开心的吧。
这样想着，沈却淡淡地对女仆说：“把这间原来住着的人搬我那去。”
他指了指走廊最里边的那间房间。
第65章
柳拾光参加完玩家们的餐桌会议之后，就急急忙忙地要往三楼去，他才刚走出餐厅门口，身后有个女声叫住了他。
“等等！”
柳拾光转身一看，发现是那个女玩家康静。
“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就一句话，不会耽搁太久的。”
柳拾光答应了，和她走到不远处的角落里。虽然是康静叫住他的，但是临到话头，这人又显得踌躇起来。
“你有话就直说吧。”看着康静有些犹豫的神色，柳拾光直截了当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康静定了定神，“那我就直说了。”
“嗯。”柳拾光点点头。
“就是今天那个和你坐在一起的男人……”
说的是……沈却？
康静犹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怀疑他不是玩家。”
柳拾光猛地一愣。
……
柳拾光这次走到三楼的脚步放慢了许多，他脑子里还不停回荡着康静的那番话。还有随之而来的明悟感，让他突然注意到了许多平日被忽视的小细节。
比如那些女仆，甚至是程梧，对待沈却都比他们这些名义上的客人要恭敬很多。在第一天的那个晚上，女仆把沈却带去的位置甚至还是主位。似乎还有一次，他像是听见女仆称呼沈却为‘大人’。
就连沈却的西服也和他们这些游戏设定的不一样。
还有就是，他在游戏初刚见到沈却的那时候，在大门口，这人似乎正半举起手。柳拾光仔细回想了一下沈却当时是要做什么。
他抬起手，站在门的偏侧，这是要……去按门铃！
因为他突然接近搭话，沈却才放下手。
重重细节被猛地串联起来，突然得像是一盆冷水，让柳拾光猛地清醒了过来，那飘摇的热烈的心思一下子被冰封，让他浑身都冷得颤抖。
他们玩家都没动手，如果沈却是同样和他一样第一次进来的，怎么会这么莽撞去直接按门铃？
柳拾光忽地觉得……康静说得可能没错。
可如果沈却不是沈却。
……他又是谁？
*
‘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
‘我记忆力比较好，在我们全部玩家出现之后，我下意识认了一下人数了一下人数，总共只有十一个人。但这是加上那个冲进浓雾里之后死掉的玩家的人数。也就是说，你身边那个人很有可能不是玩家。’
‘而且，在他突然出现之后。我悄悄观察了一下，他看向我们的眼神很平淡，像是根本不在意我们的存在一般。’
‘而且你注意到了吗？他根本不在意我们这些玩家的死活。他没有一点恐慌感，也没做过找寻线索排除死亡条件的这些事。他冷静得……’
“……不像个玩家。”
脑子里还游荡着刚刚康静的解释，柳拾光有些迷茫。
他觉得自己得去找一下沈却。
站在三楼的走廊，他询问了一下过路的女仆沈却房间在哪。女仆给他指了指方位便离开了。柳拾光顺着那个方位走了过去。
三楼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暗红色地毯，走在上面的声音几乎没有。柳拾光满怀思绪，路过一间漏了一条门缝的房间时，他听见了里面隐约传来的对话声。
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虚弱而苍老，语速缓慢，“梧儿，咳咳，这几天你可得好好看着，你父亲为那位大人兢兢业业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次的恩赐，你可别坏了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