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为此决心要好好学习,将来和学长考同一所大学,可他们在一起还没一个月,唐久就偶然撞到学长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轻轻吻她的额头。
那天回家后他就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地在床上躺了两天,返校后才知道出事了。
谢临把学长从高三教室里拽着领子拖出来,众目睽睽下直接把对方打进了医院。
学长伤的很重,接下来很重要的一场高考模拟考也没法参加。家长闹到学校里来,领导老师都很头疼,想不明白向来是优秀尖子生的谢临怎会突然发疯,可无论谁来问他原因,少年嘴角带着淤青,始终沉默着不肯开口说一个字。
没办法,校领导只好决定给他处分。
唐久听说事情前因后果后差点疯了,冲进医院差点又把那学长打了一顿,他咬牙切齿地对对方说,你再敢揪着谢临不放,我就把咱们的事拿个喇叭去学校吼,让所有人知道你不仅是个同性恋,还他妈搞劈腿。
学长的脸顿时涨的紫红。
后来学长的父母又联系了学校,不情不愿的说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他们不打算追究打人学生了,学校这才又撤了谢临的处分。
总之,这么多年,除了父母,真的没有一个人,比谢临对他更好了。
谢临是他最铁的哥们,最好的兄弟,是他永远永远无条件绝对信任的人。
这么一想,唐久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想念谢临。穿越前他还在酒吧失恋买醉呢,估计最后把他扛回去的,还是他家蟹老板吧?
他在任务世界里或许要过个好几年才能回去,他还从来没和蟹老板分开那么久呢。
唐久越想越难过,忍不住抱紧被子,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睡过去了。
——
第二天,晏玉轩下了早朝,看见几名宫女引着太医匆匆往长乐宫赶去,眉心一皱,招来一人问:“皇后怎么了?”
宫女看上去都快急哭了:“回陛下,皇后突然发起了高烧,怎么都退不下去,都开始说胡话了……”
晏玉轩闻言,立刻赶去了长乐宫,太医已经诊治完毕,看到他慌忙下跪行礼,晏玉轩让他起来,问:“怎么回事?人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回陛下,皇后发热严重,脉象虚浮,应是昨夜里染了风寒……”
晏玉轩神色不悦,冷眼在屋子里逡巡一圈:“这么多奴才都是干什么吃的?这都伺候不好?”
满屋宫女太监呼拉拉跪了一地,个个抖的如同筛糠。晏玉轩心烦的让他们出去领罚,督促太医快些去开药,自己坐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长发披散,双眸紧闭,面颊被烧的通红,嘴唇却干裂苍白,额头沁出层层虚汗,眉心紧紧蹙着,很是难受煎熬的模样。羸弱的情态让晏玉轩生出了些许心疼,放轻声音唤他的名字:“谨之?”
床上的人有了反应,缓缓睁开眼睛,素日清冷倔强的眸子雾蒙蒙的,染了几分无助与茫然:“陛下……”
晏玉轩怜惜的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带责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竟然病的这般厉害。”
唐久却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神空濛,喃喃问:“陛下,你为什么没来?”
晏玉轩有些好笑,觉得他是烧糊涂了:“我这不是在这儿么?”
“你没来。”唐久固执的重复,声音沙哑,“我在柳梢亭等了你一夜。你没来。”
“我们约好的,每年上元夜都会在那里赏灯、赏月,每年都是……”
“昨夜我去等你了,但你没来……”
晏玉轩愣住了。
他和林谨之,确实有这个约定。
他们方成亲时,也曾情深义重,恩爱有加。第一年上元夜,他携林谨之一同登亭赏灯赏月,还笑着同他说,我们这便是醉翁诗中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林谨之当时淡淡望了他一眼,似是怪他这个皇帝没正形,但眼睛深处,是含了笑意的。
晏玉轩把那处亭台改名柳梢亭,并和林谨之约定,每年上元夜,宴会结束后,他们都要来此地赏月。
他们把这个诺言兑现了三年,直到昨夜。
他去陪小珂儿看烟花了,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谨之却生生等了他一夜,还因此受了风寒,病成了这般模样……
心中蓦然涌起一股愧疚,晏玉轩心中冲动,忍不住把唐久抱在怀里,歉然道:“是朕不好,是朕忘了。”
“过两天等你病好了,朕一定陪你去赏月,可好?”
唐久温顺的伏在男人胸口,阖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宫女端来了煎好的汤药,晏玉轩不假人手,亲自端起碗,一勺一勺喂给唐久喝了,再把他放回床上,仔细给他掖好被子。
“好好睡一觉,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晚上过来陪你。”
233一直憋到晏玉轩离开,才兴奋的出声呐喊:【宿主威武!渣攻悔恨值到25点啦!(≧▽≦)】
【看来这一场病生的不亏。】唐久打了个喷嚏,笑嘻嘻道。
昨夜他喝多了酒又吹了那么长时间的冷风,林谨之的身子又比较弱,一不小心便感冒了,还挺严重。唐久干脆利用这场风寒作了一场戏,让狗皇帝愧疚一把。
晏玉轩说晚些再来看他,唐久便憋足了劲准备继续演,想趁机再刷点悔恨值。
谁知到了晚上晏玉轩也没再来。
宫人传来消息,原来那位沈贵妃,也好巧不巧的生病了。
第6章 皇嫂秀色可餐(6)
沈珂的病远远没有唐久厉害,没见发热,只是嗓子有些痛而已,算不上风寒,充其量就是个小感冒。晏玉轩却重视的不行,好像他得了什么恶疾一般,接连召了好几个太医来看,又亲自在榻边嘘寒问暖:“难受的厉害吗?都是朕不好,昨夜只顾着带你看花灯,却忘了你身子单薄……”
“陛下说的哪里话。”沈珂反握住他的手,温柔道,“我喝了药已经好多了,只是觉得身上有些冷……”
晏玉轩立刻紧张的要再传太医来看,却被沈珂扯住袖子阻拦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头道:“陛下晚上可不可以留在承歌殿陪我?陛下的怀抱……很暖和。”
晏玉轩一愣,随即笑起来,宠溺地在他鼻尖上一勾:“想让我陪你,直说不就好了?你啊。”
沈珂脸颊微微红起来。
两人再度你侬我侬起来,四周宫人皆屏息静气低头不敢看,王福海犹豫了一下,轻轻上前,小声提醒道:“陛下,您白日对皇后说,晚上要去长乐宫看他来着。”
晏玉轩想起来了。对了,谨之也病了,病的还不轻……
他一时有些犹豫,沈珂悄悄觑了眼他的神色,低下头轻声道:“陛下去皇后那吧。我只是小病,不碍事的……”说着突然偏头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眉心痛苦的蹙起,脸色有些发白。
晏玉轩顿时一阵紧张,一边给他拍背,一边飞速对王福海说:“再去请太医。然后去皇后那说一声,告诉他我今晚有事不过去了,改天再去看他。”
王福海心中叹一声,低头应了,麻利的去办了。
——
“我知道了。”唐久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一旁侍立的小顺子沉默上前一步,将一个装着金锭的锦袋塞给王福海。王福海拢了拢袖子,躬身低头道:“皇后好好歇息,赶明儿奴才会再提醒陛下的。”
“不用。”唐久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一股坏劲儿,“沈贵妃病的这般厉害,我也该去看看他才是。”
——
晏玉轩在承歌殿歇了一宿,上朝之前对沈珂嘱咐道:“记得按时吃药,我下朝就来看你。”
沈珂乖顺的应了。
用过早膳后,宫人端了煎好的汤药来。沈珂接过药碗正要一饮而下,却突然嗅着这药的味道和昨天喝的有些许不一样,“今儿换药方了?怎么闻着一股子腥味?”
负责煎药的宫女回答:“没换方子。只是奴婢在煎药的时候,长乐宫的一个小公公过来,加了一味东西在里面,说是皇后听说贵妃您病了,特地让他拿来的补药,和治风寒的药一起煎,效果会更好。”
沈珂一听,顿时觉得手中的药碗发烫,猛的将药碗掼在一边的茶几上,药汁顿时洒了几滴出来。
瓷碗和木桌碰撞的声音清脆,小宫女被吓了一跳,惶惑不安地抬头看他。
沈珂:“他要往里加东西,你就让他加了?”
男人依旧是柔柔弱弱的模样,只是平日总是带着羞涩胆怯的脸上突然没有了一丝表情,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竟无端有些吓人。小宫女背上一阵发毛,噗通一声跪下了,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莫名发颤:“奴婢该死!”
沈珂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投到那碗药上。
林谨之在里面加了什么?
毒?
他可不认为林谨之有那么好心,会专程让人给他送什么补药。他一来就抢了晏玉轩的宠爱,还让对方知道了自己这些年就是个替身,林谨之怕不是已经恨死了他。就算林谨之没有那么大胆在里面下毒,放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想起刚才闻到的那股子腥味,就恶心的想犯呕。