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轻很轻地关上。太好了,搞定!
哪知刚转身想上床,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屋顶轻功下来,揽住我肩,伸手就抬我下巴!
妈勒!我赶紧大喊:“那谁!进来!”
路杰林红袖一挥,竹门大开!他两脚踏地,顿时一片蒸腾向黑衣人袭来。
热气犹如杀气,冲得黑衣人立刻向上跃起。
杀气像有眼睛似的独独绕过我,急冲直上追着他!
黑衣人空中旋踢,泄掉杀气,还不停想办法靠近我。
路杰林闪电迅速将我护在袖后。我没看清,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袖裡射出,一些绳子?几道刺耳尖风,那黑衣人被逼得一直后退,由于他腰椎小肌群打得直,动作不踉跄,还很帅!
路杰林除了打他,把竹屋裡所有东西护得好好的,没一点损伤!
那黑衣人不屈不挠继续向我扑来!他眼睛清亮,黑白分明,没有熬夜习惯,应该还很年轻。虽然他手裡没有武器,路杰林也丝毫不让他近我身。
也许是刷牙时间到了,路杰林大袖一挥,所有窗户齐齐大开!意思是……送客?
黑衣人不慌不忙站定,完全无惧路杰林武功奇特,窗前回首,直望着我。
看不出他眼裡究竟有啥意思,我只好向他点个头,表示,嗯……晚安!
路杰林说:“你不该来这,你无法承担被发现后的代价。如果看够了,就请离开吧!”
黑衣人皱下眉,始终望着我。一转身,翻出窗外,消失夜色中。
路杰林再红袖一挥,门窗全关起来,屋裡回復平静。
“他不会再来的,你放心。”他说。
“那你也出去!”说不准你比他更可怕!我看你就是!
“好。”
“不是,回来!等我睡着再出去!”
“……”
他武功这么高强,跟公差、邻里关係又好,有他当保镳,还怕睡不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相信他这一晚,应该是可以的。
他倚着门,望着外边。我跳上床,舒舒服服躺下。
这床还挺暖、挺香、挺舒服,重点是乾淨!
不一会,脑门裡先是练飞踢的陈局,再就是模煳的薛教授……他真的好囉嗦啊!我在取样页岩啦……别催了……我看到火口湖了……张西……你在哪张西……你做什么去了张西……等等我啊张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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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路杰林倚门小竹轩。床帘后鼾声、磨牙、放屁、踢被子没有消停。末了,还梦呓连篇。
他轻吹烛火,从外边将门扣实。心想,故人与亲人俱在,但愿一切安好。
月下孤影,路杰林漫步竹林,幽幽沉思。
☆、漉菽园
大清早,阳光和暖照进竹窗,谁把窗开了?前院在忙活什么这么多声音?而且好像很多人!
床边有盆清水,看着乾淨,竟然还是温的??不管,洗漱完,披件外褂出去看看。
门口小花园还挺别緻,有菊花有桂树;园边一条碎瓦拼出了小径,通到这竹廊手工挺不错!还有一种阳光下的竹叶香。拐进隔壁院看看!
…………
一群漂亮姊姊在井边洗……黄豆!她们手裡的筛子在阳光下闪亮,她们都穿着淡粉色棉布短衣、长裤,嘴裡说说笑笑,还一边互泼对方水。
看到我了她们在看我了!天!
“早啊翠翠姊!"
小姊姊们笑得像月饼一样甜!
早!早!
井边有个小门,两位大哥从院外扛着两大布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堆进一间有很多乾草的屋子,看着裏头挺乾燥,应该是储藏室没错,那那些袋子裡的应该就是黄豆。
隔壁一声声那是……两位大哥在推石磨,磨豆子!他们都好壮,半裸右肩,上衣缠在腰际,石磨转速保持稳定,平均每5.72秒一转,他们是专业的!
再隔壁,一间灶房煮着豆汁。控火侯的姊姊额头滴着汗,手一抹,一道炭色上了颊。
灶房角落那一大口箱子是什么?怎么看着这么像棺材!给谁的?
再穿竹廊,拐弯,香气扑来。这一落院又有三间房!
第一间,少年小哥哥把豆汁倒进木匣,看着就烫,小心啊!
另一个小哥哥从一批已经降温的木匣裡,用铁片刮出细薄透光的豆皮,放在木板上。
进来一位小姊姊,把木板连豆皮送到隔壁间。
隔壁是昨晚那位动作慢的老婆婆在指导小姊姊们折豆皮。有捲着的、有好几层迭在一起的、有摺成大方的。
老婆婆看到我了!她说:“起了。"向我一挥长满皱褶的手。
起了!起了!
右边晒场上晾着一大片迭成波浪形、山茶花形、柚子形的豆皮。
不是,我看我是想家了,中秋该到了不是?
再隔壁是好大一成品仓库!角落裡,月眉姊姊坐在小木桌后打着算盘,接着开始一阵删删写写。
又一大桌边,姊姊哥哥们将晒好的豆皮、豆製品用宣纸包好,棉绳打结,标上日期。
还有一个大桌,上面全是新鲜豆腐、豆浆、豆干。一落落,一桶桶的,都好香啊!
截至目前看到的人,都是昨晚出现在树林裡的,他们都表情认真、态度祥和地工作着。
成品间有扇两片门,正对一道外牆侧门,想必从这裡出货。
经过那道外牆侧门转个弯就是正院。大门在右,门是两片上好木材,厚重,木质细密。有家底!
往正院裡走,左边是厨房,一位年轻小姊姊在裡面忙着蒸煮炒。看这厨房的位置应该和煮豆汁的灶房相连。果然,共用同一烟囱。
厨房外有两张大木桌,大概是吃饭、开会用的。
木桌后有两棵松,松后是一简单的木门,门边有块木牌刻着‘漉菽园’。
这裡不是什么三进院!这是一间豆製品工厂!
招牌挂这,这后面是?打开门看看,反正没锁。
一个乾淨小院,一落单薄竹屋,开门再看看……
不是,新郎倌,你怎么又瞪着我了?
“抱、抱歉,打扰了。”原来是老闆办公室,路杰林是吧,他拿着什么东西对着太阳这么专心?
“你醒了,昨夜可好眠?”
“好眠好眠,太好眠了!你看我都……”卧草,他整整齐齐梳着马尾,我头上一堆长髮乱翘还打结,我吹风机呢?我髮凋呢??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别走!”他笑了,很客气地引我到窗边。
“你看,这是松脂琥珀,质地纯淨,透过日光照射生出一束光,不知是否能让这豆料加速乾透,变成豆石?”
琥珀当镜子用,聚焦阳光蓄燃点,他是科学家?这裡是研發室!对,發问,是对一学者的致敬。
“嗯,请问,为什么要让这豆料变成豆石呢?”
“以便储存、携带、运送。这裡面有重要养分,可以帮助人们活得更好、更久。而且,豆石便宜,人人吃得起。”
原来他是开發养生健康食品的!难怪柳翠翠他爹说不准动他。
“嗯,我……”
“来。”他向我伸手!
那我是应该……跟他握手?不对!
牵他?不可能!
保险一点,我挽着他。
他:“…………”
我:“……”
他又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感觉像是可以一起吃月饼看月亮的朋友。
他领我走出研發室后门,直走,经过一片竹林。竹叶落在地上铺成毯,混着牆后天然豆汁香,真好闻!
出小竹林左拐,有一扇竹门,门边写着‘北小门’。开门,不就是我的竹套房了!
今早没注意,竹套房边上有一块木匾,上头写着‘小竹轩’。
居住环境熟悉完毕,三级可疑警戒,二级良民报备,一级美食确定!这裡,还算安全。
进了门,他绕到床侧一落竹柜前,打开,温声地问我:“今天想着男装,还是女装?”
这……这两人到底啥关係?变装癖?嘿不对,他俩应该很熟悉彼此,都愿意结婚了!他该不会怀疑我不是柳翠翠,想试探我?
也早该怀疑了!我全身、我一开口都是破绽呀喂!
嘶……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并不熟,这大傻是一厢情愿用结婚解决问题,这样才能綑绑在一起慢慢变熟?对,他每次看我都是满脸吃惊、心思沉重,说的话也再三考虑,一点也不觉得有多熟!
哇!我是我的救星!我来拯救我自己啦!对,别慌,就照这样演!
“先帮我,梳个头吧!”我悠悠哉哉坐在梳妆台前,面前那个根本照不出鬼的圆东西就别提了。看看他会帮我梳成什么。
梳男妆,我就着男装;梳女妆,我还是着男装。就赌他不熟柳翠翠!
他很细心地帮我把头髮梳开,分成两半,再梳开一次。然后,拢齐了向上梳个跟他差不多的马尾。
那我就跟他穿一样的。“就这套吧!”
他帮我把白色中衣穿好,套上浅绿色垂袖长外袍,束上白腰带,再披一件白色长外罩。衣料都轻软舒适。
嗯,跟他穿的风格很像。他是浅蓝色长外袍,束袖!绑钉!黑腰带!白色外罩是七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