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太子......”
“别在朕的面前提他!”陆戎珏咬牙切齿,“朕不想听你们是如何的相爱,你不如告诉朕,他是不是有你贴身的衣物?是不是为你作了画?为你拒绝朕的命令?还为你差点一命呜呼!”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陆戎珏浑身颤抖,“好,好,他爱上你全是他一人的错,与你没有半点关系。那朕现在恨你、想干你,也权当是朕一个人的错,总而言之一切都与你无关,是这样吗?”
“陆戎珏!”
陆戎珏一掌打在了霍止的脸上,“别喊朕的名字,你不配!”
霍止疼得懵在了那里,耳边是一阵回响的嗡嗡声,等他终于回过神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毁在了陆戎珏的手上,他奋力挣扎拒绝,可是陆戎珏已经气红了眼睛,就像个疯子般在霍止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青紫色的红印,霍止疼得湿润了眼眶,他一拳拳砸在了陆戎珏的背上,却软绵绵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陆戎珏......你混蛋......”
......
重华宫中,陆渊猛地睁开了双眼,他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宫女被吓了一跳,然后连忙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传太医’这几个字。
陆渊身上疼得厉害,可是更让他难受的是突然不受控制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般激烈而快速。他闭上眼靠在了床头,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单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不出片刻太医便匆匆赶来,他看了看陆渊的身体,松了一口气,“殿下恢复的很好,这胸闷气短是服药后的正常现象,殿下不必担心。”
陆渊疲倦地点了点头,“多谢太医,你可知随本王一起的霍公子伤得怎么样?”
“这......臣听说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了如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太医话音刚落,陆渊就掀开了被子费力地站起了身,他脚下一个踉跄,太医和宫女连忙上前扶住了陆渊的身体,惶恐道,“殿下如今的身体还不能下床走路,您赶紧回去好好歇着,千万不能让病情恶化了啊!”
陆戎低喘着气,“霍公子怎么会还在昏迷?本王要去看看他。”
“不行啊殿下,皇上......”
宫女说道一半便突然没了声,陆渊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闪着寒光,“皇上怎么了?你说。”
“没,没有,奴婢多嘴了,殿下恕罪。”
“本王让你说!”
宫女跪在地上的身子颤动了一下,“皇上有令,一月内殿下不能走出重华宫一步......”
陆渊的眼前像是突然一黑,他跌坐在床上,许久才捂住脸讽刺地笑了。
这是......要将他禁足了。
第168章 身为鲛人的我被杀害了(20)
霍止缓缓睁开双目,引入眼帘的是空无一人的寝宫,透着无端的寂凉。
没有宫女,也没有陆戎珏。他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却发现手腕猛地被一股外力阻拦,霍止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手臂,纤细的腕上此时竟被一道金铐沉沉地锢住,锁链的一头固定在床头,发出金属摩擦时的闷响。
“......来人。”
无人回应。
霍止苦笑了一声,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快来人,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宫女就小跑了进来,眼神一刻都没有从地板上挪起。霍止盯着她,问道,“陆戎珏在哪里?你们皇上在哪里?他到底想做什么?”
宫女惶恐地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
“钥匙呢?放我出去。”
“奴婢没有钥匙,皇上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顾霍公子。”
霍止沉默了片刻,眯起了眼睛,“你抬头看着我。”
“霍,霍公子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我让你抬头,算什么罪?”
宫女颤抖着,“皇上有令,奴婢不能用贱眼玷污了霍公子。”
“那是他有病!”
霍止稍稍一用力胸口就闷得疼,他伏在床上喘息了片刻,才终于有了力气颤声说,“他是打算......就这样把我锁在这里吗?”
宫女不会回答他,没人可以回答他,但答案已经明了了。
太子遇刺的事情随着时间而淡了风波,刺客抓到了,只是不等刑部的人逼问出指使者他们就先一步咬舌自尽。陆渊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这几日已经可以下地行走,应当不出几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除了第一日,陆戎珏便再也没有去过重华宫,都是冯月蓉带着补品照料陆渊的身体,她不止一次在陆渊的耳边念叨‘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可陆渊却比从前沉默了许多,大部分时候都像是没了神一般地望着窗外,也不给予冯月蓉任何回应。
“渊儿......你真的没事吗?别吓额娘,”冯月蓉担忧地望着他,“自打你醒来之后就像和从前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刺客已经让你父皇抓到了,你别......”
陆渊打断了她,“儿臣想出门。”
“你父皇让你在府里好好休养一个月,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他冷笑一声,“皇上根本不是那个意思,这是禁足。”
“陆渊!”冯月蓉呵斥了一声,“怎么说你父皇呢?没大没小。皇上的每一个决定都有他的理由,你只要好好听话安心养伤就可以了。”
陆渊垂下了眼帘久久没有说话。
冯月蓉刚刚硬起的心又软了下来,她摸了摸陆渊的头,说,“额娘是为了你好,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渊儿,你该长大了,下个月就是你的十九岁生辰,你如今该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等到那日再风光出席,好不好?”
陆渊的嘴边与心里有着积攒了不知多久的话,可是对上冯月蓉期盼的目光,这些话全都化为了一个简短的‘嗯’,安抚了冯月蓉的心,却只让陆渊的心情更加沉重。
一个月的时间,度日如年。
而霍止也在那张床上度过了整整一个月,从开始的抵抗挣扎,到后来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陆戎珏只留给了他最后一丝尊严,至少他依然维护着自己的秘密,仅有的两个宫女也从不乱看乱说,可除此之外,他的一切尊严都被陆戎珏摧毁的一丝不剩,整个凝锦宫沦为了冷宫,没人记得起曾经的霍公子,更没人知道陆戎珏每隔一夜都要悄然潜入这里,看望这个被自己禁锢在其中的‘宠物’。
“朕知道你没睡。”
霍止背对着陆戎珏,闭着眼。
“朕数三下,你要是再不转过来,朕就一辈子把你锁在这个寝宫里。”
“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怎会凭我一个动作就改变想法?”
陆戎珏扯了扯嘴角,笑容不带多少温度,他一把将霍止拉过身直直地盯着他,沉声说,“下个月就是太子的生辰,你难道不想再见见他吗?”
霍撇开眼睛,“关我何事?”
“看着朕,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
“我不想去,皇上满意了吗?”
陆戎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句道,“你撒谎。”
霍止忍无可忍地推开他,低吼,“那你要我说什么?我想去?我想见陆渊?我就是喜欢他想他......”
“你给朕闭嘴!”陆戎珏的眼眶泛着赤红,“朕本来想和你好好地说话,你偏要这样激怒朕才舒服吗?信不信朕真的把你锁在这里一辈子!”
霍止翻过身,“皇上爱做怎么做什么,与我何干?”
“下个月太子的生辰,你同朕一起去。”陆戎珏低低地笑了一声,言语间满是阴冷,“朕听说,他被禁足在重华宫的一月里可是经常询问你的消息,一刻也不停。”
霍止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像是要以此来麻痹自己的感官。
太子的生辰宴在即,使得宫里都是一派和祥的景像,喜气洋洋。
陆渊的伤势也在这一个月的调理下完全愈合,无人再提起他被刺客重伤的事情,嘴上说得全是祝福的话语。
凝锦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霍止每天都在半梦半醒间来回切换,偶尔可以听见外头的喧闹声,可这些喧闹全都与他无关,他记得陆戎珏昨夜告诉他明日就是太子的生辰宴,霍止的脑海中划过陆渊重伤那晚月光下他坚定冷峻的脸,然后讽刺一笑,闭上了眼。
时间在霍止这里变得可有可无,他不知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只有倦意一次次地席上他的心头,将他拉入更加深沉而黑暗的梦里,看不清一切。
“霍公子。”
一只手猛地捂住了霍止的嘴,他睁开眼望着黑暗,额头上冒起了一片冷汗,耳边是如雷般的心跳,在沉默中一下下地砸在两人的耳边。
“是我,陆渊。”陆渊压低了嗓音,许久才松开了捂住霍止的手,“我......来看看你。”
霍止平缓了许久的呼吸,才抓着床单坐起了身,“你怎么进来的?”
“外头有侍卫守着,我是翻墙进来的,”陆渊紧紧地握住霍止冰凉的手,“我父皇为何要将你关起来?他对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霍止只能依稀望见陆渊闪着微光的双眼,他沉默地甩开了陆渊的手,“太子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